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到一半,罗斯正在和他们讨论晚上去有求必应屋的事儿,一位不速之客来到格兰芬多长桌上。
“你到这来干什么?”西里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格兰芬多不欢迎任何一个斯莱特林。”
这是西里斯·布莱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和他的弟弟说话,以往的时候他们互相都假装彼此毫不存在,只有必要时才说上一两句。
雷古勒斯·布莱克也长高了不少,他和西里斯长得很像,但不如他那样英俊典雅,半长的头发安静的垂在脸颊两侧,胸前长袍上的斯莱特林院徽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光晕。
“你真的和她在交往?”雷古勒斯用那双和西里斯如出一辙的灰眼睛打量着罗斯,“妈妈是不会同意一个——”
“闭嘴。”西里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放着魔杖的长袍口袋处,灰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别用你学来的那些肮脏词汇脏了我们的耳朵。”
雷古勒斯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在几道来自长桌上不善眼神的威胁下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就是那个人对吗?那个在圣诞节给你送礼物的格兰芬多?”
“关你什么事?”西里斯怒气冲冲地往前迈了一步,魔杖已经被他抽出来攥在手心里,“听话的乖宝宝雷米,你想写信告状对不对?好啊,你——”
“冷静点,西里斯。”罗斯扯了一下他的袍子,“把魔杖放下。”
西里斯的手僵持了一会,最终听话的收起魔杖,冷哼一声坐回凳子上,不屑于分给雷古勒斯半个眼神,“快滚吧,滚回你的蛇窝去。”
雷古勒斯接受着四张长桌上的学生向他投来的打量地目光,他挺着削瘦的后背孤零零地站在过道上。
“别挡路——”路过的高年级格兰芬多粗鲁地用胳膊推了他一个趔趄,站稳后他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西里斯,默默地转身走了。
有求必应屋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地上多了几张更柔软的地毯和靠垫。
“所以,可以告诉我们你变成什么动物了吗?”一进门,詹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西里斯把他的大脑袋从罗斯跟前推开,搂住她的肩膀,“给他露一手,罗斯!”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罗斯在他们眼前变成了一只夜莺。
“一只鸟!”詹姆瞪大眼睛,“竟然是一只鸟!”
彼得露出羡慕的眼神,他的变形术很差,直到现在都还没能成功,要是他也能变成一种小体型的动物就好了。
小夜莺在地毯上轻盈地跳了两下。
西里斯蹲下伸出手来,夜莺灵活地蹦到他的手心上,发出婉转动听的叫声。
“真是好听极了!”他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夜莺脑袋上的羽毛,小鸟歪了歪脑袋,眨了眨黑豆眼。
“太好了,罗斯!”詹姆的大脑袋也凑过来,“你竟然会飞!”
小夜莺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被眼尖的莱姆斯捕捉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太好了!”詹姆还沉浸在罗斯会飞这件事中,一只手试图靠近罗斯的翅膀,另一只手激动地用力拍打西里斯的后背,“下午时大脚板还猜测你也会是一只狗什么的——哎呦!”
他被尖锐的鸟嘴啄了一下,西里斯哈哈大笑。
“飞吧,罗斯,这里足够高!”西里斯高高举起胳膊。
小夜莺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慌乱起来,整只鸟都乱糟糟的,翅膀紧紧地扒住西里斯的手掌。
“小心点,西里斯——”莱姆斯大步走上前来,双手托举在西里斯的手背底下,“她可能还不大会飞。”
有求必应屋里的灯光明亮,几个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西里斯盘着腿坐在那张又大又厚实的地毯上。
“我不敢——”罗斯红着脸小声说,上个学期她尝试过好几次,每次都在飞离地面一英尺时放弃。
“可你是个找球手!”詹姆诧异地说,“上个学期的比赛里你起码飞到了几千英尺高!”
“那不一样!”罗斯急切地说,“那个时候我有扫帚,我能确信我不会摔下来。”
“但你现在有翅膀了!”彼得艳慕地说,“我做梦都想有翅膀!”
罗斯还想说点什么,但西里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大腿,“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练习飞行。”
“可是你们还得帮彼得练变形术呀!”罗斯说。
莱姆斯温和地开口,“我会帮他的,我的变形术成绩也不错!”
罗斯被说服了,他的变形术成绩是仅次于莉莉的,甚至好几次都比詹姆完成的还快。
于是,有求必应屋里又多了一大块空地,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叫罗斯一脚踩上去都会深深地陷在里面。
似乎是嫌弃行走在地毯上过于费力,西里斯变成了大黑狗的样子,灵活地在地毯上跳了几下。
詹姆用魔杖把沙发变成了一个木制柜子,“一会我会把你放在柜子上,你可以借助惯性起飞,我们都会盯着你——”他挥舞着魔杖示意罗斯,“就算我反应不过来,大脚板肯定会接住你的。”
大黑狗适时地叫了一声。
“好吧。”罗斯白着脸点头,她又变成了夜莺,被詹姆捧在手里放到了柜子上。
柜子不算高,只到詹姆的肩膀上下,但对于一只体型微小的小鸟来说,柜顶到地毯的距离不亚于深渊一样。
“我数三下,你就跳。”詹姆握紧魔杖,“3,2,1——”
深吸一口气,罗斯硬着头皮往前冲。
“啾——”小胖鸟一头扎下柜子——在掉到地面前被一阵轻柔的力量托举回柜子上。
“好吧,不算太差。”詹姆安慰她,“我好像看见你稍微浮起来了一点。”
其实没有,但不能打击她的信心。
大黑狗朝他叫了两声。
“咳,好吧,我们再来一次——”詹姆假装没听懂好哥儿们的控诉。
但他还没来得及数数,小鸟就直接迈着爪子冲了出来。
“当心——”詹姆飞扑过去,但一阵黑影更快地超过他。
罗斯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但这一切在重力的作用下显得那么无济于事,她快速地坠落下去,刚才那种柔软的托举感迟迟都没有出现,有求必应屋内的陈设在她的眼里不停地上下颠簸旋转。
剧痛感没有传来,她掉在了大黑狗柔软温热的肚皮上。
被黑狗的大厚爪子轻柔地拍了两下,罗斯晕头晕脑地站了起来。
“你需要点技巧。”詹姆在确认她没事后,把她重新放回柜子上,皱着眉头分析道,“小鸟们肯定不是天生就会飞的——你可能得先,感受风?”
他犹豫地伸出手来,罗斯歪了歪脑袋,跳上他的手掌。
詹姆的胳膊上下浮动,在向下快速移动时,罗斯就会张开翅膀,感受带起的一阵阵微风从她翅膀的羽毛间掠过。
反复几次后,詹姆重新退了回去,大黑狗眼睛也一眨不眨地严阵以待,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地,蓄势待发。
罗斯回忆起风的感受,深吸口气,跳下柜子。
高频规律的振动翅膀,控制着肌肉让它们去感受和适应风——终于,熟悉的失重感并没有传来,她成功地飞了起来。
“太好了罗斯,你成功了!”詹姆大喊,西里斯也高兴地蹦来蹦去。
罗斯控制翅膀盘旋在大黑狗的周围,西里斯也给面子地假装想用爪子抓住围着他乱窜的小鸟。
“当心点,大脚板——”詹姆十分操心,“你的爪子都有她的身体那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