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瑞说完觉得口干,四处找不到水。
符栖栖顺手拿了桌上的一瓶啤酒递过去。
他接过来干了几大口,“哈,谢谢大师。”
“你入这行以后只骗了叶致轩一个人?”符栖栖漫不经心的问,总觉得很离谱。
“一开始不是,是我发现他人傻钱多,那我还费那力气,还不如在家享受,反正他给的够多。”
要不是心里畏惧符栖栖的身份,他指不定说啥谎言。
符栖栖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还能有人嫌钱多摆烂的,不都是越有钱想拥有的更多?
所以不是不想摆烂,而是我们没拥有啊。
她拍拍身上的残灰,从椅子上站起。
叶致轩那傻子肯定发现了叶老爷子的事,才会正好出门寻找解决方法,又正好遇见了吕天瑞。
见她要走,吕天瑞也连忙站起。
“符大师,您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留下吃个便饭吧。”吕天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生怕哪点让她不舒服。
闻着房间里的酒气,看着散落一地的垃圾,酒瓶子,啤酒易拉罐,似乎还有老鼠存在的痕迹。
符栖栖友好地拒绝:“不用了,你就继续骗他,然后多打探情况,看他想做什么,别让发现。”
“请符大师放心,我保证打入敌人内部!”
吕天瑞说这句话时一脸的正气,仿佛真要去干了不得的事儿。
很好,他再次成功的想歪了。
不过也是好事。
符栖栖:……
一头乌鸦黑线划过,她手握拳,往上一抬,“那上道的你加油。”
“是!保证完成任务!”大师夸他上道啊!!
“……”
一阵无语,符栖栖撑开伞准备打道回府,偏在此时接到了三长老的电话,她抬手接起。
“找到了!找到了!”
“骨头的身份?”
“没错!是一个二十岁的男生,也是被烧死的,我怀疑就是那个烧死鬼,具体详情你来再说。”
三长老巧妙的一停顿,问:“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再来?”
“嗯……”她拖着长音思考,三长老也没催促,摆明了告诉她自己有的是耐心等你说时间。
陈大年的事解决了,也没什么别的业务,至于叶家喻凡柔还没离婚前,她暂时也插入不进去。
除非吕天瑞这里有别的消息倒是能提前入手。
但现在也不确定,所以这么想下来,她还真有时间。
“明天。”
三长老喜笑颜开,“那我在这等你,记得赶快。”
该说的说完,他就不留情面的挂了电话,不带一丝一毫犹豫。
“太无情了吧!”
符栖栖开始后悔。
她为什么要把观主的身份告诉三长老,老实点不好吗。
正走着,一坨泥忽然落在脚背上,穿了鞋,倒没渗透进去,但膈应啊,真是倒霉透顶。
她一个旋风摇摆把泥甩掉,刚抬腿走了两步。
又是一块泥!
不信邪的再甩掉,两分钟后,符栖栖看着完全变为棕色的双脚发呆。
“窸窣……”
草丛里好像有什么动静,符栖栖刷地抬头看去。
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草丛中混身乌黑亮丽,长的很像乌鸦的小秃鹫努力挥动着翅膀,右翅膀一下一下打在地上。
可能是还太小,走的不是很稳,跟小企鹅似的。
以至于翅膀带起泥土四处飞溅。
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张嘴小喘气,“哈呼哈呼——”
“小家伙,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啊。”
哈呼声戛然而止。
望着突然被扒拉开的枯草,小秃鹫身子一抖,眼珠子都转斜了。
符栖栖笑如狼外婆,揪住它的一边翅膀提溜起来,放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你爸妈呢?”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老王的儿子是谁。
命运的脖颈被人捏住,小秃鹫黑不溜秋的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她,张开尖嘴。
“啊呜——啊呜——”
一股恶臭伴着风迎面吹到脸上,符栖栖甚至还看见了它嘴里的肉沫。
知道想死的滋味吗?
她现在就是。
符栖栖努力克制心底的咆哮,怒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不然,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过烤秃鹫。”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但小秃鹫信就够了。
果不其然,小秃鹫登时眼珠都变大几分,惊恐的挥舞着另一边翅膀,像乱舞乱窜的战斗公鸡。
偏偏符栖栖还能看懂,它说爸妈让它出来自力更生。
“你认真的?”
现在秃鹫圈子都这么卷了,小小年纪出来觅食?
不对,秃鹫妖最爱吃的不是腐肉吗!
“敢骗我?”符栖栖冷呵,“我觉得老王可以变成油焖老王。”
果断换只手抓住小秃鹫,准备去医院找老王。
小秃鹫却被烫到了似的,拼命挣扎,惊恐不是作假,是真的直面死亡的那种恐惧。
符栖栖若有所思的看向花盆,实验般把小秃鹫拿远些。
它安静了。
再试着把小秃鹫放回去,紧贴着花盆边缘。
“啊呜啊呜——!”
几次试验下来,符栖栖发现小秃鹫是真的怕花盆。
准确来说是花盆里的小花,这花到底什么来头?
不光能吞走她的功德,还能吓唬妖……
算了,现在都没冒芽,以后再说吧。
打定主意的符栖栖还想问小秃鹫几句,却发现它已经被吓晕了。
符栖栖沉默了一会,愧疚心上来,换了只手拿小秃鹫,然后,小秃鹫又被布包阿肆烫醒了。
差点忘记,阿肆是世间排第一的驱邪神器。
小秃鹫半死不活,可怜巴巴的,“啊呜……”
“是你自己出现的,我可不知道你这么胆小。”
她说得理直气壮。
小秃鹫:啊呜不出来,果断晕死过去。
不管怎么说都跟自己有关,符栖栖还是抓住它带去了医院。
结果发现值班室已经王去楼空,连一丝灰都没留下。
听说符栖栖来医院的院长朱云山风尘仆仆赶来。
看见的就是符栖栖悲痛绝望的站在值班室门口,一手抱着花盆,一手不知道抓着什么,高高抬起。
身上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
看起来还挺可怜。
“大……栖栖,你这是来找老王?”他不确定的走上去问。
符栖栖委屈吧啦的转头,用花盆指着里面。
“老王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