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在公园里卖气球的？！公园是公共场所，是你们想搞经营就能搞的吗？走，跟我去办公室领罚款单去。”
一听要罚款，林盼儿和张晓慧都有些慌。
“大哥，我们是师范学校的学生，趁放假想挣点生活费，不知道公园里不能私自卖东西，我们知道错了。”
“大哥，这是我们卖气球的全部收入，您通融通融，放我们一马，求求您了。”
看完张晓慧的学生证，治安员往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以极快的速度收了林盼儿手里的钱。
“行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诶，谢谢大哥！”
张晓慧拉着林盼儿立刻就要走，生怕对方反悔要罚她们的款。
林盼儿却不急着走，“大哥，问您个事，公园外面能卖气球吗？”
“只要不是在公园里边，我管不着。”
“我们知道了，谢谢啊。”
等出了公园大门，张晓慧才长松一口气。
“还好这人好说话，要是真给我们开了罚款单，我们可就亏大了。”
“现在也亏得不少。”林盼儿幽幽道。
买气球和丝线花了3块，门票2角，卖气球的钱又都被工作人员没收了，白白折腾了一下午，倒亏3块2，差不多是她在钱家三天的工钱了。
“算了，就当买了个教训吧，这生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张晓慧安慰道。
林盼儿不服输，“我们手里还剩300个气球，全部卖完，成本肯定能收回来。”
张晓慧瞪大眼睛，“你还敢卖啊，不怕被人逮着罚款吗？”
“刚那大哥不是说了，只要不在公园里面他就不管。再说了，这四周有不少摆摊的，都没事，我们肯定也没事。”
看了看四周卖小吃和花灯的小摊，张晓慧还是不太放心。
“还是算了吧，万一被抓了，通知到学校我就完了。”
林盼儿能理解好友的担忧和顾虑。
但她不想放弃，别人能靠摆摊挣钱，她也能。
她必须要把3块2角的成本钱挣回来。
她摸出1角钱递给张晓慧，“晓慧，你去公园里面逛会吧，6点我们在门口汇合。”
张晓慧看着她，咬咬牙，“算了，我帮你吹气球，不过一会你自己卖，我不帮你卖了。”
“好。”
有张晓慧帮忙，300只气球林盼儿花了一个小时扎好。
比起其他商贩无差别的叫卖，林盼儿直接盯准那些穿戴不俗，手里牵着小女孩的家长。
她扎的气球主要就是讨小女孩的喜欢，穿戴不俗则表示家境好，有消费能力。
刚开始，张晓慧还躲在角落，看林盼儿一个人卖。
后面见没人出来管，她才大着胆子走到林盼儿身边，帮着一起叫卖。
一个小时后，林盼儿手里剩下最后一个花瓣气球。
“卖完了，收工。”
张晓慧指了指林盼儿手里的气球，“不是还有一个吗？”
林盼儿将气球的丝带系到张晓慧手腕上，边系边道：“这个是你的奖励，今天辛苦了。”
“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张晓慧嘴上嫌弃，脸却笑成了一朵花，一边笑又一边吸气，因为腮帮子酸痛，吹气球吹的。
300个气球，林盼儿总共卖了3块钱，加上张晓慧手上的，倒也勉强抹平了帐。
“折腾了一天，一分钱没挣着，还不如找个地方玩呢。”
张晓慧弹了弹手里的气球，唉声叹气。
林盼儿却很满足，“我们其实是赚了的，只不过赚的钱买了教训，下次就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是想我这腮帮子废掉吗？”
林盼儿笑个不停，“下回我买个打气泵，不用你用嘴巴帮吹了。”
张晓慧生无可恋，“你呀，真是掉钱眼子里了。”
林盼儿没办法跟好友解释，她上辈子尝够了没钱的苦，所以这辈子拼了命的想要挣钱，攒钱。
有了钱，才能够安身立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
晚上，林盼儿跟张晓慧一块，在杨伟发小的出租屋里过中秋节。
杨伟发小叫刘勇，也是三合镇人，初中时比林盼儿他们高一级，如今在一家水泥厂做搬运。
刘勇平时都在厂里吃食堂，住处没安置炉灶和锅具，做不了饭，几人便买了些卤菜凉面啤酒，加上林盼儿带的月饼，倒也其乐融融。
四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天南地北的侃大山。
半瓶啤酒下肚，杨伟向张晓慧和林盼儿夸起刘勇如何如何有本事，一个月能挣五十块。
对于年收入不足两百的农村人而言，刘勇月收入能达到五十，的确令人羡慕。
张晓慧却觉得，刘勇的本事不如林盼儿。
“今天林盼儿在公园卖气球，一天就挣了2块5。”
“真的假的，卖气球有这么赚钱？”
见杨伟和刘勇都不相信，张晓慧便把下午公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
听完，杨伟和刘勇看林盼儿的眼神都变了。
“盼儿，可以啊，干脆你也别干保姆去卖气球算了，轻松不说，挣得也多。”
林盼儿谦虚：“运气好而已，加上今天过节，街上小孩子多，平时肯定卖不了这么多。”
“那倒是。”
吃饱喝足，杨伟提议去看电影，他和刘勇请客。
“不早了，看完肯定赶不上公交车，下次有空看吧。”
林盼儿说着，拉着张晓慧就要走。
杨伟拉着张晓慧的另一只手不让走，“盼儿不去就算了，晓慧，我们两个去。”
看得出，张晓慧对杨伟的提议很意动。
以前读书时看过学校组织的坝坝场电影，但正而八经的电影院她还没进过，免不了好奇和动心。
不得不说，杨伟很会拿捏女人心。
“这个点，看完电影肯定没回学校的车了，你们要在外面过夜吗？杨伟，我家晓慧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你若真心爱她，可得先准备好彩礼，正而八经上张家提亲才行。”
林盼儿半开玩笑半认真，杨伟不免尴尬。
“我没那意思，就是想跟晓慧在外面多玩会。”
“约会白天有的是时间，晚上黑灯瞎火的不方便，也不安全。”
说完，林盼儿拉上张晓慧就往车站去。
杨伟只得跟她们一起去坐车。
半道，林盼儿下车转别的公交回市委大院，杨伟坐到张晓慧身边，握住张晓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