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光等人被接到邻县后,连歇气的时间都没有,马上进入救助疫病病人的行动之中。
当地县衙挑了既宽敞又干净的房子让他们安置病人,还送来了大量的物资以及药材,让他们全力救人,别的都不用操心。
苏瑶光知道邻县比他们那里大,但是没有亲自见过。如今踏入这里才知道这里不仅比他们的县城大,而且还比那里富饶。在这样物资充足的情况下,他们还能让那么多病人死在疫病之中,可见刚开始有多么的草芥人命。如今为了装给所谓的钦差大臣看,打了一手冠冕堂皇的好牌。
“苏老板,你过来一下。”师爷带着官差走进来,对苏瑶光说道。
苏瑶光把手里的活儿交给旁边的张盼娣,跟着师爷进了里面的房间,问道:“师爷,我这里忙着呢,病人又多,小心把病气传给了你们。”
这些贪生怕死的人要是没事的话肯定不会踏入这里,而这些人一出现准没有好事,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浪费时间应付他们。
“苏老板,这里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师爷说着,朝旁边的人使眼色。
旁边的两个官差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大匣子,此时同时打开大匣子,只见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元宝。
那么肥头大耳的银元宝,每个十两银子。
她大概看了一眼,这么大的匣子每层放了三十个,大概有两层,那就是六十个。每个十两银子,六十个就是六百两银子。这样的匣子还有两个,所以总共算下来是一千二百两银子。
她也算是挣过大钱的,但是看见这么多银元宝,还是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县令大人这是让我们自己采买?”苏瑶光满脸苦恼的神色,说道,“可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知道怎么采买,要不还是像这段时间一样直接送药材和物资过来,这样我们也能省点事情。”
苏瑶光装作不明白县衙那边的意思。
“苏老板瞧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犯起了糊涂?”师爷一脸好笑地说道,“这是大人给你们的辛苦费,说你们这段时间受累了。”
“那不成,我们也没做什么。”苏瑶光说道,“麻烦师爷把银子收回去,替我转告大人,就说草民们能为朝廷效力,那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要银子呢?”
“苏老板只管收下,大人不会让你白干的。我们大人爱民如子,重视人才,像苏老板这样善心仁义的子民,他是最爱惜的。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来咱们县城生活,只管来找我们大人,什么事情都给你办得妥妥的。”
“多谢师爷。可是这太多了,我们受之有愧。”
“收着吧,这是你们应该得的。苏老板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外面要是传出了什么,苏老板知道怎么做了?”
“大人为了百姓们的病情,亲自上门把我们请过来,大人爱惜百姓,忧国忧民,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苏老板的确是个聪明人。那你们继续忙,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师爷完成了县令的交代,满意地离开了。
师爷走后,张招娣等人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招娣在看见放在桌上的银元宝时,眼睛里满是光芒。她拿了一下银元宝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激动地说道:“真是银子。怎么会这么多?”
王焕之说道:“这是封口费。”
“封口费?”张盼娣疑惑,“什么意思?”
“钦差大人微服出巡,只怕已经在县城里出现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谁是钦差大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管控住人言,不要让钦差大人听见不该听的话。其他百姓要在这里生活,不敢得罪县令,稍微吓唬一下就老实了。咱们不一样,咱们是邻城的人,而且我们还参与了救助百姓的事情之中。我们随便说一句话比百姓们说十句都顶用。因此,县令只要控制住我们的嘴巴,让我们不要对陌生人说不该说的话,他的政绩也能蒙混过关了。”
“这不是骗人吗?”
“他要不是为了骗人,根本不会把我们请到这里来。他宁愿把那些病人杀了烧了,或者把那些病人赶到咱们那里,让病情扩散出去,让我们县城那边成为人间地狱,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政绩出色。”周望舒说道,“这样的官员要是再继续为官,受苦的是老百姓,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扳倒。”
“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张盼娣说道,“咱们是民,他是官,民怎么可能扳倒官?再说了,谁也不知道那个钦差是不是和他一个样?”
钦差要是和他一样是个贪官,他们根本对付不了他。他们已经用尽全力救人了,只要百姓们活下来,别的事情就不该再掺合了。
“二姨,你不用担心,不用我们做什么,钦差也会知道的。”苏瑶光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病人,如果你是钦差,你会不会亲眼看看疫病的情况?”
“他是钦差,是大官,应该不会冒险吧?”
“如果他是个好官,他就会亲自冒险。如果他不是,贪生怕死,他就不会踏入这里。因此,他会不会踏入这里,就是‘真相’会不会浮出水面的标准。只要他进来,他就能知道真相。”苏瑶光说道,“所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麻烦,也不用大家纠结。大家该干嘛干嘛,其他的百姓们的心里有定论。”
“瑶光说得没错。”王焕之说道,“这件事情的选择权在钦差的手里,钦差想知道什么样的真相,上面就会知道什么样的真相。”
女人们不懂这些,只知道赶快把病人的身体照顾好,等他们痊愈了,他们也可以回家了。要不然一直在外面飘着,心里总没个准儿。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县太爷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与这样的人来往,那就是与虎谋皮。
“请问,这里有大夫吗?”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们老爷有点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最近传染得很快的那个疫病,麻烦大夫给我们老爷瞧瞧诊。”
苏瑶光与周望舒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