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两双底子厚的布鞋,你锻炼的时候穿着也耐磨些。”
胡林看着李爱花那闪闪发光的双眼,面上勾勒出一个真心的笑。
“别光顾着我,也得顾着你自己。
这里的布,我们一人一半儿。”
净想着给她做衣服,自己却还穿着两年前的衣服。
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
“我都多大了,不讲究这些。
你这正在长身体。今年你都又蹿个儿了,往年的衣服都不合身了。”
她有了钱,什么都想给闺女最好的。
是闺女给了她新生,她也想回报闺女自己所能给得起的。
“一人一半儿,就这样决定了。”
胡林一锤定音,随后话一转,
“把这些收拾出来,赶紧做饭去,都几点了。”
面对闺女这么强势的对她好,李爱花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
内心酸涩的收拾完东西后去做饭。
饭桌上,胡孝义跟胡林说了让她明年去上学的事儿。
“不去。”胡林听完直接拒绝。
胡孝义皱着眉,“你咋不去?
明年你就九岁了,还不去读书,你想什么时候去?”
同时他也在想,是不是胡林太贪玩了,所以她不想去上学。
“给你省钱你不行吗?”
胡林不想和胡孝义吵,找了个最能堵嘴的理由。
“供你上学,我还是做得到的,不用你省钱。”
胡孝义被噎了一下。
虽然贱丫说话的态度不好,但也是懂事的表现。
所以胡孝义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些。
“那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胡孝义油盐不进的样子,有时候真的很想上手抽他。
“这怎么行?哪家的孩子不上学?
你瞅瞅,跟你一样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已经读了几年书了!
就你一个天天只知道在家玩。”
胡孝义心里那股火气又冒了上来。
“这话你在我六岁正当读书的年纪说,我还会觉得你还算是个称职的爸。
但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才想起来装好父亲,不觉得虚伪吗?”
在她眼里,胡孝义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那你怎么不说说你那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要不是你太调皮捣蛋,你爷能让你迟几年再读书吗?”
说起这个,胡孝义直接火气上头了,非要和胡林争个高低。
“闺女不想去就不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李爱花见胡孝义越来越过分,出声帮腔。
“什么叫我管那么多?不让她去读书,难不成让她以后做个文盲让人笑话吗?”
胡孝义见李爱花不帮着他,反而还责怪他,对李爱花也是失望至极。
“这几年你真是太纵容她了,看看你都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李爱花也是火气上头要和胡孝义分辨。
“我看我才是对你太纵容了。”
胡林厉色的看向胡孝义,
“这两年我是让你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都敢管到我头上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胡孝义生气的看着胡林。
“不然我该怎么跟你说话?
我看你是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别忘了,是我在当家!
我才是一家之主,你什么事儿得听我的。”
胡林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她是真的动了肝火。
胡孝义真是不偶尔教训一番,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给他点颜色,他就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我看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胡孝义气得无可辩驳,又想维持自己的面子,直接下了桌子。
饭都不吃,回屋去。
李爱花见胡孝义这骚操作,翻了个白眼。
“闺女,别生气。他就这样儿。咱们吃饭。”
饭后,李爱花把剩下的饭菜都锁斗柜里了,没给胡孝义留饭。
晚上忍不住饿的胡孝义去厨房找吃的,还以为李爱花给他留了饭。
结果啥也没见着。
胡孝义恼怒的回屋去质问李爱花,“你怎么没给我留饭?”
“在饭桌上你不是没吃,我还以为你不饿。”
这没脑子的还想吃饭,饿饿醒醒脑子吧!
“我饿得慌,你给我做点吃的去。”胡孝义满脸不高兴。
“这都几点了!做饭动静多大!
闺女都睡了,你忍忍吧,明早再吃。
往年在胡家的时候,冬天一天吃两顿稀糊糊的时候不都过来的。
怎么,这几年闺女打来野味。
带你过上顿顿吃饱,油水足的日子。
挨一顿饿,就忍不下去了?”
李爱花这绵里带刺的话,说得胡孝义面色难堪,咬紧牙帮子,不争辩的上炕床去睡觉。
李爱花嫌弃的撇了眼,关上煤油灯接着睡觉。
胡林在屋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勾了勾嘴角。
现在李爱花的战斗力还算达标。
天越来越冷,年底分红后没多久就开始下雪了,意味着猫儿冬开始了。
腊月,杨家叫他们去吃饭,就他们两家人。
认亲以来,两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杨家也知道现在杨青跟着胡林在锻炼,天天见杨青在家里练。
看了半天,他们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只当是两个孩子之间瞎搞。
因为现在杨青的进度还在增强体能和抻拉筋骨阶段,所以他们看不明白。
这个看不明白,但有些东西他们却是看得清楚。
比如李爱花经常来借自行车,胡林天天上县城,这些都是很可疑的。
饭后,胡林去外边檐下检查杨青近来的进度。
大厅,两家人在闲聊。
杨树这个生产队大队长,被他老爹揪着不放。
杨树今年二十五了,还没个对象,让相看对象死活不去。
杨井为这事儿愁得这两年头发都白了不少。
杨井也是病急乱投医,跟胡孝义倒完苦水,想让胡孝义帮忙劝劝杨树。
而胡孝义看着父子俩,张了张嘴,憋了半天,只憋出几句毫无意义的废话,听得杨井直沉嘴叹气。
村长媳妇儿许翠,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拉着李爱花上一边儿去。
不过话题都差不多,也是诉苦。
杨甜今年十九岁了,情况跟他哥一样。
他们两口子一人负责一个娃,可都毫无进展。
李爱花也没这方面的经验,跟胡孝义差不多。
提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但她会安慰人,还会转移话题。
这样一来,氛围没有那么沉闷,话题也逐渐脱离了想让孩子们乖乖去相亲的话题。
不说这个后,许翠说起了她们母女俩。
“妹子,你和贱丫这么频繁的上县城,都去干啥去了?
村里好些人看见贱丫天天上县城,都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了。
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你们一家吃了饭也不出来溜达,了解了解村里的风向。
你们要是没啥要紧的事儿,还是少去吧。
贱丫一个孩子,身边没个大人,老往县城跑也不是个事儿啊!”
“能说啥啊,还不让人上县城玩去啊。”李爱花避重就轻。
这种情况,她早就和闺女说过,也有相对的应对方案。
“知道的是上县城去玩儿,不知道还以为干什么去呢!
人言可畏,你可长点心吧。”许翠真心的教着李爱花。
李爱花打着哈哈。
回去后,李爱花就和胡林说了这件事儿。
胡林听后,让李爱花除夕的时候让杨家过来吃饭。
顺便让李爱花探探许翠想不想挣钱。
如果她想,明年就让李爱花带着她去罐头厂那边卖鸡蛋。
通过这三年的观察,杨家人的人品还是过关的。
更何况还有杨青的关系在。
俩家关系更进一步也是可以的。
如果顺利的话,她就可以让杨家人骑自行车带她去县城。
这样村里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李爱花担心胡家今年会叫他们过去吃饭,等到腊月二十九见胡家还没人过来通知,这才上杨家去,请他们过来。
除夕,这天的意义对他们来说是不同的。
是一家人的标志!
胡家这样做,也是摆明了态度。
杨家见着怎么不高兴,来的时候,带着重礼来的。
拿了两瓶酒,两捆白面,一袋冰糖,一袋白糖,两袋糖果。
这些都是这两年相互走亲串戚时收的礼。
胡林见到杨家拿这些东西过来,也知道了杨家的态度。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饭,也把事儿办了。
晚饭吃过把人送走后,李爱花把桌面收拾到厨房清洗时和胡林说了结果。
“闺女,我跟翠姐儿说了,她说回去跟村长商量商量。”
“嗯。等着吧。”
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开春儿你可以多种点蔬菜,到时候拿到罐头厂那边去卖。”
“闺女,这能有销路吗?”
菜不像鸡蛋,鸡蛋算半个荤菜呢!
“放心吧,肯定有。而且你种的菜,品相都挺好。”
“可那也只能是素菜啊。”有钱,大家不都想买点肉来打打牙祭。
“新鲜就是卖点。而且,他们下个楼就能买菜。
这么方便,他们干嘛还要上国营菜市场,供销社买去。”
做生意,她不是很精通。
但她知道,在品质差不多,只贵一点点,却可以少走很多路的情况下。
大多数人都不会舍近求远。
要挣钱,地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猫儿冬的季节,胡孝义闲得不行,胡林和李爱花倒是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