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骁微微低下头,刚想要开口拒绝,关瑶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严骁,你就别推辞了。”
“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伙伴,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我们既然一起过年,你既然叫我一声老板,那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而且,过年期间,县城里人来人往,情况复杂。”
“在同一家酒店,同一层楼,我们彼此照应起来会方便许多,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关瑶的话语情真意切,一字一句都重重地落在严骁的心上。
严骁缓缓抬起头,看着关瑶那诚恳的眼神,心中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好,老板,都听您的。”
这一刻,严骁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关瑶心中竟如此重要,这份被重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关瑶看着严骁的反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了酒店前台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前台工作人员热情的声音:“您好,这里是酒店前台,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关瑶礼貌地回应道:“你好,我想为和我一起入住的朋友在同一层租个房间,请问现在还有空房吗?”
工作人员迅速在电脑上查询了一番,很快回复道:“有的,女士。”
“同一层恰好还有一间空房,这间房的采光非常好,视野也很开阔,而且房间内的设施都是最新配置,环境十分舒适。”
“不过,由于楼层和房间的优势,价格会比其他楼层的房间稍微高一些。”
关瑶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说道:“好的,我租下了。”
“麻烦你尽快帮我办理入住手续。”
办理好严骁的入住手续后,关瑶和严骁一同走出套房,沿着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朝着严骁的房间走去。
走廊上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艺术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高雅的气息。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严骁的房间门口。
关瑶轻轻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温馨而舒适。
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摆在房间中央,床上铺着洁白柔软的床单和蓬松的被子,让人一看就有想躺上去的冲动。
床边是一个精致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盏造型独特的台灯。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个宽敞的衣柜,可以轻松容纳下严骁的所有衣物。
窗户边,摆放着一套舒适的沙发和茶几,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景。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关瑶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严骁,你看这房间多好,环境舒适,住着也安心。”
“酒店的服务很周到,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他们说就行。”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咱们在同一层,几步路就到了。”
严骁跟在关瑶身后走进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激。
他转过身,看着关瑶,真诚地说道:“老板,谢谢您,您考虑得太周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关瑶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严骁的肩膀,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咱们出门在外,就得互相照顾。”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明天咱们一起去采购年货,我带你尝尝县城里的特色美食,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严骁问道:“好的老板,那今天我们还有什么安排吗?”
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关瑶眼中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
关瑶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
“我打算重回故地,去我当初租房子的附近看看。”
“那里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有艰辛,也有成长。虽然如今生活已经改变,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严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好,老板,我陪您一起去。”
走出酒店,夜晚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关瑶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围巾。
严骁见状,眼神中略带担忧,关切地问道:“老板,会不会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拿件厚外套?”
关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说道:“不用,走走就暖和了。”
“而且这种冷,也让我想起以前在冬天为了生计奔波的日子。”
“那时候,再冷的天也得出门,哪有时间顾及这些。”
两人并肩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一路上,关瑶向严骁讲述着曾经在这个县城的生活,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过往,在她的讲述中渐渐鲜活起来。
“严骁,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租的房子特别小,只有几平米,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后,几乎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冬天冷得要命,窗户透风,晚上睡觉都得裹好几层被子,可还是常常被冻醒。”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市场批发些小物件来卖,赚点生活费。有时候为了多挣几毛钱,我得和批发商磨破嘴皮子。”
关瑶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严骁能感受到那些过往岁月的艰辛与酸涩。
很快,他们来到了关瑶曾经租房子的地方。
巷子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不知名的腐味。
关瑶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与感慨。
“就是这里,我在这里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
“每一个清晨,我从这里出发,怀揣着对生活的期待。”
“每一个夜晚,我又疲惫地回到这里,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关瑶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慢慢地走进小巷,脚下的石板路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来到自己曾经租住的房子前,那扇破旧的单元门紧闭着,门板上的油漆已经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