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光流逝,芒砀山的日子在刘季和他的兄弟们的磨砺中慢慢走向常态。日复一日的劫道、练兵,兄弟们的体能逐渐提高,木刺已经不再只是临时的工具,而成了他们的常规装备。刘季也越来越适应了这种生存状态,时常在指挥队伍时,自己也会亲自带头练上一场,跟着兄弟们跑一跑,摔一摔,时不时地与他们一起谈论如何应对将来的挑战。
但这种在山中日复一日的较量,也注定不能永远维持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沛县的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骊山的监督军人终于注意到,沛县的徭役队伍没有按时到达,供应线出现了问题。由于沛县的工作与徭役息息相关,每月的劳动力补给对于骊山的军队至关重要,若是突然缺失,必然会引发高层的关注。
这个信息迅速传到了沛县县令的耳朵里。县令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知道如果再没有得到刘季的回应,整个沛县的秩序都会受到影响,自己的仕途也将因此遭遇危机。于是,他立即下令寻找刘季的踪迹,并抓捕刘季的家人作为“威慑”,逼迫刘季现身。
消息迅速传开,县令的命令从沛县的县衙传到了各个角落,捕快们开始在周围展开搜捕。沛县的百姓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曾经的亭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敢于与整个县衙对抗的逃犯,连刘季的家人也成了此时的目标。
然而,刘季在芒砀山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一变化。那天,他依旧带着兄弟们在山上操练,准备着接下来的劫道任务。他心里想着,自己的这段时光或许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直到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改变整个局面。但随着这个命令的传出,随时可能迎来的冲突和困局,已经在悄然逼近。
在刘季不知情的情况下,刘季家中的人,被一群县衙的士兵带走,家中老弱病残无力反抗,而县令的意图也显而易见——一旦抓到刘季的家人,就能逼迫他回归,交出自己,解决这场困局。
萧何正在沛县的衙署内处理文书,手里拿着几份案件卷宗,眉头紧锁,正在仔细查看。这时,门外的传令兵轻轻敲门,萧何抬起头,示意他进来。传令兵恭敬地递上了一份急报。
萧何接过信,迅速浏览内容,眼睛微微一瞪。信上写着:“县令下令抓捕刘季家人,命令立刻执行。”
萧何知道,如果真的这样抓捕下去,不仅是刘季的愤怒,他的父亲刘太公、大嫂二嫂,甚至吕雉和孩子们也都会受到牵连。而刘季,虽然身处芒砀山,但怎么可能不知晓这件事?一旦刘季反扑,后果将难以想象。
萧何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嘴唇微微张开,显然是在思索接下来的步骤。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他起身走向院子的一角,低声吩咐手下:“去通知曹参,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曹参正在监狱中巡视,检查那些被捕的犯人以及牢房的情况。突如其来的一名小吏急匆匆赶来,手中捧着急报,喘着气递给曹参。
曹参接过急报,神色未变,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仔细读完,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皱。县令的命令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抓捕刘季的家人,尤其是在刘季那样一个人已经逃亡的情况下,显然是为了逼迫刘季现身。
曹参随后转身离开监狱,慢慢走到自己的私密屋舍。他的脑海中闪过几种可能的方案——如果动手过急,可能会导致刘季发怒;而如果拖延,又可能让县令的怒火越发不受控制。这是一场微妙的平衡,而他与萧何的合作,正是确保一切能够掌控的关键。
萧何与曹参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联系。两人都知道,自己的力量虽然不大,却足以决定沛县的未来。他们不希望一时的冲动破坏了局势,也不希望无谓的冲突造成更大的麻烦。
曹参站在窗前,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微凉的夜色。静静等着萧何来找他。
几刻钟后,萧何和曹参终于会面。两人不需要太多废话,彼此一看,便知道对方心中的算盘。
“县令此举过于鲁莽。” 萧何开口,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刘季背后的支持者不容小觑。若是逼急了他,恐怕整个沛县都难以平安。”
曹参点了点头,冷静分析道:“刘季若是做出反应,县令必然受到牵连。我们需要拖延时间,保持局面不至于失控。”
两人深知,此刻的决定不仅关乎沛县未来的稳定,也关乎他们个人的命运。萧何轻轻拍了拍桌子,低声说道:“我会与县令沟通,暂时压下这件事。但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刘季感受到威胁,也不能让县令失望。”
曹参眉头微挑:“我们还得做更多的工作,让县令知道,这样急于动手的后果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默契已定。接下来,他们要用尽所有手段,既要压制县令的冲动,又要稳住刘季的家人,确保一切不至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