“等等!”
“世子!”
“燕山雪!”
“喂!”
眼见被越拖越远,花酒酒终于慌了,她用尽全力挣扎,呼喊。
燕山雪只是负手转身,不再搭理。
花酒酒想象中的打板子,是电视里那种衙役,拿着比人高,比手粗的棍子,将人按在凳子上脱光了裤子,打的半死不活。
事实上,仆从们拿出了一张戒尺模样的宽竹条,开始击打她的背部。
没有想象中那么惨无人道,但也实在算不上好受。
管事嬷嬷大约是年纪大了,二十板子后直接冷汗直冒,晕了过去。
花酒酒回到院子,解下衣裳在镜中看了看,只依稀能瞧见几道红痕。
隔壁丫鬟借了她一瓶药油,花酒酒勉强给自己上了药。
夜色深沉,她合衣躺下,静静沉思。
攻略燕山雪的道路,太累太难了。
他怎么如此喜怒无常,莫名其妙,说好的正道之光呢?
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密,她是越来越看不懂燕山雪了。
翻来覆去一整夜,花酒酒愁的睡不着。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燕山雪似乎对她有敌意。
他很抵触她,或者用怨这个字,更贴切一点。
为什么?
花酒酒百思不得其解,满打满算,她和他在造梦书中也就见过三面,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对她生了怨?
就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所以他就要一直耿耿于怀?
她明明已经解释了!
不管信不信,他的态度都不该是怨才对呀!
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晨光破晓,鸡鸣四起。
院外窸窸窣窣,丫鬟们已经起的差不多了。
花酒酒顶着两枚浓重的黑眼圈,头重脚轻杵着扫帚来到自己负责的小道上。
万恶的封建社会。
她仰天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打扫着。
身子不知不觉靠到竹林边,越来越舒服,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喂!”
有人吼了声。
花酒酒吓的一激灵,差点摔倒,睡眼惺忪间,认出面前站着的人是燕山雪的贴身仆从。
他一脸不满加无奈,“怎么当差的?居然敢偷懒睡觉!”
花酒酒不言不语,低头装死。
仆从说了几句,见她低眉顺眼垂着头,露出的后脖颈上,还透出几道红痕。
叹了一口气,“算了,今日世子爷有事出门,你跟我们一起,也算给你醒醒神。”
说着他自顾自朝前走,行了几步,见花酒酒没跟上来,狐疑转头。
她依旧垂头不语,双手撑在扫帚柄上,一动不动。
仆从迟疑着走近,略有点不敢置信地伸指戳了她肩膀一下。
花酒酒一惊,神情迷糊地抬头看向他,眼里恢复了些清名。
她懵懵道,“什么?”
仆从一言难尽,挥挥手示意,“跟我来。”
花酒酒胡乱点了点头,游魂似的跟了上去。
见到花酒酒时,燕山雪是有那么点嫌弃的。
她那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燕侯府的仆人都半夜做贼去了。
不过见她一副昏昏欲睡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心中又升起一股痛并快乐的诡异苏爽。
叫她不识好歹。
该!
于是,燕山雪仰高头颅,神情冷漠的从花酒酒旁边走过。
“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吧!她病的很重!”
人群熙攘的街道旁,仁安堂门口一老一少拉拉扯扯,引众人围观。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用力一甩,将少女紧攥的袖角扯了出来。
面带怒色,“你这娘子还要老夫说几遍,你家夫人就是普通的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还要老夫怎么说?!”
少女急红了眼,“可我家夫人她不吃药!”
老大夫无语,“这老夫有何办法!?”
“她自己不愿意吃,我还能给她灌进去不成?!”
少女急的大哭,“我家夫人今晨都咳血了!求求你了大夫,你救救她吧!”
她说着就要下跪。
老大夫急忙侧身避开,捋着胡子叹了口气。
“这是寒气入肺,已成肺痈!”
“罢了,老夫再开几副药,你回去一定要劝她吃药!”
“不然病情加深,神仙难救!”
少女磕头感谢。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有说少女忠仆的,有说夫人愚妇的。
花酒酒一群人路过时,她无意瞥了眼,惊了一下。
无他,那跪地泪眼婆娑的少女,居然是花清浅。
花酒酒下意识看了眼燕山雪,见他目不斜视,径直从人群边走过去,不由暗搓搓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看到花清浅,会不会一见钟情,为防有变,还是不见面为好。
花酒酒十分心机地站到了燕山雪侧旁,刚好遮住了看过去的视角。
燕山雪睨她一眼,似乎不明白花酒酒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他先是抿抿唇,弧度忍不住上扬,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最后神色奇怪地冷哼一声,横她一眼,脚步加快朝前。
虽然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花酒酒对他的行为很满意,急忙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走了好几步,花酒酒敏锐发现有人没跟上。
她回头寻了几处,结果发现燕山雪的贴身仆从正搀扶着伤心欲绝的花清浅,软言安慰着。
这厮何时这般善解人意?
莫非是春心荡漾了?
不过他荡漾谁不好,怎么偏偏就荡漾到花清浅身上去了。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要是被燕山雪看到还得了!
还是说,男女主的相遇是宿命,她怎么破坏都没用?!
该死的系统!
花酒酒又忍不住唾骂罪魁祸首。
她默默垂头,一点一点放慢脚步,神不知鬼不觉退到后面,想做点什么来阻止男女主见面。
“是你!”
花清浅突然诧异开口。
花酒酒微怔,难以置信回过头,心道莫非她同自己一样,没有失忆?
她试探开口,“你认识我?”
花清浅推开仆从的搀扶,挺直脊背,鄙夷冷哼。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就是因为你,害得夫人如今病重!”
她语气哽咽落泪。
花酒酒只觉锅从天降,“你夫人病重,关我什么事?!”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夫人,是世子妃?!”
“在说什么?!”
身后倏地传来燕山雪的声音。
花酒酒头皮一麻,脑袋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男女主宿命般的相遇,根本就不是她这种炮灰可以从中作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