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厅堂,吕家院落中一片宁静。风轻轻吹拂,带起一阵桂花香。吕家老宅的院子虽不奢华,但布置得井井有条,显得古朴而安逸。屋内的饭桌上,早饭已经准备妥当,碗盘整齐,热气腾腾的蒸笼中冒出一缕缕白雾。
吕太公穿着一件深色的家常衣裳,坐在桌旁,神情显得格外沉稳。他低头拨弄着桌上的碗筷,手指粗糙,却并不显得迟缓。他年过半百,头发略微斑白,但那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透出一股深邃的智慧与阅历。桌上的饭菜也并不华丽,简单却富有营养,热腾腾的白粥、清香的蒸饺、刚出锅的薄饼,还有一小碟酱菜,简单却温馨。
吕太公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厨房内忙碌的声音,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偶尔,他停下动作,抬头看看自己坐对面的妻子。她是一个年老的女人,穿着简朴,脸上尽显岁月痕迹,但依旧能感受到一种温和的气质,目光柔和而慈爱。她低头静静吃饭,偶尔抬眼看看丈夫,眼中流露出些许关怀。
“太公,今天的粥好像特别香,您尝尝。”妻子轻声道,眼角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吕太公微微点头:“嗯,粥的火候好,做得不错。”
这时,吕家唯一的女儿吕雉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步伐轻盈,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不拘小节的气质。她的脸庞仍然稚嫩,眼眸清澈,虽然不算绝世美人,但却自有一股清冷脱俗的韵味。她坐在桌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拿起碗轻轻喝了一口粥。
吕雉一进门,外面带着桂花香气的风吹进屋内,整个屋子安静而温馨。
吕太公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我打算将雉儿嫁给刘季。”
这话一出,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吕太公的妻子抬起头,脸上显露出一丝迟疑,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虽然有些手腕,沛县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但毕竟只是商人,家族底蕴浅薄。这样的人,如何能匹配我们吕家?”
吕太公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你可别小看刘季。他虽然是商人,但有胆略、眼光与手腕,在沛县的地下势力里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而且,他身上有着难得的气度,绝非一般人能比拟。与他结亲,是我们吕家的机遇。”
吕雉抿了抿嘴,道:“那沛县县令呢?”
她怕吕太公忘了这回事,顺便也点一下吕夫人。
吕太公的妻子稍显不安:“是啊,沛县县令还来求亲,咱们这样不是撕人家的脸吗?”
这话说的有水平,也没问题。但是吕太公的玉石眼球是人家家里传了几百年的重要信物。
而且吕家这些年凭借着祖先留下的遗产过得一直很好,很富裕。
但是吕太公不想跟妻女说,自己是因为那件信物的反应才这样决定的。
因为人家不一定信啊。
吕太公提高了嗓门,开始扮演一个有点破防生气的老糊涂蛋:“你们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吕雉在一旁静静听着,神色变化不大,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她并未发言,只是低头轻轻搅动碗里的食物。
吕太公今天这事办的有点蹊跷,但是话说到这么难听的份上,就不必再问了。
接下来吕雉有两个选择,一,拿出实际行动去逃婚。二,接受。
吕太公的妻子见状,深知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便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她明白,吕太公已经做出了决定,而她也知道,在这个家里,吕太公的话总是最终的决策。
这时,吕太公缓缓放下茶杯,起身笑道:“没关系,这一切自然有我来把控,放心吧。”
人家娘俩都不搭理他了。
吕太公也不笑了,低头接着吃饭了。
气氛愈加凝重,吕太公妻子心中的不安与吕雉微妙的沉默交织在一起,屋内的安静仿佛能切割空气。
吕太公低头继续吃饭,似乎并未察觉到妻子与女儿的异样,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三声敲门。
“吕太公,我整了碗打包的肉菜,给您赔昨天的不是来了。”
刘季站在门口,神情从容而自信,仿佛不为眼前的一切所动。
他的身影笔挺,立在光与影交织的门框中,宛如一道无声的风景。
手中提着一只古朴的砂锅,锅身被细线紧紧扎住,随着他稳稳的步伐微微摇晃,散发出一股温润的质感。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动作优雅自然,指节微微弯曲,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温和力量。
门外是早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金色的光晕,映衬着他那张成熟男人的脸庞——深邃的眉眼,轮廓分明,仿佛每一道线条都刻画了岁月的痕迹,又如同岁月赋予他的沉稳气质。
他的笑容温和,却带着几分不羁的洒脱,那是一种经历了世事变迁后的从容,仿佛对所有的风波早有预见。
眼中透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光彩,似乎什么都能拿得起,什么也能放得下,身上没有丝毫刻意的矫揉造作,只有自然流露出来的侠气与气场。
他不急不慢地站在门口,轻轻晃动着提着的碗,看着吕太公一家的神色变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那笑意里藏着些许成熟男人的温柔,却又带着江湖气度的潇洒——不急不躁,不张扬,却是所有人眼中难以忽视的存在。
在这瞬间,整个房间的氛围仿佛随着他的到来悄然变化。
桌上的香气依旧,光线依旧,然而刘季的身影和他眼中那份深邃的神情,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与吸引力。
他像是从岁月深处走来的侠客,眼中有光,身上有风。
刘老三还是有点小帅的其实。
“这是什么?”吕太公的妻子抬起眼睛,目光停留在刘季手中的砂锅上。
刘季微微一笑,恭敬地将碗轻轻放到餐桌上,顿了顿,缓缓开口:“太公,我特意送来了一道樊哙狗肉,早上做的,想请您品尝。”
吕雉有些疑惑地问道:“蕃快狗是什么狗?”
刘季先是抿着嘴憋,然后又想假装咳嗽。
最后越绷越想笑,实在是没绷住,先呵呵地笑了一会。
“这樊哙狗啊,是做这道菜的狗。他叫樊哙。”
吕雉耸了耸肩,哦了一声。
吕太公和妻子也笑了一下。
吕太公梳理了一下情绪,准备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刘季。
但是刘季抢了一步先讲,十分激动地介绍道:“好的,那么各位请看这道菜。”
吕太公一家看了看碗里的肉块,不明所以。
刘季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砂锅,带着一丝自得的笑容,故作神秘:“这是‘樊哙狗肉’,以狗肉和甲鱼一同炖制,吃了能安五脏、益元气,特别适合咱们这些身子骨稍微有些虚的老朋友。”
吕太公的妻子略带怀疑地看了看,轻声问道:“这……狗肉和甲鱼?它们能搭配?”
刘季故作深思状,随即笑着回答:“是的,您看,这就好比是两种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乍一看似乎不太能搭伙,但有时反而能碰撞出惊人的火花。甲鱼的滑腻能中和狗肉的厚重,结果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笑着摇头,“当然,做这道菜最大的关键是去腥。如果您觉得腥味儿重了,那是做错了,得去掉那酒腥,不然跟喝了酒一样,容易让人犯晕。”
吕太公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似乎也缓和了许多。“你这话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想必这菜也得了些真传。”
“哎,哪里,哪里。”刘季笑了笑,顺势坐了下来,轻拍着桌子,“说实话,做菜这事儿,得讲究点儿手艺,不然就成了乱炖一锅。我们这道‘樊哙狗肉’,是沛县顶级料理师樊哙亲自调配,先腌后泡,处理得当,味道自然不赖。不是我吹,这汤底简直能喝三碗!”
吕太公的妻子原本略有疑虑,此时也不禁笑了笑,显然对刘季的口才颇有些欣赏。
这时,吕雉一直静静坐在一旁,抿了抿嘴角,目光似乎不自觉地停留在刘季的身上。她并未发声,表情却有些复杂。
她好像有点猜到这人叫什么了,心情有些沉重。
刘季见状,转头向吕雉送去一个友好的笑容:“吕小姐不爱吃狗肉吧?放心,汤好肉嫩,您若不习惯这口味,稍后我再为您准备一款其他的菜肴。”他语气轻松,带着一丝调皮,“不过,尝一尝也无妨,别错过了这滋补好菜!”
吕雉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话有些意外。她未立即答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闪烁,似乎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吕太公此时也开始有些兴致,伸手捞起一块狗肉,轻轻放入口中,沉默片刻,味道似乎让他感到惊讶。接着,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果然不错。味道鲜美,肉质鲜嫩。刘季,果然不负所托。”
刘季笑着拱手:“您夸奖了,夸奖了。若是太公觉得味道不够合口,我可以再调一调,随时奉上。”
吕太公闻言大笑:“哈哈,若是如此,咱们便得常常请你来送菜了。”他显然已经对刘季产生了好感。
此时,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吕太公的妻子也不再拘谨,笑着夹起一块狗肉:“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放入口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果真不同凡响。”
她早就听得馋了,就怕吕太公不愿意领情她也不好下筷子。
刘季心中暗暗叫好,又拿下一家订单。
天天吃肉的家庭不多,这些年里,每一个家庭,从曹寡妇的酒肆挨个观察,然后外卖定制,建立供应链,每一家刘季都好好应酬了。
新来的吕家他也想牵线搭桥,昨天叫萧何给吕太公铺垫一下,今天早上也让樊哙做好了样品,兄弟们合力,一同拿下吕家的大订单。
“这老两口都吃了,那小姑娘怎么不动筷子啊?
其实刚才进门就感觉怪怪的,不会是家里吵架了吧。
唉,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嘛,我哄哄她看看。”
这时,刘季又瞄了一眼吕雉,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这道‘樊哙狗肉’是好菜,但若吕小姐能尝尝,恐怕您吃了之后,连天都能晴。”他笑得更开怀,“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汤有滋补之效,不如给吕小姐也尝一口,顺便解解气。”
吕雉轻轻撇了撇嘴,神色淡定,似乎并未被完全打动,但又隐隐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不要。”
“嗨,不吃就不吃呗。那什么,我上班去了。”刘季摆摆手走了,“那锅您记得还啊,樊哙狗肉铺,按月订有折扣还能送货上门。包好吃,包热乎,包新鲜。”
其实还锅也算是让吕家去狗肉铺看看的一个小策略。
说罢,刘季迈着大步走了。
吕太公笑着夹了一块狗肉到吕雉的碗里,道:“此人便是刘季。”
吕太公妻子大惊失色,道:“就这么个二流子啊?”
吕雉夹起肉尝了尝,鲜美的滋味瞬间充盈口腔,咀嚼间,她竟然发现,这道菜的确与众不同,不仅味道鲜美,汤汁浓郁,还带着一丝深远的滋补之气。
“行吧。毕竟···狗肉跟甲鱼都能炖到一锅里,我也可以和他作为一家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