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觉得臣妾这主意怎么样?”宝蕴在元蘅耳边低语道。
元蘅完全没听清宝蕴说了些什么,他只想这份温存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他翻身将宝蕴压在身下,一时间却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
“今日证明了水冢里的那女尸不是长乐椒房,皇上……还有心思临幸臣妾么?您不好奇她在哪里吗?不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吗?
“您不想去找她吗?还是说……您已然忘记她了;亦或者是,还在生她的气、觉得她和别的男人有苟且呢?”宝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也对……朕要去找长乐椒房了。若她当真回来,你不担心你会失宠么?”元蘅玩味地笑道。
宝蕴刚要答言,元蘅却理了理衣裳下了床。陡然间,殿外一阵惊雷!元蘅刚碰到门的手又缩了回去。
“啧,还‘暴君’呢,连打雷都怕!”宝蕴翻身的同时翻了个白眼,不经意间却也捂住了耳朵。
也不知道是哪方仙友在渡劫,总之宝蕴心里畅快无比,恨不得那惊雷响一些、再响一些,多来几道吓吓这三心二意的小皇帝才好呢!
宝蕴正在腹诽,却感到身后一阵低语传来:“别怕、朕在这里……”
屋外惊雷滚滚、殿内一室生春,宝蕴被自家夫君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温暖了。
她抓住元蘅的手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她的肚子上。
那里有他的孩子,真正的、亲生的孩子,只是她暂时还不能明说……
没人知道这一晚宝蕴和元蘅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宫中上下只知道,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元蘅做了三件事——
头一件,是将水冢女尸袁阿丑恢复本名“袁棠宁”,她姑妈袁氏也一并脱离浣衣局奴籍;
第二件,便是追封她为皇贵妃、封号为“毓”,彰显“孕育”之德;
第三件,由大魏国师冯庭燎亲自上阵,为她作法七七四十九日,而后以大量珍奇古玩作为陪葬迁入皇陵。
做足这三件事之后,大魏百姓无不感慨元蘅用情至深。
“古人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听说毓皇贵妃的尸身本已腐烂,开棺验尸时腐骨骤然长出血肉、以尸身指证凶手。
“这足以证明皇上至情至性,方可让枯骨复生了!”
民间将此事传得绘声绘色、沸沸扬扬,元蘅的声望和口碑提高不少,“暴君”之名总算减轻了些。
可宝蕴知道,袁棠宁真正的尸身早已被扔进乱葬岗被野狗和蟑螂啃食,风光大葬埋进皇陵的不过是一副空棺!
而“毓皇贵妃”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也早已被宝蕴偷龙转凤、存入了系统自带的空间里!
“棠宁姐姐,你可别怪本宫,当初同住宫女房时,你把一大堆蟑螂扔在我的被窝里,就注定了你今日的结局!
“你不是喜欢冒充本宫么?如今皇上为本宫建的水冢,倒是让你先住上了!啊对了……
“你从前不是还要让你那当尚宫的姑妈,把我配给那七十二岁的王一王公公对食么?如今两年过去,他七十四了,前天刚没了!
“不如本宫为你配一桩冥婚,让你在地下和他对食好了!呵呵呵……”去司刑寺大牢的路上,宝蕴对着那乱葬岗的方向冷笑道。
“说吧……袁棠宁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除了袁棠宁,你这狗奴才在这宫中还和哪位娘娘‘亲近’过?”元蘅望着刑架上满身伤痕、浑身已经没一块好肉的蒋沁,冷冷地说道。
蒋沁咧嘴笑道:“皇上真是说笑了……奴才是太监、是阉人,怎么可能让袁棠宁怀孕呢?
“哦,听说她现在是什么‘毓皇贵妃’了,奴、奴才不能直呼她的名字了!再者说了……
“那日在莲池院,皇上可是亲自承认了,您和她两情相悦、旧情复炽,才有了那孩子!”
扬劲躬身道:“皇上,蒋沁的来历查清楚了!他原本姓‘丁’,是御史中丞丁凌之子,还、还是慎皇贵妃从前未过门的夫君!
“后来丁家犯事遭难、流放岭南,他便顶了蒋沁的身份进宫当太监。不过……”
扬劲望着元蘅身边的宝蕴,宝蕴知道要回避,便背过身去。
大牢里静得可怕,囚服被撕开的声音、元蘅将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的声音和众人下跪“请皇上息怒”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宝蕴不用转身,也知道元蘅在蒋沁身上看见了什么!
她拉住元蘅的手,感受他手心的汗,还有强忍着的怒意;
可这“怒意”刚一触碰到她温暖的掌心,便消散了大半。
“嚯,朕竟不知,净身没净干净的人也能进宫当太监么?还是因为你有‘贵人’保举呢?”元蘅似笑非笑道。
蒋沁嬉皮笑脸道:“皇上又说笑了!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兄弟’了,这宫中除了慎皇贵妃,哪个娘娘的身子奴才没尝过?
“就连那日奴才被捆住的时候,还和某个娘娘颠鸾倒凤呢!有的啊……
“还是奴才尝过了觉得好,才送来伺候皇上的呢!啧啧,尤其是宝月皇后和长乐椒房……啊!”
宝蕴见他说得实在不像话,便拿起鞭子往桶里沾了盐水,当即往他身上抽去!
她好久没用鞭子了;想当年她就是凭着一手打神鞭才在神魔大战中崭露头角;
如今这鞭子,却只能在大牢里抽向一个贱嘴烂舌的杀人犯!只是……那手把手教她用鞭子的人,如今身在何方呢?
鞭子将蒋沁抽得皮开肉绽,更兼盐水沾在烂肉和新旧伤口上,疼得蒋沁冷汗直冒,可他仍然咬牙冷笑道:
“皇上和妙仪纡尊降贵前来大牢问话;如今奴才说了,你们又不高兴!你们不是问孩子么?好,奴才说!
“不仅袁棠宁腹中的孩子是奴才的,就连元凰长公主你也是奴才的亲生女儿呢!奴才可多谢皇上帮奴才这贱人养女儿了!”
宝蕴扔了鞭子幽幽道:“蒋公公,当心祸从口出啊!你有功夫耍嘴皮子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不如早点吐露实情、把你身后的人供出来,以免遭受皮肉之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