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煦皱着眉头,目光向悯枝身后看去,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敢相信地抓住了悯枝的手臂。
悯枝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说:“这里是玉笙阁啊,姑娘你不记得了吗?在二姑娘没有回家之前,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的。”
玉笙阁是蒋府里除了老夫人的寿宁堂和蒋安屿的如意堂之外,最大也最美的院子。
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着精致与优雅,仿佛整个院落都是为了彰显家族的尊贵而建。
后院有一片枫树林,秋天的时候红叶落下来,地上就像铺了一层深红色的地毯。
每一片落叶都仿佛在诉说着秋日的故事,给这片庭院增添了一份静谧与安宁。
这里离办宴会的揽雪园也很近,揽雪园前有一片梅林,冬天时梅花竞相开放,跟秋天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每当寒风吹过,梅香四溢,让人感到一种清新的喜悦。
更别提玉笙阁里的雕刻和绘画都非常精致,无论是门窗上的繁复花纹还是屏风上的细腻画作,无一不显示出匠人的巧思与用心。
所有的家具都是优质的金丝楠木做的,木质坚韧而纹理优美,每一处都精美无比。
就连那梳妆台旁边,还立着一面几乎和人一样高的透明琉璃镜,镜中的景象清晰可见,映照出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使整个房间更显华贵。
屋里的一切在镜子中清晰可见,比起朴素的翠玉轩,玉笙阁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不论是装饰、布局还是氛围,这里都有着不可言喻的魅力,让所有来过的人都为之倾倒。
现在这个地方,竟然比以前蒋知暖住的时候还要豪华得多。
新添了许多珍贵的艺术品和华丽的摆设,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地述说着它的价值和地位。
蒋知煦怎么可能不认识这里是玉笙阁,她对这个熟悉的地方充满了回忆。
但她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玉笙阁醒来。
这里明明已经不属于她,为何又回到了这样一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呢?
蒋安屿他,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蒋知煦皱着眉,一点也没有悯枝想象中的高兴。
她的神情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安。
悯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以为蒋知煦还在为当初被蒋安屿赶出玉笙阁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种无助与痛苦的心情,想必蒋知煦一定记忆犹新,难以释怀。
她轻声解释说:“三年前公子让姑娘搬到翠玉轩,主要还是因为二姑娘。当时二姑娘在夫人和公子面前装可怜,说自己如果不住进玉笙阁,就是不认她这个身份,不如让她离开蒋府……夫人听信了她的话,逼着公子让您搬走,其实公子并不是有意要这样的……”
她的话语充满了恳切,希望能让蒋知煦理解公子的真实想法。
蒋知煦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悯枝星茗她们虽然在她身边,但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们不了解蒋安屿的心思,更不知道实际上他一直在恨她。
这种隐藏极深的仇恨,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察觉。
看到蒋知煦沉默,悯枝也不再说话了。
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压抑。
这时,星茗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姑娘,您醒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关心和温柔,仿佛怕惊扰到刚刚恢复意识的蒋知煦。
看到蒋知煦坐在床上,星茗很高兴地快步过来,脸上的笑容温暖如春日的阳光。
空气中随之飘来了浓浓的药味,这股味道让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蒋知煦急忙捂住鼻子往后躲了躲,脸上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你站住!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警惕地盯着星茗手中的那碗药,心里泛起了疑惑。
星茗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回答道:“药啊。”
她的语气平淡而从容,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药?”
蒋知煦一脸茫然。
她想起了之前喝的那种补身子的药,味道虽然苦涩但并不像现在这碗如此浓烈。
“之前我也在喝那个补身子的药,为什么这次的药这么苦呢?”
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看到蒋知煦的困惑,悯枝上前一步解释说:“姑娘先前得了风寒,大夫开了这碗药给您。至于那个补身子的药,公子说了,在风寒没好之前暂时别喝了,等痊愈了再继续服用。”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安慰,希望能让蒋知煦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蒋知煦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原来是得了风寒。
难怪刚刚起床时,还感觉头昏脑胀的,仿佛被人用锤子敲过一般。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道,“可是我究竟睡了多久呢?”
“多久了?”
她顿了顿,再次问道,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之色:“我睡了几天了?”
悯枝轻轻点头,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回答道:“两天。姑娘起初高烧得非常厉害,是公子亲自——”
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变得有些迟疑。
但这种细微的变化,并未引起还在思索之前的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蒋知煦注意。
她一把抓住悯枝的手,眼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成康王府怎么样了?陈世子他——”她的心绪乱成一团,想起陈书翊那天晚上告诉她的话。
北境之旅,对陈书翊来说不是一句玩笑话,既然说了就一定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决定。
这个念头让蒋知煦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即便已经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内心的愧疚却让她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悯枝还没来得及作答,星茗便迫不及待地插嘴道:“陈世子啊?听说昨天宫里派来圣旨,命令他前往北境支援军务,具体的出发日期还未确定,不过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吧……对了……”
她压低了声音,神色间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还听府里其他人说,陈世子可能不再想娶您了……姑娘,这是真的吗?那些人都在胡言乱语吧?”
最后半句话听起来更像是询问而非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