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仿佛度日如年,却又转瞬而逝。
这天一大早,薛琰就开始催了,先催濮淮左,再催宋竹西,就连白小胖他都没有放过,一定要在鉴定中心工作人员上班的第一时间赶到。
感谢他的积极,宋竹西和濮淮左同白小胖放弃了晨跑和社交,就连霍同也在水果店的卷帘门上贴了张歇业半天的告示,表示要跟着他们一起去见证这一时刻。
仿佛只有濮淮左一个人犯愁,如果是,那真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那见证啥呀?空欢喜吗?
大家出发得早,路上成功避开了早高峰,提前20分钟到达。
这20分钟内,坐在车里的薛琰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又急又躁,坐立难安。
霍同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声跟濮淮左吐槽:“他还说自己是哥哥,哪里像了?我反正是看不出来。”
濮淮左看着后视镜里的薛琰,笑他:“能不能成熟一点?跟竹西学学,看看人家多淡定。”
薛琰刚想谴责宋竹西跟他没有“心有灵犀”,但侧身往副驾一看,发出一声爆笑:“白小胖都炸毛了哈哈哈……”
宋竹西可一点都不淡定,但她表现的比薛脸,比薛琰要内敛一些。她是既紧张又期待,同时又给自己做结果与预期相反的心理建设。
这就苦了他怀里抱着的白小胖,在她手里被她无意识地揉捏,整只狗仔从耳朵到尾巴上的毛全都乱糟糟的了。
白小胖:“呜~”
它是一只脾气非常好的狗崽。
好不容易等时间到了,四人带狗一起下车,往鉴定中心的大厅去,而后取到一个文件袋。
薛琰深呼吸:“我要打开了哦。”
另外三人一狗四道视线,一同紧紧的盯着薛琰手上的文件袋,看他手指发抖地解开绳子,撑开袋子口,从里面取出几张薄薄的打印纸,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结果。
“Yes!”薛琰仿佛中二少年一般握着拳头在空气里挥了挥,然后直接转身给了宋竹西一个大大的拥抱。
宋竹西听到他透着无尽快乐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我的感觉没有错哈哈哈!从现在开始我就有妹妹啦!西西,欢迎回家!”
薛琰抱得太紧,宋竹西怀里的白小胖被挤得难受,汪汪叫了两声。薛琰这才拉开一点距离,换个姿势继续抱着宋竹西,舍不得撒手。
宋竹西眨眨眼,回过神,伸手去拿薛琰手上的报告单:“给我看看。”
薛琰胳膊搭在宋竹溪的肩膀上,把手上的报告单摆正,将鉴定结果抬到她眼前:“看,是真的!”
鉴定结果显示他们是同一父同一母的异卵双胞胎。
宋竹西把这行结论默读了好几遍,一颗心快被明媚的情绪胀满,喜不自胜,首先看向濮淮左:“左哥,是真的哎!”
薛琰提醒她:“这里还有个哥哥呢!”
并且特别强调:“亲哥!”
濮淮左和霍同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为他俩感到开心。
濮淮左把鉴定报告拿过去:“我也看看。”
霍同便凑过来和濮淮左一起看,然后用动手往前翻了翻,疑惑道:“哥,这上面也没写他俩这对异卵双胞胎是谁先出生谁后出生的呀?”
霍同瞅一眼薛琰,见他一直在跟宋竹西念念叨叨的,笑得嘴巴都没合拢过。
霍同小声问濮淮左:“他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是哥哥?万一回去问了薛家叔叔阿姨后,竹西是姐姐呢?”
濮淮左也小声回答:“从小就想有个妹妹,想当妹妹的哥哥想疯魔了呗。”
霍同:“嘿!”
其实濮淮左私心里也希望宋竹西是妹妹,在他看来,“妹妹”这个角色,在家庭里就天然的代表着被呵护、被无条件地爱着。
比如他的姐姐,在他出生前就是家里的“妹妹”,甚至于他从小到大也被家里人教育要爱护她。
今天来取鉴定报告的不止他们这一个,他们在一旁看结果的时候,取报告的窗口已经陆陆续续排起了队。
有的拿着文件袋就离开了,有的则跟他们一样当场拆开来看。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大喜的,大悲的,大怒的,自成一方结界。
濮淮左提醒薛琰和宋竹西:“咱们走吧,有什么话回车上去说,别在这里打扰他们工作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薛琰逢喜事成话痨。
宋竹西不知道是被他传染的,还是一直有这个技能,只是没被开发出来。
自从结果确认的那一刻,两人就一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往外走的时候,霍同瞧着这俩人亲密的背影,说:“真的是太开心了哈,以前也没见竹西这么能说的。”
可不嘛,濮淮左抬头看看明朗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值得纪念的日子!
但他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薛琰转述的,薛家叔叔阿姨对可能存在的“另一个孩子”的态度。
前面薛琰已经在和宋竹西介绍港城那边的情况了,还说让宋竹西和他一起回老家扫墓后,直接和他去港城。
濮淮左真的怀疑他这几年是怎么接手家里的生意的,怎么能这么一激动就顾前不顾后了呢?
他喊了薛琰一声,说:“这么大的喜事,你不提前打个电话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吗?”
“哦,对对!”
濮淮左这么一提醒,薛琰想起来了,宋竹西也想起来了。
两人脸上同时浮现一抹担忧,薛琰掏出手机,给了宋竹西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别担心。我给爸打个电话,你们先上车。”
濮淮左也安慰宋竹西:“没事的,先让他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濮淮左眼里,薛家的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绝对不会放着亲生孩子流落在外不管的。但是两家相交这么多年,他却从未听家里的大人提起过与此相关的任何事。
上次薛琰那番戏剧化的推测,濮淮左在听了之后就已经给他大哥打电话,让派人悄悄打听一下,却发现薛家这二十多年来,竟然从未寻找过“另一个孩子”。
因此,濮淮左觉得这件事必定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