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玉将李家、刺客,自己能想到的人物一一排列在纸上,最终锁定目标。
“李家的背后可是安昌王?”
“幕后之人想让我们知晓的确是安昌王,”青鹤又加上两个人,“那日我同阿弟去李家村勘察发现朝中臣子与之相关。”
时暖玉好奇的念出官名,“盐运司副史、都转盐运史司运使,他们是几品?”
“前者从五品、后者从三品,根查明他们经常派人往返陇城和沛城两地,暗中倒卖私盐收敛钱财。”
青鹤开口解释,“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和李家有接触,为李家牵线之人是殿下早已查办的京兆尹。”
时暖玉处着下颌看着纸上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白皙的小脸沾染上墨汁都不自知。
“这倒奇怪了,几人都和安昌王并无关系,难道他真是无辜的。”
但不可能啊!
她看到安昌王的第一眼就不喜,全身上下都在排斥,难不成她感知错了。
“他并不无辜,一路上的刺客就是他所为。”
青鹤掏出帕子帮她擦拭墨汁,专注的神情让人遐想非非。
时暖玉不好意思的放下毛笔,乖乖的伸出手示意他一起擦。
“他想杀我,为什么?”
安昌王是南月唯一的亲王,难道……
“暖暖有时还是太过心善,不愿将人往坏处想。安昌王在外人眼中无欲无求,
是个闲散亲王,但身为皇室又有儿女傍身,他怎么甘心屈居人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只要有你在南月不会易主。”
她懂了自己又挡了旁人的路,可有一点青鹤说错了,她不是个哑巴吃黄连的主,
安昌王让她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她总要还回去的。
再不适应这个朝代,旁人威胁到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认命。
思到沛城的护卫,她还是问出。
“青鹤,那些为我死去的人,他们……”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时暖玉唇瓣微张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青鹤左右观察细细的擦拭,“殿下莫要担忧,他们都是死士,生前享受富贵,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而且他们并无家人。”
皆是他少年时收养的乞儿,现在不过将命还给他。
时暖玉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两个时代的观念不同,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终于不同的观念。
“他们既都是死士,那四个侍女给了我可好。”
她眨巴着双眼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青鹤唇角微勾,伸手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
“她们本是派来保护暖暖的,到达暖暖身边的那刻就是你的人了。”
听到这话,时暖玉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
“你早说一刻,我就不用装可怜了。”
青鹤噗呲笑出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颊。
“暖暖,你怎的这般让人欢喜。”
还好他并未拖拉,抢先了一步,这般美好的女子能待在她身边都是幸事。
“殿下,香芳郡主今日设宴,邀请朝中从五品以上官员的公子、小姐,那两家包含在内。”
天去在门外恭敬禀报。
时暖玉、青鹤两人面面相觑,正所谓瞌睡有人送枕头,现在正是探查的好机会。
“我若去大闹一场会不会挺招人恨的。”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青鹤起身拱手,“那便祝殿下旗开得胜。”
百花宴上,百花齐放,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奇斗艳,素日少见的名贵花束也摆放出来。
京都的贵女们欢声笑语齐聚一堂,公子们则是另坐一堂。
安昌王府举办宴会声势浩大,又因是南月唯一的亲王,百官们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香芳郡主真真是南月最美的贵女,您这一身金丝昙花雨丝锦裙可是京都独一份的,穿在您身上好比天上仙女。”
一个贵女摇着真丝扇谄媚的奉承、
香芳郡主坐在主席位,捂嘴羞怯的垂眸一笑。
“多谢姐姐夸赞,妹妹不过是随意装扮,哪有姐姐说得那般夸张。”
旁边另一个贵女插话,“李家姐姐惯会说笑,咱们郡主就是天上的仙女,哪里是穿上这身金丝昙花雨丝锦裙才变成仙女的。”
贵女恍然大悟作势用扇子拍自己的手。
“张妹妹说得对,瞧瞧我这张嘴啊,该罚。”
文忆秋也在这次受邀名单之内,她休夫之后便回了家,本不想来的,家中母亲恐她悲伤过度,催着她来此宴会。
瞧着宴会上虚与委蛇的贵女们着实无聊,还不如在家中多读两本书。
待宴会过半她便离开吧。
李友友阴阳怪气的捂着嘴偷笑,“瞧瞧这是谁呢,原来是被李家休了的下堂妇。”
“可不就是下堂妇吗,还是李家不要的弃妇。”
张仕铃应声附和,不屑的摇晃扇子,仿佛文忆秋是什么腌臜之物。
两人走到文忆秋面前对她评头论足,与她们趣闻相投的贵女们一个个投去鄙夷的笑意。
“可不是吗,张妹妹,你说被夫家丢弃的下堂妇她全身上下是不是烂透了。”
李友友添油加醋毫不客气的讽刺。
“二位小姐对旁人恶意诋毁,岂不是说明你等的家规不严。”
文忆秋并不恼怒,神色淡然的瞧着眼前的跳梁小丑。
被讽刺家教不严,两人脸色顺便变得难看。
李友友义愤填膺的开口,“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南月从未有休夫的先例,你这般行径为妇人所不耻。”
闻言,围观的贵女们窃窃私语,都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你这话的意思是本殿之令下错了。”
时暖玉头戴凤钗、身穿凤凰火牡丹纹礼衣贵气逼人,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宴会身后跟着被抓来当壮丁画凌烟和未曾试。
刑司员们有序的站到宴会的各个角落严防死守。
众人心中大惊,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
李友友吓得大惊失色,匍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时暖玉冷笑,“你说说本殿下的令是不是错了?”
李友友全身瑟瑟发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香芳郡主面色难看,她们两人已经是公认的水火不容,如今时暖玉带人前来怕是为了下她的面子。
她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声声咒骂:时暖玉你怎么不死在回京都的路上。
时暖玉不悦的目视前方,凌厉的目光落在香芳郡主身上。
“香芳郡主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跪本殿,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