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直播镜头的时候,别墅里,虞初见悄无声息地上了楼,之后一道符箓随手而出,她已经闪身来到了楼下。
避开门口的“警卫”,虞初见向着村里的大槐树走去。
第一眼见到这棵槐树的时候,她便知道,这棵树下,埋藏了无数的怨气。
并且周围的八个方位被懂得道法之人,设置了镇魂阵,而阵眼就是槐树。
村里将无辜惨死的妇女孩童全部埋葬在此,再用邪恶之法,将她们的灵魂全部禁锢,她们不能投胎转世,也不能化为厉鬼私自报仇,还要每日遭受村里之人的践踏之苦……
生前惨遭虐待,死后受尽折磨。
夜色中,虞初见敏捷的身影,在村里飞速跳跃,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村民养的看家狗也只是动了动耳朵。
她飞快地解开了八个方向的镇魂阵,剩下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村中的大槐树,又粗又壮,是孩子们特别喜欢玩耍的地方,尤其是槐花开尽,全村飘香的时候。
但韩生水越靠近大槐树,就越觉得害怕。
不知为何,以往每次路过都稀疏平常的地方,此时每走一步,便觉得脚步越重。
渐渐地,他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大槐树底下升起,周遭温度急速下降。
韩生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空中飘荡着的影子,眼露惊恐,嘴巴大张。
他看到了什么?
那些不是几十年前就死在岛上的女人么?
她们身上穿着五六十年前流行的衣裳,本该娇艳明媚的脸庞,此时灰白无比,眼神空洞,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
不仅如此,鬼影竟然越来越多,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数不清的鬼影像是连在一起的巨大黑雾,渐渐地将韩贵山和韩生水围住了。
“啊……爸……爸……那不是我堂嫂么,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韩贵山指着一个打扮比较潮流的女鬼,惊呼出声。
“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将我埋在树下?……”
“为什么……”
女鬼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几十年来的怨气。
叫声仿若利刃划开静谧夜幕,尖锐且悠长,每一丝音波都似能穿透骨髓,在寂静中回荡,搅得人心惊肉跳,寒毛直竖。
一瞬间,整个大槐树附近响起阵阵嘶鸣声……
这声音终于将已经熟睡的村中人惊醒。
在发现声音是从大槐树那边发出的,有胆大的村民便壮着胆子向着大槐树而去……
只是所有村民在看到包围着韩生水韩贵山的鬼影时,一个个都惊呆了。
是的,虞初见在槐树周围设下结界,让进入结界的人,都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
女鬼们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她们的愤怒,她们的不甘,她们的冤屈,需要宣泄。
突然,为首的一个女鬼双眼发红,怒气暴涨,她抓住最近的一个村民,大声喊道:“说!为什么杀我们?”
那村民不是别人,正是凌雪莉留宿那家的男主人,韩催丰。
平时胆大的韩崔生,本想来凑个热闹,却不想被女鬼第一个抓住,他惊叫连连,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女鬼的钳制。
“啊……你是谁啊?我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杀了你呢?”
面前的女鬼打扮的比他奶奶还要老气,韩崔丰怎么可能认识,但他不敢说,只能赶紧求饶。
韩生水此时反应过来,他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村之长。
他对着为首的女鬼说:“各位……各位前辈,我们村民风淳朴,是断不会做违法勾当的,是五十年前,他们……他们走之前,把你们埋在这里的,村里但凡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隐约知道一点,你们……你们真的与我们村无关啊!”
女鬼听到有人出来解释,下巴以下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是机械地将头颅转了过来,看向韩生水。
虽然女鬼没有眼珠,但韩生水还是被那空洞的眼看得遍体生寒,他又继续道:“各位前辈,我们不知道你们在我们村大槐树下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们一定会早早将你们挖出来,好生安葬,也会给你们烧多多的纸钱,好让你们早点投胎的啊……”
韩生水见女鬼没有进一步发怒,好似被自己的话语说动了,又加大了筹码:“这样吧,只要你们可以离开,我发誓,我们村给你们每个人都立牌位,在祠堂的侧方给你们修建一个小庙,每日供奉你们……”
不管是仙魔还是妖鬼,能得到人类心甘情愿的供奉,可比自己修炼要来的轻松得多。
那些供奉里蕴含的愿力和信仰之力,对于提升实力、稳固修为有着极大的助益,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突破。
女鬼一听,空洞的眼珠竟然转了起来,好像在思考一般。
她们已经被困在地底下五六十年了,因为镇魂阵的作用,她们出不来,又因为惨死,怨气未除,又消散不了,一直就这般,被困在这棵大槐树下。
如果能得到整个岛上的供奉……
就在这时,鬼影最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控诉:“你在说谎!”
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女鬼与村长谈判的氛围,众鬼也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只见一个身穿素色裙子,扎着简单马尾的 女鬼,从后面走了来。
“你……你不是……”
韩生水看到女鬼,面色 又是一变,他糊涂了,怎么将这一茬儿忘记了!
扎马尾的女鬼丝毫不惧,她看向韩生水:“感谢还能记得我的啊,我们的好村长呀!”
被带头女鬼锁喉的韩崔丰此时也双目圆睁,他死死地盯着一身素裙的女鬼。
虽然女鬼表情僵硬,双目无神,但他就是在那张灰白又僵硬的脸上看出了抗拒和嫌弃之色,犹如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你……你个臭女表……你怎么还没去投胎!”
韩崔丰面对茵茵的鬼魂,可一点都不害怕,或许是茵茵生前已经被他打怕的原因。
正当他还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人群里,一道颤抖又怯弱的声音传来:“妈妈……你是妈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