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愫一脸的浅笑,殷红的唇角勾勒起邪魅入骨的微笑。
还有一件事情,那她给二师兄的信函全部都石沉大海,她也很怀疑,怀疑是不是殷恒暗中将给她送信的信使给偷偷灭了。
“三师兄,是不是特别没有安全感。”云愫笑眯眯的靠近他,气息都吹到了他的脸上,眼神的笑意是邪恶的。
却感觉三师兄的身体轻轻一颤,然后寒眸如冬日永远化不掉的冰雪,透着渗透人心骨的凉意,男子冷冷的说道:“云愫,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云愫玩世不恭的一笑,无辜的看着三师兄,“我什么身份?天煞国国君的弟弟,还是东华山掌门傅卿座下的弟子,或是你殷恒的师弟?”
“三师兄,其实呢,人没有安全感是可以理解的。在这个大陆,以武力征服天下,而你身上没有一丝的内力,所以你就必须借助外力来让自己变成更强,你会机关术,你辣么聪明,懂得很多的东西,而且每次出远门,不能带很多的随从的时候,你总会带上你最厉害的武器,因为你觉得你家族的神火炮一出,就能让人畏惧到它的威力,害怕它的威力,便不敢对你挑衅。你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被云愫说中了心情,殷恒脸色青白,掩唇又咳嗽了起来。
“三师兄,你怕死吗?”云愫上前,轻轻的抚摸着三师兄的背,他的背清瘦,云愫隔着衣料能触摸到他的紧硬的脊骨。
殷恒全身一僵,仿佛没有料到云愫会突然这么说,他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害怕一辈子孤孤单单的死亡。
家族的人之所以看重他,重视他,无非只是因为他的能力,以及命定的大祭司身份,而不是关心他,或许他一死,族人很快就会推选出新的继承人,继承他的位置,很快就将他淡忘,而他,不过是家族的一颗随时都可能代替的棋子罢了。
三师兄这回没有躲开,云愫心底很满意,靠近三师兄,语气轻缓,带着几分少女的柔软语气,“三师兄,你是怎么生病的?是不是家族争斗?”
三师兄冷冷的瞠了她一眼。
“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不过你放心,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云愫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你以后能把你身后的势力借我用用,让我除掉那些曾经参与伤害过她,她的兄弟,父母的人就行了。
三师兄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就算是家族的人,也只是客套的跟他说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一旦他倒下了,他们会马上换上新的人继承人接替他的位置。
“谷雨到前面的小镇停车。”三师兄突然开口。
云愫一脸的笑意,明明媚媚的,让三师兄情不自禁的发怔,她刚刚好像说她饿了?算了,反正马也需要休息,就休息一会儿吧。
谷雨应了一声,推了推睡在自己身边的惊蛰。
惊蛰本来和谷雨一起赶车的,结果她发觉惊蛰话太多,实在是太吵了,于是就直接将他给劈晕了。
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便到了一座小镇,小镇上灯火通明,一片繁华之象,一条大河从小镇的中间穿插而过,河面上烛火明亮,放满着各色花灯,河道两旁是站着男男女女。
马车从大桥上穿过,很快就到了一小镇的一个客栈面前,谷雨率先下了车,进客栈订房,吩咐伙计将马牵过去喂饱。
三师兄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的打算,云愫见三师兄没有下车,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独自先下车,最起码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三师兄轻咳着,拉了拉系在胸前的狐毛披风,俊逸的脸上,一脸的冷峻,
片刻,谷雨已经从客栈中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公子,客栈老板说已经没有房间可住了,只有一间柴房……”
三师兄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愫。
云愫怔了怔,说道:“还有饭吃吗?”
“有是有的,不过菜已经不多了。”谷雨想想刚刚的事情,发觉聚集在这个客栈里的人特别的多,好像还都是江湖帮派里的人。
云愫很自然的拉上三师兄的手。
三师兄的身子僵了僵,幽寒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却轻轻的推开了云愫的手,下了马车。
下车的时候,云愫还留意到了他特意的拉了拉长长的衣袖,将手腕上绑着一个护腕给挡住。
应该是他防身的暗器。
进了客栈大堂,大堂里坐满了人,客栈的伙伴摆了一张小桌有角落里,谷雨走在前面,领着云愫和三师兄来的小桌前。
“公子,您就先凑和一下,奴婢替您去点菜。”
谷雨说完,跟着伙计进了厨房。
殷恒出门,对吃的东西十分的讲究,一路之上的吃食都是从自己的府里带出来的,然后再叫丫环做了端上来。而且他每餐吃的菜式很简单,几盘素菜就可以。
谷雨自然是拿出出门时带来的东西给殷恒做吃的,而云愫的,就是客栈的厨子挑剩下的最丰盛的做的。
惊蛰跑进来的时候,看到谷雨正在端菜,赶紧迎了过去,去接谷雨手中的盘子,“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谷雨瞠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将两盘素菜和一小蝶米饭放在了殷恒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公子,您请用。”
云愫眨吧着眼睛,“我呢?”
谷雨恭敬的回道:“回十殿下的话,您的食物,客栈的厨子已经在做了。”
“去端来!”云愫瞟了一眼惊蛰。
惊蛰哦了一声,也钻进厨房了。
谷雨从身上掏出一双银筷出来递到殷恒的面前。
殷恒淡淡的接了过去,正打算夹菜,身边的云愫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师兄,你身体不好,还吃得这么清淡,不怕营养不良吗?”
三师兄低头,漫不经心的吃饭。
等到云愫那红烧猪蹄,排骨,红烧肉,烤鸡端上来的时候,三师兄那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云愫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三师兄的碗里,然后给自己夹了一块,吃了起来。
谷雨推了推身边的惊蛰,没有好气的说道:“你家主子还真是没有什么戒备之心,难道不怕有人下毒吗?”
“我刚刚试过毒了。”惊蛰淡淡的说道,“殿下一向做事坦荡,才不像你家公子,随时都会害怕有人毒害自己,连吃个饭,都得用自己带的东西来做,用自己带的盘子来装。”
谷雨轻哼。
云愫吃了一口排骨,一抬眸,见三师兄正皱眉,一脸的冷意,寒眸盯着面前碗中的一块油呼呼的排骨发怔。
谷雨好心的提醒道:“殿下,我家公子不喜荤食。”
“你麻麻没有告诉过你,挑食是不好的吗?”云愫又掰了一根鸡腿放到三师兄的碗里。
三师兄脸上的肌肉颤了颤,看着眼前油花花的鸡腿,那股子油腥味冲斥着,让他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云愫那鸡腿只啃了一半,伸出油乎乎的手去扶三师兄。
三师兄皱眉避开,一脸的嫌恶。
云愫心底愤愤的想,不吃就不吃,有必要用这么一副死了妣考的表情吗?还是二师兄好,给他什么就吃什么?连烤蜈蚣和蝎子都不讲究。
谷雨赶紧从怀掏出药瓶出来,又送上一杯热水,“公子,您先喝点水。”
云愫一个人吃着东西,觉得好没意思,招呼惊蛰:“惊蛰,你给我坐下。”
惊蛰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恒大人,与殷恒大人同桌吃饭,是不是太没有尊卑了呢?
“谷雨,你也坐下。”云愫冷冷的开口。
谷雨脸色变了变,没有动作。
云愫急了,说道:“你要是不坐下,我回去就跟我皇兄说,你家公子对我非礼。”
谷雨不紧不慢的说道:“殿下,君上是不会相信我家公子会对您非礼的。”况且我家公子虽然平日寡言,不与人交流,但绝对不会喜欢男人,哪怕这个男人长得再怎么像女人。
云愫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么我就非礼了你家公子,我想要对你家公子负责,所以想收入府中……”
谷雨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碗筷,恭敬的说道:“殿下,谷雨并不是怕您要将我家公子收入府,而担心您这么一说,会损坏我家公子的名誉。”
惊蛰见谷雨都坐下来了,也只好坐了下来,拿起了碗筷开始吃饭,还小心翼翼的给谷雨夹菜。
云愫吃了一个鸡腿,突然想起跟随着她一起出来的小怪物,好像一直没有看见它。
“那只畜生被我关起来了。”三师兄语气淡淡的说道。
云愫慢吞吞的啃着鸡肉,说道:“它的牙齿利得很,没有什么东西能关住他,除非……”
“我做的笼子,它逃不出来。”
云愫垂眸,三师兄看似病弱,又没有武力值,但是任何一方面都是没人都超越的。就算他没有任何的内力,对付一个高级的武士或者大剑士,都是不成问题的。
再加上三师兄打架从来不喜欢过程,有他那个神火炮,就算十个武士或者大剑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就算二师兄拥有这天下所以人都望尘莫及的武力,美貌,谪仙气质,可是他去失去了人活这一世,唯一让人深刻的感知,味觉。他纵然拥有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倾绝气质,一辈子没有感动,没有心疼,没有高兴,没有悲伤,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甚至比白开水还有寡淡无味,活着,也如形尸走肉一般。实际是一个可悲的事情。
像三师兄,拥有天下人都望尘莫及的智慧,能力,却偏偏有个病弱的身躯,整日还要忍受着病重的折磨,没有内力抵制病痛的痛楚,便只能硬生生忍住,那种痛苦,只有亲自经历才会懂。
三师兄用完餐,便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云愫坐在马车顶上发呆,旁边放着一笼子,笼子里关着她的那只小怪兽,小怪兽那尖锐的牙齿不停的在咬笼子,却怎么也咬不开。
云愫坐在车顶摇晃着双腿,踢了踢车顶,问道:“三师兄,你这笼子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铸成的?连慢慢那牙齿都咬不开。”
车内男子没有说话,靠在车内,闭目养神,不过听了云愫所说这句话时,轻击车壁的手指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云愫刚刚所说的话。
那块石头,确实是从天外而来,这马车里面的机械材料加入了那天外精铁。所以无论硬度、韧度还是强度都比那普通的黑铁要强很多倍。
云愫拿出一块鸡肉塞进了笼子里,小怪物幽幽的看了云愫一眼,一脸幽怨的啃鸡肉。
“三师兄,你能不能把慢慢放出来?”云愫觉得慢慢那又黑又大的瞳子甚是惹人同情啊,再说了慢慢平日里很有原则,绝不会乱咬东西。
三师兄看了一眼旁边被那只畜生咬掉的一节车壁木板,冷冷的说道:“除非把它牙拔了。”
云愫撇唇,拧着笼子从车顶翻了下来,把笼子和半只鸡腿塞到惊蛰手里,“照顾好慢慢。”
然后掀帘进入了车内。车窗外面的夜明珠灯罩全部都用被木罩合上,此时一片漆黑,只有客栈院中里挂着的几转盏风灯,闪耀着朦胧的光芒。
云愫车厢内板的隔层里拿出一个酒坛出来,拔开酒塞,酒香四溢,她故意在三师兄的面前晃了晃了。
三师兄的声音冷冷的,“要是累了,就去睡觉。”不要打扰他。
云愫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酒,凑近三师兄的脸,微眸着水眸,看着三师兄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笑眯眯的说道:“三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白天问你的话呢。”
三师兄冷冷的推开她,同时一根尖细的钢针已经顶到云愫的喉咙处,云愫讷讷的向后一仰,摸了摸凉嗖嗖的脖子,嘟嚷道:“全身装有暗器和机关,你是有多没安全感?二师兄从小缺爱,都不会这样。”
三师兄蹙眉,他又在提二师兄,这么多年来,在他的嘴里,提得最多的就是二师兄,他就对二师兄这么念念不忘吗?
客栈外面的长河边,百姓点燃的烟火已经冲上了天空,云愫掀开窗帘,指着天边那一朵朵开得炫丽的彩花,说道:“三师兄,你快看,烟花漂亮吗?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其实我觉得人生嘛,一定不能默默无闻,一定要像烟花那样,炫丽到极致,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光彩,它的夺目,它的耀眼。”
可惜只是转瞬即逝,三师兄嘴角泛过一丝苦笑,那双寒眸,瞟向窗外的烟火,若有所思。
几个穿着兽袍的粗犷江湖男子走入了客栈,云愫眉宇一皱,放下了窗帘。
“哎哎哎,三师兄,你快看看,那是不是绝地十三堡的人。”云愫喃喃的说道,当年各帮派围攻东华山,绝地十三堡的人提出江湖比武,各帮派都同意,说到底,当初东华山之困,直接的指使人就是绝地十三堡。
三师兄冷淡的眸子望过去,轻轻的点头,没有说话。
“好像还真是啊,我过去看看。”云愫跳下马车,跟着那几个绝地十三堡的弟子进了客栈。
几个男人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招呼了伙计送上好饭好菜之后,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
“我听说赤宵剑根本没在虞子期的手里。”
“你从哪里听说的?五年前虞子期带着十万兵马围攻各帮派的江湖人,夺走了赤宵剑,一路之上,遇各门派刺杀,回到临渊国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差点没了性命。赤宵剑也在途中被嵩山派的人夺走。”
“那是假的,嵩山派因为此事还差点被灭门,后来才知道那赤宵剑是假的。”
“不过我听说,当初虞子期根本就没有夺走赤宵剑,是他故意放出话来,说自己将赤宵剑夺走,又故意诛杀山上的帮派代表弟子,听说在那场诛杀当中,没有一个人生还。虞子期奉了师命,要保护赤宵剑,所以才会这么做,好引起各江湖帮派的注意,从而让真正执有赤宵剑的人,安全离开。”
“那当初东华山上的弟子,到底是谁是赤宵剑的主人?”
“有可能是轻狂山庄的薄倾城。”
“这不可能,轻狂山庄我去查探过,根本没有发现什么赤宵剑。”
“你去查探过?”
“雪山派的一名女弟子潜入轻狂山庄,不仅没有被杀掉,而且还受到了薄倾城的看重,也是这样,我才向她打听的。”
“薄倾城不是不近女色吗?现在轩辕国君给他送了不少的绝色美人,都被他杀了当院子里的花肥了。”
“哪里是薄倾城杀的,好像是雪山派那个叫陈馨的女人杀的。”
“依我看啊,那个女人肯定是看上了薄倾城,所以不允许任何人霸占她的心上人吧。”
“不过那赤宵剑真的不在轻狂山庄吗?”
“当初东华山掌门傅卿有七个嫡传弟子,无影门你们就不用去想了,上官烈龙从来不用剑,他拿了也没什么用。”
“至于那个凤起山庄,我看也不太可能,凤起山庄的袭风也在寻找赤宵剑。”
“还有就是神农谷的谷主叶庭风了。”
“神农谷里没有赤宵剑。要真有的话,这么多年,被多少江湖弟子搜查过。”
……
云愫坐在旁边的桌,听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外面的喧哗声渐渐的散去,放花灯的男男女女相继回家,她才回到到了三师兄的马车里面躺了下来。
殷恒这马车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又换了一个花样,里面很空旷,垫上了软软的垫子,够两个人躺在里面。当然中间用木制的屏风隔开了。
云愫躺在车内,嘟嚷道:“二师兄居然另结新欢了。”
肯定是不是真的,二师兄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对一个女人好呢?江湖传言罢了,反正过些日子各国高手都会相继来到天煞帝城比武对决,二师兄应该也会来的,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旁边有殷恒翻身的声音。
云愫伸出手指敲了敲木板,说道:“三师兄,等安县的事情处理了,我能去一趟轻狂山庄吗?”
“不能。”冷冷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原来还没有睡下啊。云愫心情不太好,二师兄没什么样心计,从来到大没有人能靠近他,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温暖,而那个雪山派的女弟子恰巧可以靠近他,而没有被他一掌避开。
为什么雪山派的那个叫陈馨的女弟子可以靠近二师兄呢?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唯一,这让云愫心里感觉到无比的伤心,郁闷。
刚刚也听那几个绝地十三堡的弟子说了,那个叫陈馨的女人,心狠手辣,二师兄会不会被她虚伪的外表给骗了呢?
难道这些年来,她写给二师兄的信函,之所以没有得到回复,也是因为那个叫陈馨的女人吗?
云愫突然安静了下来,倒让躺在旁边的殷恒有些不知所以了,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跟着云愫的心情一样,变化无常,她高兴的时候,他心里也会很愉悦。她不高兴的时候,他心里却会很烦躁。
云愫想了半夜,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行驶的途中了,她睁开眸子,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坐了起来,握住身边用布包着的巨剑。
三师兄那幽冷的声音传过来,“还有三天的路程就到安县了,车上已经备好了口粮,我想我们没有必有在路途找客栈停车休憩。”
在野外也是一样了。
云愫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惊蛰送进来的馒头,她默不作声的吃了,靠在车内,偶尔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一直很安静。
她突然没了活动,让惊蛰很不适合,惊蛰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你没事吧,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云愫甩了甩扫袖,淡淡而道:“本王这两天心情不好。”
惊蛰愣了愣,赶紧说道:“要不奴才给你找几个美人来跳舞,让您乐一乐。”
“没什么新意。”
“要不然奴才去沿途的小镇找个说书的,说书给你听,让你解解乏?”
“没意思。”云愫心里烦躁,二师兄的身边怎么会有女人呢,不可能有啊。
“听说最近流行西游记……很新一个本子,殿下,您要不听听看?”惊蛰说道。
云愫轻哧,西游记还是她传出去的呢。
惊蛰觉得自家主子闷闷不乐,自己也心情也不好了。
谷雨发现惊蛰突然不缠着她了,也不经常跟她说话了,特别的不习惯,冷冷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赶车的男子,男子一脸的冷肃。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一整天把自己关在马车里不说话,做奴才的也不说话。
还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呢,谷雨咬了咬牙,推了推身边的惊蛰,冷冷的说道:“云王爷没事吧。”
惊蛰淡淡的瞟了一眼谷雨,“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殿下每个月都有那么两天心情不好,脾气暴躁。”
“每个月?”谷雨一脸的疑惑,“每个月心情不好?”这是什么毛病,一个男子,怎么会每个月有心情不好,脾气暴躁的时候?又不是女人,每月都有月事。
惊蛰淡淡的应了一声,目视着前方。
谷雨见惊蛰又不说话了,心底也郁闷了,于是惊蛰心情不好,不说话,谷雨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樊京驾着炮车,也感觉到了这边气氛的压抑。
又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到了一处密林当中,四处树木浓密,随行的护卫们很快就按队形站好的防护哨岗。
樊京去打了水过来,坐在谷雨的身边,说道:“你这两天没什么事吧,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谷雨正架着锅在给主子们做热汤,不冷不热的说道:“能有什么事?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啊,前两天,那个叫惊蛰的还整天围在你的身边献殷勤,今天一整天,也没见他跟你说一句话,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所以他就不说话了?”樊京好奇的问道。
谷雨冷哼,“我压根都没理过他,他突然就那样了,谁知道患了什么病?而且云王爷这两天也是一样的。”
樊京若有所思,“惊蛰是不是故意玩欲擒故纵啊?谷雨,你可别上了他的当啊。”
“我干嘛要上他的当?他是我什么人啊,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确实是觉得奇怪,怎么云王爷殿下,一直都坐在马车里不出来呢?”谷雨一脸的不理解。
而且云愫心情不好,惊蛰心情不好,那只关在笼子里的小怪物也曾经暴躁,在笼子里上串下跳的。还使劲的拿牙齿磨那笼子。
谷雨送上饭菜上来的时候,云愫看着饭菜发了一会儿呆。
三师兄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谷雨拉着惊蛰退了下去。
三师兄俊逸的脸上,布着淡淡的寒霜,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心情不好,因为薄倾城?”
云愫难得见三师兄会主动关心自己。
三师兄冷冷的一声轻笑。
五年前的事情,殷恒看得一清二楚,他淡淡的说道:“果然是为了薄倾城。”
云愫放下碗,伸手去拍三师兄的肩膀,手指刚刚触到三师兄的肩膀,便觉得指尖一抹刺痛,将手收了回来。
“可恶。”
三师兄淡淡的瞟了一眼肩处弹出来的小机关,“以后不要碰我,我不喜欢。”
“二师兄都让碰,你干嘛不让碰。”她看着手指尖被针扎出来一个小血点,不禁有些愤怒。
“在你的心里只有二师兄吗?”殷恒淡淡扫视了她一眼。
她依然是一袭雪白的锦袍,墨发不扎也不束,就这么随意的披散着,一张秀丽倾城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浅笑。
就算不高兴,她的脸上总有淡淡的浅笑,让人觉得那抹笑意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殷恒一直不明白他那卜算出来的卦象到底寓意着什么。小师弟长似女相,卦象也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模拟两可。他这个小师弟,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呢?
“其实你说得对,我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殷恒突然开口。
倒是让云愫一惊,没想过三师兄居然会主动的说出口,心底不由得有抹担忧,三师兄干嘛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个?
“泄漏天机太多,所以注定疾病缠身,寿命不长。”不过他宁可拖着病弱的身体寿终正寝,也不愿意死于非命,他看透死生,当然对别人的生死也是不屑一顾的。
云愫一脸的疑惑,三师兄这是怎么啦,没事吧。
“这是我们家族的劫数,当初先祖皇帝赐与我们国姓,还封了我家族的先人为王,世代承袭爵位,还有世代钦天监祭司的职位,一直是由平王一脉来掌控。而能继承祭司一职的平王一脉子弟,必须是能卜算天命的,而且每位祭司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五岁。”三师兄不知道他还能活两年,还是三年。
所以对于死亡,说得轻描谈写,祭司家族能卜算天命,却独独不能卜算出自己的命运,在三师兄的意识里,能活到二十五岁的祭司,便能算是寿终正寝。
云愫从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一听到这些事情,心底一惊,“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三师兄冷笑,“如今我的族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选出新的继承人,而且正在培养新的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必须是天资聪慧,精通所有机关诡道之术的人。”
云愫也听殷折兰说过,殷恒是平王一脉,近百年来,最出色的一位大祭司。
“找大师兄。”云愫眼睛一亮,说话:“我们找大师兄。”
“等平定安县暴乱再说吧。”三师兄若有所思,这些年来,他一直没能看透云愫,看来只能借此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