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读书人的时间就是少。
两人很快就把背篓装满,胡林要背背篓时,杨青自告奋勇。
胡林就让他试了试,结果杨青这个只长个头,不长力气的背不动。
他为了挽回点面子,还努力的挣扎着。
胡林瞧见,摇了摇头,让他起开。
杨青看到胡林轻松的就背了起来,脑袋都要低到肚子上去。
太丢脸啦!
他明明比胡林还大了三岁,怎么就背不起来呢?
“去拿个口袋过来。”
胡林瞅了一眼深受打击的杨青,给他安排活计儿。
“哦。”杨青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焉哒哒的,不过干活儿没含糊。
两人一前一后,往密林深处走去。
走到一个小山坳处,胡林把背背篓放了下来。
“把口袋套住背篓。”
胡林指挥着杨青,自己把背篓里的尸体往口袋里倒。
倒完,两人又回去装尸体过来继续。
如此跑了三趟,两个袋子都差不多装满了,这才把蛇的尸体集中到一起。
一时间这两个口袋里的蛇血腥味儿浓烈得冲鼻,压挤出来的血液从口袋底下流出来。
胡林在附近找了藤蔓过来把口袋口子拴上后,两脚把蛇的尸体踢下小山坳。
两个袋子顺着枝桠灌丛往下滚去,几秒的时间就落到到了小山坳底。
两个袋子在植物丛中若隐若现。
“快走。”胡林背上背篓带着杨青赶紧离开。
这里血腥味儿浓,时间久了容易招食肉动物过来。
她现在可没把握能带着一个累赘逃出生天。
两人快速回到毒蛇聚集地。
现在这片地上到处都是血迹,但再也不见一条活着的毒蛇。
胡林和杨青把地里的木刺都拔了出来,免得误伤村民。
消除痕迹这些,交给老天。
夏季,雷雨天气多。
雨一下,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收拾完后,胡林又把特意留下的几条毒蛇的尸体,和两只死得透透的兔子装在背篓里。
杨青拿上水桶、木瓢、砍柴刀和吃饭的菜盆、筷子、竹水筒,两人下山去。
到山脚下,胡林没着急回去,而是来到小溪边儿。
她把野味尸体都倒了出来,把满是血迹的背篓清洗干净,又让杨青把沾着血迹的家伙什都洗干净。
器具洗干净了,胡林又开始洗毒蛇。
忙活了大半天,不得整点来吃那怎么行。
要不是实在太多,怕给李爱花和胡孝义吓得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
她还真想都搬到家里去,能吃个十天半个月呐!
以前她嫌麻烦,也怕李爱花处理不干净,又不想自己动手,所以一直没吃过蛇肉。
但今时不同往日。
这些家伙抢了她两次猎物,她就要让它们尸骨无存,加快它们变成大自然肥料的进程。
胡林拿过砍柴刀把几条毒蛇都开膛、破肚、扒皮。
然后放溪水里,好好清洗了一番。
直到再洗不出血迹,这才放背篓里。
胡林也没让杨青闲着,她负责开刀,杨青负责洗。
没一会儿,几条毒蛇就都清洗出来了。
胡林这才把蛇皮也在溪水里清洗了一番,放背篓里拿回家去。
附近都光秃秃的,有点草都被清理去禽类了,扔附近平白让人起疑。
还是拿回去做饭的时候,顺便烧了。
胡林提着兔子和杨青回家去。
到家才一点半,胡孝义和李爱花还在午休。
胡林把背篓往厨房一放,手里的兔子放在大铁盆里。
杨青也跟着把手里的东西归位。
胡林撇了眼,往屋里去换了身儿衣服后,才开门让站在客厅的杨青进屋。
杨青有些迟疑,又有些高兴的跟进去。
这时午休结束胡孝义起来了,收拾收拾准备去上工。
见胡林的房屋门开着,瞅了一眼。
见着屋里的两人,他也没说什么,出门上工去。
胡林和胡孝义对视一眼后,从柜子里拿出药油递给杨青,“拿去抹肚子。”
她当时下的狠手,半点没留情,杨青此时肚子肯定是乌青一片。
不然怎么会连中午饭都没吃什么。
先前下山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都看见了,那菜盆里,剩了三分之二。
平时杨青不是这个饭量。
杨青见胡林关心自己,高兴得跟着二愣子似的,傻呵呵的笑着接过。
见这,胡林不得不又多问了一句,“知道怎么用吗?”
“就抹上去嘛。”杨青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但他懂得拆解字面意思。
胡林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床,“上去,我示范给你看。”
杨青总是在聪明与蠢笨之间反复横跳,她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杨青看了眼床,第一时间想到是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而胡林爱干净。
他迟疑的问:“去床上?”
“不然呢?”
胡林看着受宠若惊的杨青,真是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这有什么可震惊的。
“哦哦~”杨青路捣蒜般的点点头。
然后他才颇为僵硬的坐到了胡林的炕床上,呆呆的看着胡林,手足无措,像个刚到陌生环境的乖宝宝。
“躺下。”胡林走过去。
杨青乖乖的躺下。
胡林看着,白了一眼,不耐烦的又道:“衣服掀开。”
杨青看了眼胡林,随后才害羞的把肚子呈现在胡林面前。
胡林功夫注意杨青这些情绪,她的眼睛都盯着肚子看了。
淤青覆盖了杨青的肚子,青黑中透着紫红。
胡林倒了药油在手上,准备往杨青肚子上抹去。
正要上手,又想到什么的看向杨青,“痛就忍着,不许叫。”
李爱花还没起,要是让杨青嚷嚷过来了,那就是麻烦事儿了。
没看见的,随便怎么糊弄,看见了,就得费脑子糊弄。
麻烦!
在杨青点头时,胡林的小手放在了杨青的肚子上。
她先是轻轻的把药油抹往淤青处,就这个过程,杨青都疼得肚子僵硬起来。
接着胡林加大力度,杨青顿时脸色刷白,眼睛通红,额头都疼出了虚汗。
嘴里也发出“哼哼唧唧”的闷哼声。
这么疼,他也还记得胡林说过的,不许叫出声儿,所以他一直咬紧牙关死死的忍着。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后牙槽都要咬碎了,也没开口,或动手阻止胡林继续。
胡林知道杨青忍得辛苦,她也没松劲儿,只有使劲儿才能把药效推开。
这堪比受刑的示范,持续了十几分钟,杨青却觉得像是过了十几年。
搞得他现在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推完药,胡林瞅了眼杨青那像死鱼一样摊在床上的模样,没着急催促杨青起开,去了厨房洗手。
顺便把蛇皮扔在灶肚里。
差不多两点,李爱花起来了。
出门见着胡林在大厅,笑了笑,“闺女,你回来啦。”
胡林点点头,“捉了两只兔子,还没处理,你处理一下。
背篓里的蛇肉你处理的时候再清洗一遍。”
李爱花听到前面还觉得没什么,听到后面,有些惊诧,“蛇肉?”
听到李爱花惊讶的语气,胡林挑眉看向李爱花,“你不会做?”
要是李爱花不会做,那就无法了,因为她也不会。
“没亲自做过,看别人做过一次。”
李爱花解释,想起她前夫做蛇肉的事儿,面上皱起了眉,心里很不舒服。
“行,那今晚就吃蛇肉。多做点,给老郑和赵铭都送一份过去。”
胡林说着回屋去。
“诶。”李爱花往厨房去收拾兔子。
杨青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挣扎着坐起来了。
胡林瞧见,问了句,“还能走得动吗?”
今天下午是她陪杨青玩儿的时间。
“能。”杨青下床站定。
虽然腿有些发软,但没问题,他能走得动。
“想去哪儿玩儿?”
胡林瞅了眼杨青那发虚的腿,没拆穿,
“找你那几个跟班一起玩?”
杨青心里是这样打算的,“你还有其他事儿要忙吗?”
“没有。”
现在家里的一切都是李爱花在操持,她每天除了锻炼和捕猎,没有其他事儿。
“那我们现在去找他们。”
胡林点点头,跟李爱花招呼了一声儿,戴上斗笠就跟杨青出门去。
杨青的皮肤跟个女人似的,无论怎么晒,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
她不行,没这先天优势给她造。
有条件的情况下,她都要防晒。
陪着杨青玩了一下午,到晚饭时,杨青本来是要回家去吃饭的,胡林没让,带着杨青回去吃蛇肉。
杨青肚子难受,也没吃多少。
但对于胡林这有好东西想着他的举动,心里很是高兴。
其实胡林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邀请杨青。
这事儿杨青也有参与,不给分好处,不合适。?
桌上,胡孝义对于新鲜的猎物多嘴问了几句,都被胡林不咸不淡的解决了。
饭后,胡林把药油给了杨青,让他每天抹两遍。
杨青听到,当下脸色就有些发白。
叔说送他回去,他赶紧溜了。
杨家见杨青到饭点儿没回来,就估摸着是胡家留饭了。
眼下看到胡孝义送人回来,村长杨井同胡孝义攀谈了好一会儿。
胡孝义现在已经基本应对自如了,不像几年前那般生涩、木讷。
不过性子没改,还是有啥说啥,没有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