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虽然眼睛在看屏幕,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前后左右的一些人的反应。
丁哥看的最为漫不经心,他不时的动一下身子,挠一挠痒,然后笑眯眯的盯着屏幕看,或许他看的次数已经很多了,有些看不进去了。
阿山坐的很随意,他双手撑在身后,肩膀耸起,感觉整个脑袋都陷进胸腔里。但是他的目光很锐利,脸色很严峻,牙齿咬得很紧。他看起来随意,但是他似乎被投影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表面平静,内心狂躁。
而身边的大傻子,应该是这几位室友中看的最为认真的了,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屏幕,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的非常的入神,就好像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好学生。
(李伟同:其实我一直在开小差,你不知道而已。)
周围的人,有的人看的很认真,有的人看的很不耐烦,有的人看的很麻木,也有的人看的很激动。
阿和对那些看的不耐烦的人的样貌多看了几眼。
“丁哥,一般多久来一批新人啊?”阿和身体没什么动,但是嘴巴轻轻的问道。
“五天来一批。平均每一批大概三十到五十左右。”
丁哥果然是个百事通。仅仅一个多星期时间,就摸到了这么多消息。
“那人数是不是一直在增加?”阿和觉得假如每次加40人,一个月得加了两百四十个人。差不多占了所有囚徒的一半了。
“嗯。的确在增加,但是加的很慢的。”丁哥想了一下,倒是觉得增加的幅度不大。
“怎么可能!”阿和有些惊讶的问道。
“哼!明天你就知道了。你以为筛选那么容易啊。”阿山插了一嘴,明显对阿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很是不屑。
“山子说的没错,我们也叫筛选叫死亡关卡。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用各种规则来杀人的魔窟。”丁伯顺有感而发的说道。
“丁哥,小心隔墙有耳。”李伟同轻轻的说了一句。
丁伯顺吓得低头左右瞟了瞟,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四个的低声聊天,才松一口气,他刚才的神态动作很像一个偷吃了主人家的大米的老鼠,配合他的小秃头,滑稽的很。
大家才发现这个大傻子蔫坏,自从知道这位丁哥怕死但是又管不住嘴,开始喜欢拿话逗他。
阿和和李伟同相互对视了一眼,嘴角都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笑意。
丁哥也发现旁边两个室友的笑意,但是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话:你们俩现在还能取笑我,明天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整个下午都是思想教育时间,前面只是看影片,后面的两个小时居然有人上去领读。
整个阶梯教室就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个着装非常正式的男子,梳着大背头,手里拿着扩音器,开始逐字逐句的带着大家朗诵下午听到的内容。
有些人滥竽充数的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墙壁上就会射出一道光将那些偷奸耍滑的人照了出来。
警告了几次,大家都不敢滥竽充数了,都大声的喊了起来。
狂博士站在一个屏幕上看了起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邪魅青年斜躺在一张沙发上,抽着雪茄,脸上没了一个多月前的张狂,神态收敛了许多,但是眼里的疯狂一点都没有减少。
上次大意,失去了一个隐秘基地,他受到了总部集团总裁的严肃批评。
最后叮嘱他,让他别像他死去的母亲一样,是块进不了厅堂的烂木。不然,如果他还没做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成绩,他会放弃他。不会有第三次机会。
他从小在西方国家的贫民窟长大,因为长得阴柔瘦弱,经常被同龄人欺负。
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让他的人格极为的扭曲。
西方国家的阶级差距非常明了。
他的家就在一个很黑暗的小出租屋里面。
母亲的工作,就是在一个酒店的后厨做洗碗工,每天贪早摸黑的,也仅仅够他们平常的开支。
他读书不多,很快就辍学了。
因为他受不了学校霸凌,在学校里经常被那些有钱人的孩子嘲笑,打骂。刚开始他还会去找老师告状,但是他发现他越告状,他们欺负的越狠。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洗碗工,根本帮不了他。
他一气之下就辍学了。母亲还唠唠叨叨了他很长时间。
但是当他十八岁那年,他母亲查出来乳腺癌晚期,他们根本就承受不了高额的费用。
他带着母亲,住了几天医院,很快就出院了。他陪了母亲几个月,看着她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呻吟,慢慢的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然后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非常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这个社会的不平,更加痛恨那个生他而不养他的父亲。
他为了生存,也为了还债,他去了酒吧当服务员。
他看到了那些有钱人的花天酒地,然后自己被人拍脸侮辱,还要陪酒。
还被人逼着学会了吸毒粉。
他活的很卑微,卑微的连一个正常人的自尊都无法拥有。
他在酒吧的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无法承受他吸毒需要的大量钱财,他不得学着别人去做小偷。刚开始尝试了几次,尝到了一些不劳而获的甜头。但是有一次,他在街上偷钱包,被人发现了追了几条街,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直接昏死过去,躺了半天才爬了起来。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直到22岁,才知道自己是一位贵族老爷的私生子。
一辆带着翅膀车标出现在他身前,一个老管家下车叫他五少爷时,他是恐惧的。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难道连做一个蝼蚁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吗?他太知道那些所谓的贵族怎么个吃人不吐骨头了。
直到见到那位容貌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男人,他轻描淡写的说,他并不知道他母亲偷偷的将他生了下来。
他只是一个晚上喝多了,就将家里的一个女佣侵犯了。
第二天,他父亲的正室就把女佣打发走人了。
直到,最近家里的老爷子重病,需要一种他们家族才拥有的稀有血型,但是家里能够遗传的血型越来越少,反而在一个贫民医院发现了这种血型。
后来找人一查,果然是他们家族遗留在外面的野种。出于对贵族血统论的家族来说。拥有这种血统的,就是有了进入贵族门槛的敲门砖。所以他被请回来了。
当天,他被当成了一个大少爷一般,被几个漂亮的女佣服侍。
当天夜里,他一个人待在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失声痛哭,但是哭着哭着,他就开始笑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狂笑,泪水顺着狰狞的笑容一直往下淌。
没过几天,贫民窟就消失了几个小混混。
酒吧的老板也失踪了,还有几个卖强迫他吸毒的人也消失了。
他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每一个他痛恨的人,都被他绑到一个密室里,亲自动手,将他们的虐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