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下人小心翼翼搬出一盆盛放的山阳千鹤。
在场所有人眼睛陡然一亮,有人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这便是千金难求的山阳千鹤?”
听说山阳千鹤极其难养活,目前京城只有两株,皆在大长公主府中,众人难得一见。
“今日果真是有眼福了。”
山阳千鹤花心是白色的,瓣面是玫红色呈晕染色样,花瓣盛开千丝万缕向外延伸,宛若九天仙女在翩跹起舞,花形优美动人。
让人简直挪不开眼睛。
府中侍女用托盘呈上两根用于蒙眼比试的红绸。
经大长公主查看确认红绸没有问题,稍后再由侍女给苏恋卿和宋雪薇亲自系上。
比试大长公主只给了一炷香时间。
时间非常紧凑。
“两位小姐开始吧。”
大长公主宣布开始,苏恋卿和宋雪薇动步,一同上前观赏和记忆山阳千鹤的模样。
宋雪薇看了不到半刻钟时间,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去到案桌前,让侍女系上红绸蒙住双眼,提笔作画。
全程一副不慌不忙,信手拈来的模样。
围观人群不禁发出惊叹:“宋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世人皆爱踩一捧一。
他们对宋雪薇有多推崇,对苏恋卿就有多轻视,视线移向仍在盯着山阳千鹤观察的苏恋卿时,语气鄙夷道:“真是自不量力。”
曹如萱心头揪紧,目光紧紧望着那道身影,提心吊胆道:“千凝,怎么办,锦婳姐姐不会画不出来吧。”
许千凝搂着她的胳膊,违心安慰道:“如萱,你不用太担心,你不说锦婳姐姐会画画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可这是蒙眼作画,更何况我从来未见过锦婳姐姐画画。”
所以压根不清楚她的作画水平,心里完全没有底。
“啊…这。”这下,许千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
“那你听过锦婳姐姐抚琴吗?她琴技如何?”
曹如萱双眼顿时一亮,重重点头,夸赞道:“我听过,我虽不擅长琴艺,却也觉得分外好听。”
“那便好。”至少第二场斗琴不会输得太惨,许千凝暗道。
苏恋卿观察的时间有点久,宋雪薇已经画了一半,过不了多久就要画完了,众人不禁怀疑苏恋卿压根不会画,只是在拖延时间。
宋雪薇的小跟班鼻孔朝天,在人群中带头起哄道:“若是不会画就干脆认输,省得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围观人群受他们煽动,纷纷跟着点头附和道:“就是。”
就在这时,苏恋卿终于收回盯在山阳千鹤身上的目光,从容不迫走到案桌前。
她盯着托盘里那根红绸,身形和目光似顿了片刻,才让侍女拿起蒙上,提笔挥墨。
“她这是在…乱画?”
“谁知道呢。”
苏恋卿不受外界干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炷香燃完,铜锣敲响,第一场比试结束。
宋雪薇和苏恋卿先后停笔,大长公主派人去把两人的画作收上来。
同时山阳千鹤也搬回了大长公主面前。
距离有点远,围观人群看不清她俩画的究竟如何。
“还能如何,这么短时间,虞锦婳估计连画都没有画完,输定了。”宋雪薇的拥护者们信心满满,笃定道。
下人把两幅画作展开让大长公主评鉴,大长公主先看向左边,眸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显然是颇为认可。
视线移向右边时,眸光忽而一顿,眉眼微微蹙起,倾身向前仔细打量了下。
“怎么了,大长公主脸色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妙。”
“肯定是虞锦婳画的过于敷衍糊弄,将大长公主惹生气了。”
大长公主脸上情绪不明,开口道:“把画往前移一步。”
下人领命照办,向前一步,画作距离大长公主更近。
大长公主微眯双眼盯着苏恋卿的画作看了半晌,目光移向左边宋雪薇的画作,再对比了眼手边的山阳千鹤,也不评价谁好谁坏,一瞬间心中似是有了答案,提笔在纸上写下胜者的名字,放入提前准备的匣子中。
贴身嬷嬷受她示意,对众人说道:“公主临时决定在第二场比试结束之后,再一同公布第一场比试的结果。”
“第二场,蒙眼斗琴。”
第二场采用抓签的方式,决定苏恋卿和宋雪薇的斗琴顺序,非常公平。
抽签结束,宋雪薇是第一个出场,苏恋卿排在她后边。
“虞小姐,承让了。”
大长公主的下人撤下比画用的案桌,换上一张长桌,在上面放置了一把古琴,配上圆凳。
宋雪薇嘴角含笑,优雅端坐于古琴前,由侍女蒙上眼睛。
纤纤玉指游刃有余拨动琴弦,一阵美妙的琴音从她指间流泻而出,犹如清泉缓缓流淌,缭绕在耳际,令人陶醉。
不得不说宋雪薇确实有点东西,琴艺之高超,全京城估计没有几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许千凝小心翼翼问道:“如萱,你家锦婳姐姐与之相比,琴艺水平如何?”
曹如萱脸色凝重道:“我自然是觉得锦婳姐姐弹的更好,可是蒙上眼睛再弹,我不确定她能否发挥如平常。”
许千凝:在我面前,你能不能别嘴硬了。
观景楼上的宾客连连称赞道:“没想到宋小姐不仅擅长吟诗作对,弹琴也如此厉害,还是蒙眼弹琴,虞小姐要输惨了。”
“本王倒是与你们想法不同,虞小姐还未出手,胜负未定,何必如此早下定论,晏王,你说是与不是?”
谈笑风生的宁王眨了眨眼睛,含笑询问对面优雅品茶的男子。
晏王年纪十八左右,长得丰神俊朗,端方如玉,是当今继后嫡子。
与褚郁离同为嫡子,地位天然比其他皇子高一层。
除却褚郁离,他是如今最有资格当选储君的人。
换句话说,只要太子殿下出事,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任储君。
晏王眼神暗了暗,听出了宁王的一语双关,并不接话。
宁王仿佛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吊儿郎当斜坐在椅子上,张口又道:“若是为兄没记错,晏王弟弟你今年正好十八,到了成婚的年纪。
父皇和母后该为你择正妃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有福分。
依为兄看,宋尚书家三小姐就挺不错,才貌双全,家世背景也挺不错。
宋小姐的姐姐是太子妃,你若娶了她,与太子既是兄弟,又成了连襟,亲上加亲。
那位虞小姐也挺不错,性子有趣,能言善道,估摸着长相应是是不差。
可惜出身低了些,晏王若是感兴趣,纳入府中当名侍妾,左拥右抱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