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楚卿兆冷冷地看了三皇子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疼爱你的儿子,甚至为了他不惜害了那么多人,就连父皇的嫔妃都没放过,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瞧瞧,现在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这么把他摔地上不管了,啧啧啧!”
论起拿刀扎人,楚卿兆是合格的,冯贵妃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儿子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很虚,一时间竟然有点儿不敢往他那边去看了。
“哈哈哈······”楚卿兆见状只觉得无比的痛快,仰天大笑起来。
“你、你······”
“除了你你你还会说别的吗?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你对我母妃和我做过什么?”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把手里的小瓷瓶儿塞好塞子收回了袖袋里,然后俯下身子问道。
冯贵妃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很多往事都涌进了她的脑海,不由得脸色一白。
楚卿兆了然地点点头,“看起来是记得的,那就好办了。”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冯贵妃见他的脸色变得阴郁,还隐隐带着一丝疯狂,不由得胆怯了,屁股蹭着地面往后一点儿一点儿地挪着。
“怎么?怕了么?”楚卿兆恶劣地往前迈了一步,完全超过了她挪出来的距离,离她更近了,他的脸几乎都怼到了她眼前。
“你,你想怎么样?”冯贵妃左右看了看,只见周围的侍卫全都目不斜视地站着,完全没人往她这里看上一眼,心里的恐惧更甚,毕竟自己做过的事情、用过的手段她可都记起来了。
“没什么,只是当初母妃和我的遭遇也想让贵妃娘娘试上一遍而已。”楚卿兆很喜欢看她这种惶恐不安的表情,他认真端详着冯贵妃的脸,半晌之后才站直身体,招手叫过两个侍卫,“陛下有命,先将冯贵妃投进天牢,待将先皇送入皇陵之后再行定夺。”
“是!”侍卫响亮地应了一声,伸手捞起冯贵妃,一左一右地架着她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放开本宫,你们放开本宫,本宫可是贵妃,你们胆敢碰本宫的身体,这是以下犯上,你们是不要命了吗?”冯贵妃疯狂地挣扎着,又踢又踹又咬又骂的,然而长期养尊处优的她力气又如何抵得过一身腱子肉的侍卫,最后还是不甘地被拖走了。
“二皇子殿下可觉得心里的仇恨减少了些许?”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楚卿兆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转头看着来人,“定国公世子!”
墨子渊点点头,“是微臣。”
“可是皇兄要处置我了么?”
墨子渊摇了摇头,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一套孝服递过去,“陛下请二皇子殿下进殿,有要事相商,请二皇子殿下换好孝服随微臣过去吧!”
“呵呵,”楚卿兆轻轻笑了一下,顺从地跟着墨子渊往偏殿走去,换好孝服后才来到了正殿。
露泉宫已经被设置成了灵堂,旁边罩上了黄龙幔帐,两边是白绫围缦,老皇帝的梓棺摆在中间,前面设置铺着极品黄锻绣龙褥子的花梨木宝榻,宝榻前设置花梨木供桌,上面摆放着银质的香鼎、灶台和花瓶,供桌前还摆放着香几、香炉、香合、匙、着、瓶等,两旁灵前还摆设早晚膳桌和水果桌。
太子殿下作为嗣皇帝已经换好孝服在灵前跪着了。
楚卿兆见状跪在了楚卿烨的斜后方。
“孤知道你心中渴望,也知道你想要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送父皇吧!”太子清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楚卿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按照祖制,大行皇帝的梓棺要在宫中停放二十七天,在此期间,诸王公大臣都要入宫瞻仰大行皇帝的遗容,嗣皇帝及皇子们都要行大殓礼。
礼部官员已经颁诏天下,宣布全国致哀,百日之内官员及百姓不准作乐,四十九天之内不得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婚嫁。
虽然大行皇帝丧礼的所有过程都由礼部操持,但太子这些日子每天也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到,等大行皇帝的梓棺被送入皇陵后,他整个儿人都瘦了一大圈儿,当晚就病倒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才慢慢开始好转。
太子殿下身体刚刚有了起色,能够勉强上朝了,大臣们都开始急吼吼地询问他准备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也不算是一件大事了。
楚卿烨也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但他心里始终有个结过不去,父皇临终前告诉他,皇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不能有真感情,皇位是至高无上的,也是孤独寂寞的,拥有绝对的权利但却不能有绝对随心所欲的生活,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也是身为帝王的悲哀。
可他不想这么做,而且他觉得他那些个弟弟们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争那个位置,但他们脑子里又知道,如果不争,那么等新皇继位后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下场。
如果单是他们自己还好说,但他们都已经成家,一大家人的生死都寄托在他们一个人身上,想要不争也不得不争了。
他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可又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还是不对。
“陛下,定国公世子求见。”梁公公走进来对楚卿烨说。
“宣他进来。”楚卿烨打起精神说。
“是,陛下!”
不一会儿,墨子渊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
“现在只有我们俩,你不用这么多礼。”
“陛下,礼不可废。”
对此,楚卿烨很无奈,也很无力,明明前一天还跟他打哈哈的人,后一天居然就已经画出了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这让他觉得很难以接受,难道父皇真是对的,只要做了这个位置就注定碗孤寡一生吗?
“行了,你来见孤有何事?”懒得再在这上面费口舌,他干脆问起了墨子渊的来意。
“陛下,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去把小皇孙接回京城来?”墨子渊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林馨了,心里十分惦念,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拿小皇孙做了幌子。
“是啊,确实该把他接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孤这个父亲。”
“陛下放心,林姑娘让逸尘画了陛下的画像,每隔上几日就要拿出来给小皇孙看一看,告诉他这是他父亲,说他父亲在做一件对国家对子民都有好处的一件大事,等做完了就会来接他。”墨子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