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作为马球会上最尊贵的人,自然是最后入座。进入马球场时,众人停止玩闹,纷纷行礼。
为了防止刻意,王苏瑶都是以府下的帖子。各府主母带着自家的儿女而来。打眼看过去,适龄的男男女女不少,可确实是,都太小了些。
男十六七而娶,女十四五而嫁,这是大胤适婚男女的常态。王苏瑶与寿王殿下同岁,若非陛下不舍得寿王殿下离宫,她怕是两年前都成婚了。
若非周王流落在外,杨姐姐也不会蹉跎到如今,年过二十。
可这马球场上,哪里有什么二十岁以上的未婚男子。
赵弘佑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特意让高直跟在王苏瑶身边。众人看到周王府的府监跟在王妃身边,也当该知道周王殿下有多宠爱王妃。
马球会开始,高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右侧的杨姑娘,俯身对王妃耳语,“王妃,您看看那边如何?”
王苏瑶看向左右两侧,最后面的几家位置,看到了几名年岁稍大的男子。看衣着,看其母的打扮,好像家境不太好。
高直道:“殿下说,那几名都是年初,刚刚进士及第的男子。虽家境门第差了些,但前途无量。”
二十多岁的进士,自然前途无量。若非家境贫寒,怕婚姻大事也不会等到高中后。家境贫寒,杨伯伯也不甚在乎,只是,杨姐姐怎么会喜欢文弱的书生?
王苏瑶的目光扫回,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寿王妃。
她没记得给寿王府下帖子呀?
寿王妃和周王妃是妯娌,按理说最为亲近。没有不下帖子的道理,只是她如今与三妹不睦,不愿做这些表面功夫。
可现在,她竟然不请自来!
王玉瑶注意到二姐的目光,起身行礼:“二嫂今日打扮的真好看,英姿飒爽。”
王苏瑶撑起虚假的笑脸,问:“六弟妹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怪二嫂眼拙都没有看到六弟妹!”
王玉瑶笑着回:“二嫂虽然没给我下帖子,可二嫂第一次办会,我岂有不来之理。”
分明是在埋汰她。
瞧你多不懂事,瞧我多懂规矩。
王苏瑶不愿多生事,捧了她一句:“二嫂还不是怕你为难,宫中谁不知道,母后最喜欢六弟妹,每日都要六弟妹进宫说话,你哪有功夫。”
王玉瑶果然高傲的扬起头颅。
“六弟妹既然来了,怎能坐下面。”王苏瑶吩咐道:“快,把我食案往旁边挪一下,请寿王妃上来,与本王妃同赏马球。”
王玉瑶装模作样的推脱了两句,便坐了上去。她最想让众人知道的就是,虽然身边的人为长,可她们都是王妃,身份地位是一样的。
不,她的夫君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儿子,她还要更尊贵一些。
杨潇潇扭头,透过朦胧的屏风看男人的反应。
原本王从愈是站在场外观看马球赛,他并没有受邀进来,可她担心他的伤,便将请到了自己的位置来。
“你笑什么?”她不解。
王从愈小声道:“有玉儿在,婠儿在宫中也算有个照应。”
杨潇潇嫌弃。真话又不能说,她只得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脑袋,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开场的马球赛表演赛结束,场内场外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苏瑶示意高直上第一场马球赛的彩头。王玉瑶拦下,道:“二嫂,不如这一场马球赛的彩头,就由我来出吧!”
“好!”王苏瑶只以为她想抢一个第一,好压自己一头,并没有多想。
佩环走到盛放彩头的彩盘前,将一只金镶玉的长命锁放到红巾上。
敲锣的男子高喊:“寿王妃娘娘赏,金镶玉长命锁一只。”
说着,斜托起彩盘高过头顶,向众人展示。
那是一只金为底,红玉为芯的长命锁,正是王苏瑶周岁时,外祖母送给她的长命锁,外面看不到,可里面金嵌红玉的位置,刻着她的生辰八字。
王苏瑶愤怒的看向王玉瑶。王玉瑶一脸茫然的无辜。
杨潇潇也认了出来,走出亭子,怒道:“寿王妃,这可是你亲生姐姐的长命锁,你竟然把它拿出来当彩头?”
王玉瑶装傻:“杨姑娘,你认错了,我二姐的长命锁,母亲好好收着呢。这是我与寿王大婚后,寿王殿下送我的。我想着也用不到,便拿了出来赠给有缘人。”
杨潇潇懒得废话,直接道:“我不管是谁的,请寿王妃把它拿下来!”
王玉瑶为难道:“杨姑娘,送上去的彩头,岂有拿回之理。本王妃的面子驳了便驳了。可这是周王妃的马球会,你这般拦着,是何用意?”
一语双关。
暗指周王妃是王苏瑶,也暗指杨潇潇对周王妃抢走周王妃之位心生妒恨。
“好!”杨潇潇说不过她,让贴身丫鬟前去牵马,再次走出两步,高声道:“这一场马球赛,我杨潇潇出战!”
王玉瑶笑道:“杨姑娘,这一场是男子场,下一场才是女子场,你怎么男女不分呢?”
马球会是表演赛开场之后开始正式马球赛。
第一场是男子场,双方各五人;第二场是女子场,双方各五人;第三场是男女混场,双方各五人,女子二人,男子三人。
王玉瑶知道杨潇潇与二姐要好,也知道她骑术高超,所以特地选在了男子场将二姐的长命锁放上去。
她就是要让二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命锁,被人拿走。她就是想看二姐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是周王妃又如何,她比自己风光又如何,她有周王的宠爱又如何,她的过去,她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自己。
自己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
“我来!”一道高昂的男声传出,王从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王玉瑶吓到了!
杨潇潇将王从愈请到了场内,可王从愈担心自己同杨姑娘坐在一起,影响她的清誉,所以一直坐在屏风后。
她并不知晓。
“哥哥,你怎么来了?”王玉瑶眼角抽搐,柔声劝道:“哥哥,你不可胡闹,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