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点头道:“长乘的慧根,还是不减当年,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梦澜的记忆早就随着她的命魂四魄散去而消散。”
洛长安感到心灰意冷,道:“当初,在空桑伏魔崚,她为我挡下了魔君将离的一击,自己去死了,却给予了我生命。或许这就是命吧......想当年,长乘仙人也害死了将离的妻子虞桑......不对,虞桑,应该是笔侯仙人害死的吧?”
银灵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洛长安的肩膀,道:“自从梦澜来到人间后,本座很快就找到了她,并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刚好本座也得知梦瑶为了你,竟然大胆到用扶桑仙果捏出一个女人来陪伴你,然后自己承担了罪名,守护那扶桑树六万年......本座也知道,梦澜就是这女子......所以,本座就利用她来寻找那三颗芥子珠,本座答应梦澜,只要找到芥子珠,就能让她如愿,找到你洛长安——长乘仙人的转世......让她陪伴在你左右......”
洛长安道:“她可以完全不帮你找那芥子珠,因为没用,就算魔君将离出来了,也不是他指认天帝为假,也就是说,你的谋略,没有用。因为还是靠未来的天帝伏羲,自己来到了这里,告诉所有仙人,当今的天帝伏羲,是假的。”
银灵子道:“如果当初梦澜不答应本座帮本座找到芥子珠,本座可以立即了结她的性命。你都不知道,神界被假天帝糟蹋成什么样子。”
洛长安怒道:“银灵子,你好狠的心。”
银灵子道:“哼,本座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为了神界!你的前世,长乘仙人,就是因为心不够狠,才被笔侯毒害下界,使得我们乐瑶宫被彻底毁灭!她梦瑶才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
天帝伏羲道:“银灵子,你错了。天道运行的轨迹是凡人甚至是仙人们都捉摸不定的,这是命,也是运,既然故事要如此进行,长乘仙人也阻止不了,这不关他心狠不心狠的事情......”
银灵子怒瞪道:“屁话!”
洛长安对西王母道:“我想再去看看那个梦瑶......”
洛长安来到了扶桑仙树。
扶桑仙树就在东海的尽头,这个世界的尽头,那里靠近神族的天宫。
以前的神瑛侍者是夏南辕,夏南辕被贬下凡后,梦瑶仙子接受天惩神罚,成为神瑛侍者,日夜伺养这棵矗立在天地间的巨树。
当洛长安再次见到梦瑶时,他终于明白,原来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女子就是梦瑶仙子,怪不得他刚开始见到梦澜的时候就感到很熟悉,因为梦澜和梦瑶长得不能说太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洛长安暗忖:“难怪这种感觉会难以言喻,很微妙,原来是被尘封的前世记忆,似曾相识......”
可怜的是,六道之中,就算是天人道,也无法躲得过残酷的轮回和命运。
梦瑶因为这样被定罪,化作了扶桑树的使者,日夜饲养。
六万年后,梦瑶仙子就能脱离扶桑仙树,去往鬼界轮回转世,或许能成为人,也或许,只能做兽、做一颗草、一棵木,甚至是一露水......
洛长安见完梦瑶后,独自一人来到曾经的乐瑶宫下。
这个宫殿已经荒废了。
洛长安叹了叹气。
这时候,太子长琴出现了:“长乘,你怎么了?”
洛长安道:“虽然长乘仙人和你们之间的故事很伤怀,令人动容,但我这一世是洛长安,终究不是长乘仙人,无法感同身受,抱歉了。”
太子长琴笑道:“无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
洛长安又叹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太子长琴问道。
洛长安不回答,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帝女翡翠”。
太子长琴问道:“还在想何故里的事情?”
洛长安道:“她是桑椹,羽民国头领的女儿......”
太子长琴道:“你们已经是宿敌,再相见,就是你挥剑相向的人了,何必再想?过往之事,不过是前尘往事,忘了她吧!”
洛长安道:“可我终究是忘不了......太子长琴,你还记得吗?当年在虹楼,凌锁阳要强娶何故里,是你救下了她,然后才有的我帮她赎身,她跟我走,说到底,她,还是你赐予我的。”
“这算什么话?”太子长琴笑道,“就算我不救她,你也会救她的,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和宿命,与他人无关。只是缘起缘灭,你们之间有缘无分。”
洛长安又叹了一口气。
太子长琴道:“叹什么叹!想当年我太子长琴也有很多忘不了的女人啊!到后来,还不是忘得个一干二净?”
洛长安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他的眼睛湿润了,红了:“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变成我的敌人。她毕竟是我和你,当年从虹楼中救出来的一个风尘女子......我和她的感情还挺深的......真是造化弄人......当初她长出那一双翅膀时,我以为是哪个妖物在她身上下了咒语,我还以为......哎,原来是羽民国的魔族,原来如此......”
太子长琴安慰道:“这世上苍天弄人的事情海了去,这世上还有很多料不到、不如意的事情,你如此看不开,又怎能得道成仙?节哀吧!”
洛长安道:“可是,我不想成仙......”
太子长琴疑惑道:“不然?你想在人间双栖双飞?等神界清明,你自可再入仙籍,你竟然不愿?”
洛长安冷然道:“不愿。”
太子长琴摇头道:“属实难得......”
洛长安道:“太子长琴,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太子长琴道:“你说吧!”
洛长安道:“虽然我上辈子是长乘仙人,但这辈子,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叫洛长安,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对我都不重要了,长乘,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这辈子,我只想安心当一个凡人,我不是长乘仙人,烦请以后别叫我长乘了。”
太子长琴点头道:“好的,长乘。”
“谢谢。”
这时,银灵子闪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道:“根据‘天道之心’的显示,人间刘裕已经攻打长安了,人间,就快进入下一轮的统一合并,战乱,将要结束了......”
洛长安道:“我想回去人间看看!战争,好像拉开了序幕......晋国已经攻打到秦国的长安城了!”
晋国已经大举入侵秦国。
洛长安在神界的这些时间,人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
“天道之心”的画面显示:
洛阳失守后,这一年三月,也就是永和年间。
晋国的刘裕率水军自泗水经清水入河水,适逢连日大雨,河水暴涨。刘裕就同意了王镇恶的请命,让王镇恶亲自率领水军从渭水开始出发,攻打秦国都城长安。驻扎在定城的秦国将领姚赞和恢武将军姚难屯兵在香城,被王镇恶的部下所逼,只能带领军队向西边退去。
因为渭水泛滥,姚赞等人北渡不成。王镇恶的部将和军队水陆并进,一步一步接近姚难。秦国皇帝姚泓由霸上进向长安城东北外的石桥接应姚难,并派镇北将军姚强与姚难合兵屯泾上一起对抗王镇恶。王镇恶派遣部将毛德祖率兵进击,战胜了姚强和姚难的军队。姚强战死,姚难逃往长安。姚赞退至郑城,刘裕率大军进逼。
这时候,秦军在长安附近尚有数万人。姚泓急令姚赞守霸东,将军姚丕守长安城北之渭桥,辅国将军胡翼度守城东北之石积,姚泓自守城西逍遥园。王镇恶的部将和军队乘坐船只逆着渭水前进,军队都隐藏在船只里面。秦国的军队只看到船只不见到有人,十分惊异。
等船只到了渭桥,王镇恶当即令军士把军粮吃完,然后拿着兵器丢掉船只,靠岸,准备背水死战,这一战,王镇恶大败姚丕的军队。姚泓引兵前来营救,因为临近水域,地域狭窄,加上姚丕的军队连连败退,自相残杀,所以这一战,姚泓和姚丕大败,骑马返回宫中。王镇恶率领军队从长安北门入城,姚泓领数百骑逃奔石桥。
姚赞得悉姚泓兵败,当夜急率诸军驰救,拟会姚泓于石桥,但长安城诸门已为晋军所据。姚赞部不得过,一时惊散。
这一年,这一月,二十四日,皇帝姚泓被迫请降。
后秦,历三主,三十四年,正式宣布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