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如果是不良岂图的人,如果闯入了皇陵,而且按错了机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头顶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云愫猛然抬头,看到头顶,无数条只有筷子长的小蛇正在吐着信子。
云愫的脸色白了白,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薄倾城。
薄倾城脸上没有多少的变化,在他的心里,死或者活,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顺其自然而已,如果是死,能和小师弟死在一起的话,他也是十分欢喜的。
云愫沉沉的说道:“我还不想死在这里。”二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平日里你虽然呆一点,但绝对是这天下最聪明的。
薄倾城手中的软剑弹出,一剑斩过去,头顶落下一片腥腻的断蛇,他将云愫护住,不让那些污秽的死蛇弄到云愫的身上。
那些断蛇一落地,很快就被地上爬行的那些黑色的虫子全部都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看到。
空气里冲斥着腥腻,森冷的腐败的气息,让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恶心感。
“愫儿,抓住我,我往哪里,你就往哪里。”薄倾城说道。
云愫认真的点了点头,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办法。皇陵的布局,她明明已经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出了差错。
脚下的枯枝因为腐朽的太厉害,随时都有可能断开,薄倾城几剑挥出,剑气凌厉,扫清了头顶爬行的大片毒蛇,拉着云愫沿着洞壁,慢慢的寻找出路。
毒蛇被斩落,落到洞下,洞下顿时响起一片咔嚓咔嚓啃食的声音,那声音比小怪兽啃腐肉的声音更加的让人觉得惊悚。
洞壁是坚硬的石头,薄倾城手中的长剑刚刚刺入,突然石壁开始震动,无数的碎石从四处八面倾泻下来。
“不会要塌吧。”云愫喃喃的说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对这里不熟。”薄倾城淡淡的说道,抱着云愫,不让碎石砸到她,而他的身上已经被碎石砸了好多下。
云愫眸光闪了闪,“这么看来的话,这里面应该也是有机关的。”
“嗯。”薄倾城轻轻的吻了吻云愫的额头,他的小师弟就是这么聪明,真让人喜欢,非常的喜欢。
云愫掌心聚气,一掌朝身边的石壁劈了过去,石壁上的碎石掉落得更加厉害了。薄倾倾一手抓着深深刺入石壁的长剑,另一只手抱着云愫,试图的想要稳定身形,脚下突出来的一块碎石突然掉了下来,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两人随时有可能掉到洞底。
石壁裂开的同时,有水声传来,一股呛人的气味传过来。
云愫愣住,掏出身上的一颗夜明珠,照了照,脚下裂开的缝隙处,有白烟渗出,说道:“这是什么?”
薄倾城抱着云愫,身子轻盈的一掠,飞到了一处碎石砸不到的死角处,说道:“这些水好像是化尸水。”
“不是吧。”云愫捂着鼻子,但是那股刺鼻的气味呛得她连连咳嗽,而且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愫儿,你怎么样?”薄倾城担忧的看着她。
云愫掩唇抬眸,看到薄倾城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这也难怪,他没有任何的感知。
“是浓硫酸!也叫王水,具有强大的腐蚀性,如果沾在皮肤上,就会像水灼了一般的疼。”云愫摸了摸自己的脸,硫酸的气味太浓,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任何人都受不了。
“这里居然有这种东西。”薄倾城语气淡淡,若有所思。
“我们刚刚也不知道触碰了哪个机关。”云愫掩嘴,底下的王水慢慢的涌了出来,很快就蔓延了整个洞底,洞底的那些黑色尸虫,急急的往洞壁上爬,没有爬上来的,很快就被腐蚀,化成一团黑烟,腐蚀得一干二净。
“既然有机关的话,那肯定有出口。”而且肯定也有活路。薄倾城伸手揉了揉云愫的头发。眼底有着浓浓的温柔。
那些尸虫看起来很凶狠,动作也很快,而且被叠在底下的都会牺牲自己,让在顶端的虫子能够爬得更高一些。
石壁的缝隙越来越大,而且洞顶已经有了倾塌的状况出现。
腐蚀的气味越来越浓,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已经因为吸入了大量的腐蚀气体,呛得咳血了,云愫屏住呼吸,也顾不得石壁上爬动的毒蛇,伸手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摸索着。
突然她一声惊呼,她在石壁处摸到了一个类似于轮子一样的物体,然后轻轻的一拧。洞内震动的声音渐渐停了,而且王水也停止了涌动。
“二师兄,这里就是整个皇陵的主机关。”云愫难掩脸上的欣喜,说道:“原本是在这里,当时这个地方就是个死角,我找了与皇陵有关的施工图册都没有发现这里。这里看似是死地,其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手中的夜明珠发着明亮的光芒,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毒蛇以及尸虫涌了过来,薄倾城长甩一袖,袖风猛烈,面前无数黑点落下了身下的浓硫酸水底。
云愫摸到石壁处一个更大的金属轮子,那个轮子的直径在二米左右,她一把抓住轮子的柄,使劲一转,没有转动。
薄倾城伸手过来。轮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底下的水面晃了晃,水浪飞溅而起。
“对,就是这个。”云愫语气欣喜,握住主室机关的轮子和薄倾城一起转了两圈。
耳边是石门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洞壁出来一个导水洞,那些硫酸水很快就沿着那导水洞流了下去。
正处于皇陵主厅的太后突然怔了怔,一回头望向身边的老宫女,问道:“你刚刚听到了没有?”
老宫女一脸的惊惶,一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几个护卫,以及尾随太后一起进入皇陵大堂的宫女和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奴婢刚刚听到放先帝遗体的棺椁发出了响声。”
太后脸色一白,突然朝着放先帝遗体的棺椁跪了下来,说道:“你是在怪我吗?你肯定是在怪我,可是当初你若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冷落了我,我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老宫女见太后突然失态,倒也还有几分的冷静,挥了挥手,对身后跟来的侍卫和太监宫女说道:“你们守在外面,没有太后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来,知道吗?”
这些侍卫是袁寒特意派在太后身边保护太后的,侍卫小队长恭敬的颌首,带着侍卫们退了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老宫女才赶紧跪在太后的身后,扶住太后的手臂,说道:“太后娘娘,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是迫不得已。”
太后怔了怔,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厉了起来,冷冷的吼道:“对啊,这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太后突然指向先帝的棺椁,一脸的怨恨,咬牙切齿道:“当初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完全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差点儿要废后,若不是我有先帝的遗旨,只怕你早就让那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当皇后了吧。你冷落我也就罢了,可是你还处处针对我,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而那个女人就算做错了事,弄得群臣共愤,你都护着。”
太后掩着脸,开始低低的哭泣,“你现在是想要找我算帐吗?那你就起来呀,起来找我算帐啊。若不是父亲和表哥,我这个被冷落的皇后,只怕早已经被宫里的那些明争暗斗给害死了,所以我知道,我是你的皇后,如果连你都靠不住的话,那我便只能靠自己,我让表哥一步一步做大,最后做到丞相的位置。而你为了那个女人,几乎了荒废了朝政,不然袁家哪里有可乘之机呢。我让表哥杀了那个女人,那你们见不着面,我现在只恨,没有斩草除根,把那个孩子也一并杀了,若不是洛沉带走了那个孩子,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放着先帝遗体的棺椁再次发出咯噔的声音。
太后吓得身子向后一软,指着棺椁说道:“你生气了,哈哈,你生气了?我告诉你吧,娴妃不是难产死的,当年我才刚刚进宫,你的妃子就怀有龙嗣,我不甘心,所以便在娴妃生下孩子之后,赏了她一杯毒酒。我让当时接生的宫女说,娴妃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其实不是的。娴妃一死,我便把那孩子收在自己的身边带着,也就是殷折兰,当时你一心想要找回那个江湖女子所生的孩子,还想立那个孩子为太子,我不高兴了,于是便让表哥联同群臣上奏,封长子折兰为太子,你迫于压力便也同意了。只是我唯一不知道的是,折兰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而且还想杀了我,可是他不敢啊,哈哈……身为一国之君,亲手杀母,会受天下人的指责辱骂的。”
棺椁再次响了起来,而且似乎向前移动了半分。
太后脸色苍白,一脸狰狞之后,吼道:“你爬出来找我报仇啊,我在这里等着呢!你快出来啊。殷折兰就是我害死的,不仅要害死国君,还要害死你的另一个孩子,你看着吧。”
太后抱着头,头上的发簪已经被扯散。
身边的老宫女扶住太后,急急的说道:“太后你冷静些,先帝早就驾崩了,十年前就驾崩了,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太后目光呆了呆,喃喃自语道:“你说得对,他已经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
“太后,太后,您没事吧。”老宫女紧张不已,因为她也确实是听到了棺椁的盖子再一将移动的声音,仿佛再过不一会儿,那里面真的会跑出来一具僵尸出来,然后将他们全部都咬死吃掉一般。
而太后那神经已经被这种吓人的声音带到了崩溃的边缘,指着棺椁,全身都在发抖。
棺椁的盖子猛然飞了起来,砸向太后。
老宫女见势不妙,危急的时候,倒也有几分忠心奴才的奴性,扑过去将太后推开,而自己的半个身子被厚重的棺椁盖子给压住,下身整个骨头,只怕被那厚重的金属盖子给砸得粉碎性骨折。
棺椁内跳出两个身影。
太后吓得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两眼一翻,倒在了青玉石的地面上,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完全没有一国太后的那种高贵的形象。
云愫看了一眼吓晕倒地的太后,突然转过身来,朝棺椁的方向走过去。
薄倾城疑惑的问道:“怎么啦?”
云愫走到棺椁面前,说道:“这是父皇的棺椁,我们之前寻找出口,一路过来,却是从这里出来!”
所以先帝的遗体不在这个棺椁里,那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空的。”薄倾城目光冷了冷,走过来,盯着空荡荡的棺椁看了许久,里面别说是遗体,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云愫手指摩挲着棺椁光滑的壁角,一脸的不理解。
她十年前下山回到帝城,那时候殷折兰已经登基,先帝驾崩的时候,她并不在场,所以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而且这些年里,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先帝驾崩,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她突然皱眉,心想,莫非是有狗血情况,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过现在她也懒得去想这么多,首要的就是杀了害死殷折兰的恶人。刚刚太后所说的话,云愫和薄倾城躲在棺椁内,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么多的事情,都是这个老妖婆搞出来的。
那个被棺椁盖子压住的老宫女之前昏迷,顿时醒了过来,看到云愫之后,目光一瞠,正要尖声叫人,被云愫一掌给劈开断了喉咙,死在了一边。
她慢慢的走到太后面前,举起手中的赤宵剑正要砍下去。
突然洞口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有一个浑厚冷厉的声音传过来,“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