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案件迅速传回到京城,顿时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皆震惊不已,谁能想到堂堂地方三品大员竟然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敢勾结下级官吏一同倒卖粮仓以谋取暴利。
要知道,原本粮仓每两年更换一次陈粮,将其售卖出去本是为了给国库增添金银收入,但如今却演变成这般贪污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得知此事后的皇帝赵恒,雷霆大怒,只见他猛地一拍龙案,怒声喝道:“此等贪赃枉法之徒,绝不能轻饶!”
紧接着,一道圣旨降下,责令相关部门务必严查严办此案。一时间,整个官场都为之震颤。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和审讯之后,案情终于真相大白。
最终,共有三十六名涉案的大小官员被处以极刑,他们的头颅纷纷落地,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
此外,还有四十名官员虽逃过一劫免去死罪,但也被判处流放充军之刑,从此远离家乡,饱受颠沛流离之苦。
不仅如此,案发地所在的州、县、道、府以及藩司、督抚等各级官员也都受到牵连。
皇帝勒令他们共同分摊赔偿四十二万两白银,以弥补此次事件所造成的巨大损失。
至此,这场轰动朝野的上阳案件才总算画上了句号。
然而,朝廷中的官员们,无论是地方还是京城,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相互间的牵连极为广泛。就在这局势微妙之际,皇上突然降下旨意,命令太子赵怀熠即刻返京。
此令一出,朝野震动,而最为关键的是,无人知晓太子手中所掌握的那本账册里,究竟是否与京城众多权贵相关。
想当初那些贪婪地收受地方孝敬、将手伸向各方利益的官员们,此时心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他们深知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一旦被揭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乎,一些胆子大些且行事果断之人已然开始有所动作,妄图通过各种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或者打探到更多关于太子账本的消息;而另一些人,则因为心虚胆怯,整日惴惴不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整个官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人人自危,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秦王府
秦王李怀钊此刻正眉头紧锁地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松开揉搓着衣角,额头上甚至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不时地扭头看向身旁站得毕恭毕敬的王公公,语气焦躁地问道:“鲁先生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影!”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洪亮而沉稳的声音:“臣鲁正拜见秦王殿下!”
紧接着,便见一个身着青袍、身形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缓缓迈步走了进来。这男子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儒雅与睿智之气。
进入屋内后,鲁正先是朝着李怀钊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个标准的臣子之礼。
而李怀钊则急忙快走几步上前扶住鲁正,并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鲁先生啊,您可算是来了!如今这局势对本王极为不利,太子那些账册,上面所记之事皆对本王不利。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恐怕本王难以全身而退啊!”
鲁正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宽慰道:“殿下莫要惊慌失措,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账本一事虽说的确有些棘手,但也绝非毫无解决之法。”
李怀钊一听这话,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紧紧握住鲁正的手臂,连声问道:“先生既有办法应对此事,快快说来让本王听听!”
鲁正轻抚着下巴处那几缕稀疏的胡须,微微眯起双眼,压低声音说道:“京中的局势如今一片混乱,感到惶恐不安的可不仅仅只有秦王殿下您呐!依老臣之见,就连德妃娘娘那头恐怕也是状况不佳。咱们只需要派出人手,趁此机会混入其中,浑水摸鱼,趁机抢夺账本即可。”
稍稍停顿片刻后,鲁正接着补充道:“倘若这样还无法成功,大不了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相关的人证和物证统统抹杀干净!据老夫所知,此次随行的禁卫军当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有殿下您院子里那位徐侧妃父亲的家臣。届时,殿下不妨派人给徐大人修书一封,让他出面安排手下之人伺机而动、见机行事。”
听完鲁正这番话,李怀钊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犹豫神色。
他深思熟虑,沉凝开口道:“鲁公,此计实乃险棋。要知道,前番咱们精心谋划刺杀太子之举,已然落败。若此时再行失手,为他人所察,本王怕是百口莫辩,纵有千言万语,亦难以自证清白。”
鲁正向前轻移半步,沉声道:“殿下,若不如此行事,账本一旦呈于陛下,您多年苦心经营之所得,恐将须臾间尽付东流!以微臣之见,可觅些身怀绝技之江湖高手相助。令其扮作流窜作案之强盗土匪,乘夜袭击。事成之后,将所有涉事江湖人士灭口,如此,方可保无虞,绝无后患。”
李怀钊听完这番话后,面色凝重,眉头紧蹙,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深知,此计甚是凶险,但此时此刻,似乎已别无他法。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李怀钊紧咬牙关,仿若下定决心般言道:“事已至此,便依先生所言去做吧。然此事务必处理得无懈可击、天衣无缝,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鲁正赶忙抱拳施礼,毕恭毕敬地答道:“请殿下放心,微臣定当加倍谨慎、周密安排好每一处细节,绝不敢有负殿下的信任与厚望。”
闻得此言,李怀钊微微颔首,然其眼眸之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狠戾之光。
……
上阳
赵怀熠神情庄重而肃穆,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从传旨太监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诏令。
紧接着,太子赵怀熠与跟随着圣旨而来的新任布政使交接好便带着来时的大部队启程回京。
一路上,队伍还是沿着安庆府江夏郡蜿蜒前行。当路过那些曾经被赵怀熠亲自视察过的郡县时,道路两旁挤满了热情洋溢的百姓。他们手持鲜花彩旗,欢呼雀跃,用最真挚的方式表达对太子殿下的爱戴与敬仰。
赵怀熠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带微笑向百姓们挥手示意。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倍感慰藉。回想起自己在这些地方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如今能够得到百姓如此热烈的回应,让他深刻体会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有丝毫白费。
不知不觉间,时间缓缓流逝,原本明朗的天空渐渐被一层灰暗的暮色所遮蔽。当他们一路跋涉抵达安庆府境内时,那漆黑如墨的夜幕全然覆盖在大地之上。
赵怀熠徐徐抬头,凝视着那幽邃而神秘难测的夜空。只见繁星点点,宛如璀璨宝石般镶嵌其中,闪烁着微弱却迷人的光芒。随着时光的流逝,夜色恰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浸染,变得愈发浓重深沉,仿若一块硕大的黑色绸布横亘于天地之间。
面对这逐渐浓重的夜色,赵怀熠果断地下达命令:“全体将士听令!立即在城外寻找一处地方安营扎寨!”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搭建营帐,布置防御工事。
安排好军队之后,赵怀熠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他稳步前行,身后紧跟着李公公和季清,还有数名随从朝着位于安庆府内某个县的驿站方向徐徐走去。
这一路走来,只见街道两旁原本热闹非凡的店铺此刻皆已紧闭大门,停止营业。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那几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笼,在夜风轻柔的吹拂之下,轻轻地左右摇晃着。
当赵怀熠一行人抵达驿站时,驿站掌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热情洋溢地快步上前迎接。他弯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把他们引进屋内。待众人纷纷落座后,掌柜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毕恭毕敬地亲自端上一杯热气腾腾且香气四溢的茶水,放置于赵怀熠面前。
这座驿站虽然规模不大,所占面积较为狭小,但内部的布置却显得井然有序。无论是桌椅的摆放,还是床铺的整理,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简洁而舒适的氛围。
整个驿站里的人员构成也相对简单明了,除了掌柜之外,就只剩下几个手脚勤快的店小二在不停地忙碌着,操持着驿站的日常事务。他们或清扫地面,或整理物品,各司其职,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季清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在驿站四周稍稍巡视了一圈。他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角落。然而,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
于是,他心中暗自思忖道:今晚在此处歇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回到座位,季清向赵怀熠示意并未察觉驿站有任何异常,遂决定在此留宿一宿,便对掌柜言道,掌柜面上即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颔首应承下来。
只见他迅速转身,冲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店小二高声喊道:“还不快去给这几位客官收拾几间上好的客房!手脚都麻利点!”
接着又转过头来,对着赵怀熠他们讨好地说道:“请客官们先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吩咐厨房赶紧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客官们一路上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可得好生休息调养一番呐!”说罢,便急匆匆地朝着后厨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便见几位仆从鱼贯而入,手中托盘里盛放着香气扑鼻的酒菜。只见那桌上琳琅满目,鸡鸭鱼肉样样俱全,令人垂涎欲滴。待菜肴摆放妥当之后,又有专人过来恭恭敬敬地将众人请到桌前享用这些美味佳肴。而在屋子外面,那些一同前来的随从们也各自得到了精心准备的酒菜招待,整个安排可谓是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就在此时,赵怀熠突然向季清扬了扬下巴,并迅速递过去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季清当即伸手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凑近鼻尖轻轻一闻。刹那间,他的脸色猛地一变,神情凝重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这酒里怕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公公心头不禁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拍打桌子以示愤怒,但还没等他的手掌落下,就被眼疾手快的季清一把紧紧拽住了手腕。季清赶忙对着李公公摇了摇头,同时用眼神示意他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赵怀熠见状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追问道:“那么菜里面会不会也有问题?”
季清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将每一盘菜都轻轻地夹取了一些放入自己面前的碗中。他仔细端详着这些菜肴,缓缓说道:“看起来这菜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依我之见,这里面应该是干净的,估计对方也是担心我们一旦吃出味道不对而心生警觉。”
此时,驿站的后厨院子中,正站着两名身形高大、眼神冰冷如霜的蒙面人,他们静静地立在那里。
就在这时,驿站掌柜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名蒙面人见状,立刻开口问道:“酒菜是否已经送到他们房中去了?还有,他们可有食用?”
驿站掌柜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回侠士的话,小人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办妥了一切。至于他们有没有吃那些酒菜,目前还不得而知啊。不过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听到掌柜如此说,那两名蒙面人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些许。见此情形,驿站掌柜暗自咽了口唾沫,然后鼓起勇气问道:“两位侠士,不知能否放过我的老婆孩子呢?我敢对天发誓,她们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然而,面对掌柜的哀求,那名蒙面人只是冷冷地回应道:“等到事情办成之后,自然会放了你们全家。在此之前,休要再多言!”
值此月黑风高之夜,天地仿若被一层浓郁的墨色所遮蔽。常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此语绝非虚妄。毕竟,杀人之举无论怎样都会遗留蛛丝马迹,难以做到毫无破绽;然而,若选择纵火,情形则大相径庭。一场熊熊烈焰之后,一切痕迹皆可能被焚烧殆尽。届时,即便有人心生疑虑,亦无从查究,可轻易推说是意外失火所致。如此,便可逃脱罪责,无人能够追究其责任。
夜色深沉如墨,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点缀着这静谧的夜晚。
然而,就在这片宁静之中,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却如同惊雷一般骤然在驿站院外炸响,瞬间打破了夜的沉寂。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快,仿佛带着无尽的焦急与紧迫。几个黑影出现在驿站院子里,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 身材高大,面容被黑色面罩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地揪紧掌柜的衣领,就像拎小鸡一样将其拖着一路来到了赵怀熠他们所住房间的门外。
站定之后,掌柜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按照那人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开口朝着门内叫了几声:“客官……客官?”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屋内毫无动静。
见到这种情形,那人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他果断松开了掌柜的衣领,转身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他身手敏捷地穿梭于驿站的各个角落,不多时,一堆又一堆的木材便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墙角处。这些木材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长短粗细都恰到好处。
紧接着,其他几人不知从何处费力地搬来了一桶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油。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显示出这些油桶的重量非同小可。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步伐稳健,很快就将所有的油桶都搬到了目的地。
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抬手打开油桶盖子,然后高高举起桶身,将里面的油一股脑儿地倾倒而出。刺鼻的油液如瀑布般流淌而下,溅落在木柴上面、门前以及窗户周围,形成了一滩又一滩黑乎乎的油渍。
做完这一切后,那些黑影站在原地稍稍停顿了片刻。他们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座被自己布置得密不透风的驿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显然,他们丝毫没有给屋内之人留下任何一条生路的打算。
只见其中一个黑影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道:“下去做个冤死鬼吧,可千万别怨恨于我啊!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不识时务,不仅手握账本,居然还妄图带回京城去。啧啧啧,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客死他乡,实在是令人惋惜啊!”说罢,他身旁的另一个人迅速点燃火折子,毫不犹豫地朝着下方扔去。刹那间,火苗如同一条凶猛的火龙般腾空而起,瞬间便蹿到了数人之高,紧接着火势愈发猛烈,化作熊熊烈火开始肆无忌惮地燃烧起来。
黑影们站在原地驻足观看了好一阵子,眼睁睁地看着浓烟滚滚弥漫开来,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临走之时,他甚至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一脚倒在门外昏睡不醒的侍卫,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恨。
然而,就在这群恶徒刚刚离开不久,原本寂静无声的客栈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来人呐!走水啦!快来救火啊!”伴随着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客栈老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赵怀熠、季清以及李玉竟不紧不慢地从那火光冲天之处缓缓踱步而出。
客栈老板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道:“客官饶命啊!客官,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命吧!”
季清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去,飞起一脚踹向客栈老板,同时厉声吩咐道:“把这家伙给我带走!还有里面的那对母女,也一并带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怀熠开口问道:“有没有派人跟上他们?”
季清连忙拱手回答道:“启禀殿下,属下已经安排暗五悄悄跟上去了,请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