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到的时候,爷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做了检查是胆囊炎发作。
看着奶奶抓着爷爷的手,一个自己才刚刚养好,一个头发花白,明显苍老。
温宁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她问医生应该要保守治疗还是建议手术。
如果要做手术,她就带着爷爷去湘城做。
因为没有频繁发生,而且年纪挺大了,医生并不建议做手术,主要建议从饮食上改善,要忌口。
温宁有些不放心,她实在不知道远在老家的自己能求助谁,而且陆蔚然的医术在她心里已经近乎等于完美。
尽管她知道他只是乳腺科的医生。
温宁攥着手机坐在病房外许久,才终于拨通了陆蔚然的电话。
“怎么了?”他的嗓音依旧温柔,只是多了些疲惫。
温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陆医生,我有个亲戚想让我帮忙问问,我只能想到你。”
陆蔚然对她的那句‘只能想到你’很是受用:“我的荣幸,问吧。”
温宁仔仔细细地把爷爷的情况说给他听,随后问:“这样的情况,做手术好,还是保守治疗更好。”
“个人建议保守治疗会好一些。”陆蔚然得了结论,继续解释:“第一按照病人的年纪来说,手术风险会偏大。而且术后也要注意忌口。第二没有频繁发作的话,等渡过急性期,保守治疗也只需要忌口就好。”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温宁听见他的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像是听出她声音不太对,他关切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就是有点累。”温宁撒了个小谎。
“抱歉,我的错。”陆蔚然以为是自己折腾的她。
“不是因为你,好啦,你快去工作吧,不打扰你了。”温宁扯出笑回答,随即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几天,温宁和温奶奶都在照顾爷爷。
其间陆蔚然似乎很忙,倒是不怎么给她发消息打电话了。
温宁有些不适应之余,想着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她主动拒绝。
等爷爷出院回家的时候,已经离过年只剩五天。
温宁想着索性过了年再回湘城,和陆蔚然的联系仅限于消息。
温宁是喜欢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的,总会给她留两个大大的鸡腿,那是她独享的待遇。
连温让都没有,更是看都不会让陈芳芳他们看见。
谁知,原本几年没回来过年的父母过年前三天突然回来,温宁向往的过年又被搅成了一潭浑水。
陈芳芳一回来,就满村子给她张罗相亲,像是温宁已经嫁不出去没人要了。
从腊月二十八,直接安排到了大年初五。
温宁不同意,陈芳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整得一家人过个年鬼哭狼嚎的。
她索性以相亲为借口逃出家门,躲开父母和温让。
陆蔚然约她出去,给她打电话发消息,都被温宁一一拒绝。
直到大年初三,母亲陈芳芳从一个相亲对象的嘴里得知温宁已经辞职时,当场跳起来,就差把桌子掀了:
“温宁你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多难?有多少学历比你高的都在拼命找工作?”
“我找工作不用你操心。”温宁无动于衷。
“好啊,不用操心,你倒是找一个我看看啊!你看看你现在,工作工作没有,学历学历比不过人家,眼光还长在头顶上,我给你费尽心思挑的相亲对象哪个不好?至少人家配你绰绰有余!”陈芳芳把温宁嫌弃得一无是处,更把她当犯人审问:
“本来就没人看的上你,现在工作都丢了,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为了把你养大,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倒好,连你弟弟的彩礼钱都换不回来也就算了,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赔钱货。”
温宁面无表情地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我生来不是给你儿子换彩礼的。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儿子没本事,怪你自己没能力帮他娶儿媳妇就敢生儿子!”
那一架吵完,温宁赖着奶奶睡了一晚,拉着爷爷奶奶说了好久的话,第二天一早就提着行李箱去了湘城。
湘城还沉浸在过年氛围中,温宁一个人挂了几个小灯笼,买了鲜花,又大方地买了不少鱼和肉,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投简历。
没过几天,她就找到了一个新的家教。
要求和时间都很符合,就是会格远一些,但对于此时的温宁来说,算是勉强能解燃眉之急,她果断地答应了。
第二天,她准备好赶了过去。
直到她跟着导航,骑着自行车上了湘城边的枫林山上,看见那一座独立于山中庄园时,她愣住了。
有身穿正装的男人,自称是管家来接她。
进了偌大的中式庭院,大到她根本没办法想象,是电视剧都拍不出的超级大庭院。
完完全全的中式装修,像是比清朝电视剧里的王府还要大得多,传统又极具底蕴,温宁步伐都下意识地谨慎了许多,深怕自己弄坏了什么东西。
“您现在这等等。”那管家让温宁在客厅坐下。
温宁局促地站着,完全不敢坐下,紧张得她想上厕所。
保姆带着她到了厕所外,温宁道了谢正要进去,可手腕一紧就被人拉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外面的保姆忙问:“温小姐,怎么了?”
温宁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把她按在墙上的陆蔚然,只能说了一句没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为什么躲着我?”
他隽黑微冷的眼眸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平时掩饰住的侵略性此时锋芒毕露。
“没有…我没有躲着你。”温宁看着眼前强势得让她感觉有些陌生的男人慌了神。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陆蔚然盯着她,犹如狼盯着自己唯一的猎物:“真打算睡了就跑?”
温宁被他越问越心虚,“电话我接了…”
“电话说不上两句话,消息不超过五个字,你倒是会钻空子的。”陆蔚然像是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弯起指节不留情面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再躲一次试试看呢?”
逃?还不是逃到他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