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霜以为大齐美食匮乏,当真还是她没有仔细研究过。
谢汀兰咬了一口,频频点头:“这是大齐的柔鱼,属于海产,京城不多见。”
京城周围不靠海,冬日还好。
夏日想吃海味,得靠加急的车马运送。
因离不得冰块,成本相当高。
为此,谢汀兰中肯地道:“周家用柔鱼待客,的确用心了。”
“大姐,我自带了梅子酒,你我二人喝一杯如何?”
来都来了。
姜霜霜虽弄了赝品,但谢汀兰的礼品,还是有些价值。
把周家当成谢府花园,姜霜霜极为放得开。
谢汀兰一开始扭捏,见众位小姐从开始的震惊,鄙夷,到无语,波澜不惊,她大手一挥道:“好!”
第二春暂且搁置,比不得美食打动人心。
对于来参加赏花宴的歪瓜裂枣,谢汀兰很突然地失了兴致。
“谢大小姐,你怎么在此?”
二人正在举杯,不合时宜之人闯入。
谢汀兰掀了掀眼皮:“我不在此,应该在何处?”
话毕,她在姜霜霜耳边介绍道:“她是龚明月,公鹅的妹妹。”
龚家人,说话天生一副公鸭嗓。
龚明月说话,活脱脱像一只鸭子在嘎嘎叫。
姜霜霜脑海中立刻闪现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脱口而出:“姜母鸭。”
“姓姜?”
谢汀兰不明所以。
姜霜霜:“……”
对方的视线太过不怀好意,龚明月张了张嘴,最后捂脸跑开。
晌午时分,就在吃吃喝喝悠闲中度过。
到了下晌,周家花园内安排了戏台。
期间,如谢汀兰所言那般。
姜霜霜躲过了伸脚的,泼茶的,刁难的。
除此以外,还有两个丫鬟跑来传话,说是有人约她相见。
等姜霜霜详细询问,又语焉不详。
吃饱后,姜霜霜后知后觉:“大姐,方锦绣怎么没来?”
之前约定,方锦绣在赏花会上,归还从谢汀兰这里借用的首饰。
莫非,是吓得不敢来了?
“定是来了。”
这等挑选夫婿的好机会,方锦绣绝不会错过。
特别是世子之位有易主的可能,方锦绣更需要为自己找个好人家。
谢汀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到她面前晃悠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今日周家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咱们过去看看。”
谢汀兰率先站起身,见姜霜霜盯着一个方向愣神。
谢汀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霜霜挤了挤眼睛道:“就在刚刚,周家的丫鬟给姜玉蓉送了消息,她借口如厕,急匆匆的走了。”
这里边,必定有事。
“管她呢?”
谢汀兰完全不在意。
只要不算计到她们头上,姜玉蓉把天捅破个窟窿,二人只会鼓掌叫好。
这边,姜玉蓉转向一条小路。
甩掉碍眼的丫鬟,直奔湖边的水榭。
今日,皇上和成王都会出席周家的赏花宴。
这是姜玉蓉唯一可以接近皇上的机会!
爹有野心,攀附权贵。
那她就攀附大齐天子,先甩爹爹一个响亮的耳光!
前些年宫宴上,姜玉蓉远远见过萧麒一面。
彼时,萧麒喝多了酒,墨绿般的眸子依然清透,并无醉意。
那般高贵的男子,姜玉蓉从未想过高攀。
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今日的算计,为了隐瞒碧衣,姜玉蓉着实耗费了一番力气。
“姜三小姐,您真要如此?”
周家的传话的丫鬟战战兢兢,不断地哆嗦。
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她怕全家都会因此掉脑袋。
眼看箭在弦上,丫鬟似乎有反悔之意。
姜玉蓉把银票塞在丫鬟手中:“我又不是下毒,你怕什么?”
就算事情败露,一人做事一人当。
对于新皇来说,她不过是妄图攀附权贵的女子。
从古至今,最多被人扔出去打一顿。
男子,对这方面,总是无比宽容。
“你不想要银子,不为你娘请回春堂的郎中,你以为她能挺的过去?”
姜玉蓉使出了杀手锏。
丫鬟闭眼后,神色变得坚定。
姜玉蓉小声地道:“房内的熏香,已经被我加料了。”
只闻到熏香,起不到催情的作用。
除了熏香以外,还要喝催情茶。
二者结合,双管齐下。
只要是男子,都躲不过去。
这个时候姜玉蓉再进水榭,一不做二不休,将生米煮成熟饭。
如此烈性的又难以察觉的药,还多亏了碧衣。
原本,是用在成王身上的。
上好的药材,除了催情还有助情之功效。
价值千金之物,成王不配。
“您在此等候,奴婢去去就来。”
丫鬟拿了银票,深吸一口气。
接着,朝着茶水间走去。
水榭内,萧麒刚落坐,小太监传话,谢昀来了。
“叙白,朕打听了,你家夫人来参加赏花会。”
萧麒半躺着,翘着二郎腿,调侃道,“小别胜新婚,你不去找她?”
谢昀黑眸沉了沉,视线自萧麒脸上掠过。
他勾了勾唇角,没有答话。
而是绕开萧麒,迈向木制的面盆架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私下里二人相处,并非是君臣,而是至交好友。
萧麒指着谢昀带来的厚厚一本,掉了下巴:“你来周家,莫非是为看卷宗的?”
“皇上,此番调查陈家灭门一案,所有线索皆似遭人蓄意篡改。”
谢昀取下布巾,浸水后擦了把脸。
随后重新清洗布巾,大力拧干,动作一气呵成。
这几日,为追查去了周边的镇上,每日至多睡一个时辰。
今日刚回京城,得知姜霜霜来了别院,谢昀马不停蹄地跟来了。
“朕知晓。”
萧麒指着谢昀道,“你下眼青黑,面色疲惫,不如先在此补眠?”
此处是周家腾出来的地方,分外清净,应该不会有不开眼的打扰。
二人说话间,丫鬟送了茶。
眼看,皇上一口未喝。
萧麒将茶端给了谢昀。
而后,谢昀一饮而尽。
丫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急忙退出去!
不对啊,喝茶的不是皇上,而是小谢大人,怎么办?
若是坦白,姜三小姐会不会把银子要回去?那她娘的病症……
丫鬟调整神色,对躲在暗处的姜玉蓉点了点头。
姜玉蓉回了个手势。
房内,萧麒还在喋喋不休,说起最近刑部衙门的动向。
谢昀则是停下脚步,用手拈了拈香灰。
“有可疑之处?”
萧麒见谢昀面色凝重,忙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