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看着,陆蔚然主动邀请邓科去包厢的时候,她就知道…邓科完了。
至少…钱包完了。
不出她所料,邓科很快将服务生手里的菜单递给陆蔚然。
陆蔚然睨了一眼邓科,“邓助理主动请客,我就不客气了?”
“陆总哪里的话,一顿饭而已,客人尽兴就好。”邓科笑得很是平和,至少他并不觉得自己争不过陆蔚然。
况且,当着温宁的面,他自然不能示弱,否则气势就低了一大截。
男人之间的胜负,都容不得自己有一点比不上。
于是,陆蔚然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语气淡淡道:“那就都上一遍吧。”
邓科:“…………”
温宁坐在旁边,果断地没说话,这包厢是陆蔚然的专属包厢,也正是她跟陆蔚然每次来的地方。
正想着,就听见邓科率先开口:
“倒是…没想到陆总挺饿的。”
陆蔚然神色未变,“实不相瞒,为了等人早餐还没吃,所以点的多了一些。”
温宁刚愣住蹙了眉,他没吃饭?傻了吗?天天教训她不按时吃饭的那个劲儿呢?
说着,那道灼热又幽深的目光就落在了温宁身上,“应该很正常吧?温老师说呢?”
温宁像是突然被点名的差生,一下就坐直了,顶着两个人的目光,只敢笑着附和:“陆总长得高,饭量大一点,是…是挺正常的哈…”
但大没大到一顿能吃大几十道菜,温宁也没敢说没敢问。
她现在是一点不敢惹那人。
邓科看出她的尴尬,心知陆蔚然是针对自己,忍着滴血的心,扯出笑看向他:“宁宁说得对,我记得陆总一米九呢?”
陆蔚然笑而不语,看着目光淡淡地落在温宁身上。
“宁宁,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邓科发现温宁似乎刻意避着他和陆蔚然两人,心底高兴她躲着陆蔚然之余,更想继续乘胜追击。
说着,邓科就主动地坐了过去。
正在邓科起身正欲落座之时,陆蔚然强有力的手臂兀自环上温宁的腰身,将她连人带着椅子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紧挨着坐,“别冷着。”
全程没看邓科一眼。
邓科气得皱眉,见温宁红着脸不敢动弹的模样,认定了温宁没见过这种场面,肯定是被陆蔚然吓到了。
他索性一屁股就挨着温宁另一边坐下,安抚她道:“没事,不用紧张。”
温宁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甚至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她只能感受到陆蔚然身上的木质香和她熟悉至极的温度,整个人被他的荷尔蒙包裹住。
这样的气息…无数次在她辗转反侧的夜晚将她包围。
和她纠缠,疯狂交缠。
黏腻的,滚烫的,亲昵的。
更何况这个包厢,一处处……甚至每一处都留下过他们亲昵的痕迹。
柔软的沙发角落,坚硬的门后,冰冷的墙面,摆着鲜花的长桌。
那些极致犯规的画面一股脑从温宁脑海里冒了出来,她一时面红耳赤,只觉得口干舌燥。
慌忙拿过手边的水喝了一大口,才将自己脑子里的废料勉强压了下去。
殊不知。
身旁男人垂眸看着她,灼热眸光中意味不明,似乎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喝错水了,温老师。”
他说话时刻意垂眸,温热湿润的呼吸有意无意地轻扫在她耳廓,更多相似感触的画面从记忆深处疯狂涌了上来。
温宁脸颊更红得快滴血,手忙脚乱地把水杯塞进他手里,不敢看他:“不…不好意思。”
邓科一看温宁那模样,又看她疯狂喝水,还以为她是热的,忙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宁宁,倒了杯新的。”
“谢…谢。”温宁这会儿根本不敢看一边的陆蔚然。
要是没有别人在也就算了…
偏偏邓科在,还死命注意她。
在这个包厢是不是也太刺激了点…
温宁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偷瞟了陆蔚然一眼。
见那人正不紧不慢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抬了抬手,印着她留在杯沿的口红抿了一口水,一点口红顿时残留在他唇角。
像是发现她的目光,陆蔚然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半点在外人面前撩拨拉扯的自觉。
反而指尖朝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温宁看见他唇角残留的一点口红,人都快爆炸了。
她是在一点点接受和陆蔚然的亲密相处。
但在外人面前,在人眼睁睁看着的情况下,她真的扛不住。
没他脸皮厚。
很快菜上来了,直接洋洋洒洒摆了满桌,比上次司徒鸿辉请设计部团建聚餐的时候上的那桌满汉全席还要离谱。
温宁看着那一满桌菜都愣了一瞬,在心里按照价格估算了一下……只能说是……她努力一年都不一定能付得起。
陆蔚然倒是吃得心安理得,慢条斯理的,动作很是熟稔自得,莫名充斥着淡定和气度。
邓科只觉得心在滴血,但男人的尊严绝不可能让他认输。
他转而端过旁边的螃蟹,既然大出血了,不如用来讨好人,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成效。
“宁宁,你爱吃的蟹。”说着,邓科已经剥了一只螃蟹,推到了温宁面前。
“谢谢学长,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温宁笑着谢过他,刚打算吃的时候。
突然瞧见旁边男人抬头,毫不犹豫地将她面前的那盘螃蟹推回邓科面前,神色淡漠:“她胃不好,暂时不能吃蟹这种太寒凉的食物。”
从她胃溃疡之后就一直忌嘴,有很多东西都不太能吃,温宁一时有点嘴馋螃蟹,一本正经地看向陆蔚然道:“过了一个多月了,我胃已经好了很多了,能吃一点的。”
温宁就是单纯嘴馋,猜到陆蔚然可能是吃醋生气不想让她吃邓科递过来的东西。
她自己夹了一个螃蟹,试探地看着他:“我自己剥…我就吃一个。”
谁知,男人毫不犹豫地将她盘里的螃蟹夹走,眉头都没皱一下:“一个都不行,你的胃你不要我还要。”
邓科还以为温宁是想要吃他剥的螃蟹,为自己说话,当时就有了底气:“是啊,适量吃一点不要紧吧?陆总是不是太严格了一点?”
“到时候出了问题,邓助理怕是负不起责任。”陆蔚然眸光凉薄。
“可是我百度过了…能吃一点点的,吃一口解解馋也行。”温宁不想放弃。
“百度是医生?”
陆蔚然看向她:“下次胃溃疡它能救你命?忘了有多疼了?”
一提疼,温宁老实了。
不要了,她还是最怕疼了。
见她有点失望,陆蔚然递了碗汤过来:“喝汤,这个汤你最喜欢的。”
温宁一看真是她最喜欢的,顿时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看向陆蔚然,满是讨好的笑容。
希望等会儿回家她能不那么惨。
两人明明什么亲密的话都没说,偏偏那无意识亲昵的神态和景象让邓科狠狠皱眉。
心里醋味大发,更是嫉妒又不服气地看着陆蔚然。
吃着他的饭,结果让陆蔚然给拉近关系了??
他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顿饭给邓科越吃越气,直到吃完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更是气得快要吐血。
一顿饭,吃了他十万块,还给陆蔚然涨了好感度。
邓科气得差点笑不出来。
回家的时候,他想送温宁回家,温宁拒绝了,邓科也没再坚持。
可看着主驾驶的人,没了半分笑意,也没了一点柔和,不像她的陆医生,像是别人嘴里的高岭之花。
温宁没敢上副驾驶,怂怂地想上后座,偏偏拉了拉后座怎么都没拉开车门。
她就只能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偏巧副驾驶的车门,一拉就开。
温宁上了车,拉过安全带扣上,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
挺直背,双眼目视前方,坐得很是端正,跟上小学的时候一样,生怕自己因为多眨了一下眼又让他的怒气值涨了。
稀奇的是,一路上,某人一言不发。
温宁就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小时…
进了小区,上了电梯,直到家门口都没说话。
温宁看着先进去的陆蔚然,她怎么觉得一回家更吓人了…
她跟在陆蔚然身后进了家,她答应陆蔚然之后,都是在主卧睡,偶尔陆蔚然也会抱着她在次卧睡。
陆蔚然没开灯,温宁也没敢开灯。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洗完了澡,正打算狗狗祟祟地躲进次卧。
结果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竟是直接把她拦腰抱进了书房。
随之而来的,不是他的吻,也不是他的耳鬓厮磨。
男人沉到漆黑的眸光定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全身烧出两个洞。
他的脸隐匿在明灭的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情绪和神色,像是隐藏在夜色中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她一口吞没。
危险至极。
“陆蔚然…”
温宁有些怕现在的他。
“不让我接,不让我送,敢上邓科的车,温老师你这个时候怂什么?”
男人笑了一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低哑又充满磁性。
他随手拉过木质挂衣架上的领带,修长手指轻绕,黑色领带轻而易举地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绑紧。
下一秒,将她整个人按在冰冷的玻璃书柜上。
男人低哑冰冷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
“敢跟我撒谎,长本事了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