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宋建军特意开了瓶好酒,说要和江河好好喝一杯。很少碰酒的安姨也给自己倒了一点,举起杯子朝着江河和宋知夏道谢。
“夏夏,虽然你现在不方便喝酒,但是这杯酒安姨还是要敬你和小江。当初要不是你们及时寄了药过来,守安他……”
也许是说到了伤心处,也许是想起了那两年不堪回首的记忆,安姨竟哽咽着红了眼眶。缓了一会儿,才勉强把话说下去。
“守安的命可以说是你们救回来的,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宋知夏也是当妈妈的人,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当时汤圆只是发高烧一晚上她就心疼的不得了,更不要提安姨当初的焦心了。
听到她这么说,宋知夏也不禁有些动容,暂时把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放在了一边。
宋建军拍了拍安姨的手背,也端起酒杯向女儿女婿道谢。“你安姨说的对,当时我们处境艰难,真是多亏了你们,我也要谢谢你们才是!”
宋知夏哺乳期不能喝酒,江河连忙端起酒杯,陪老丈人喝了一杯。
本来到了这里,大家都可以安心吃饭了,但是宋知安竟然也端着茶杯站了起来,还是冲他们夫妻俩道谢。
“大姐,姐夫,我也要以茶代酒谢谢你们救了守安,当时我们一家人在那个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要不是你们及时买到药,我可能就没有弟弟了。”
安姨道谢的时候,宋知夏还挺能感同身受的,但是宋建军和宋知安也跟着道谢,言语之间还如此客气,多少让宋知夏心里不太舒服。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配合着说几句漂亮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口,只好低下头去拿汤勺喂女儿吃饭,低声对宋知安说了一句:“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坐下吃饭吧!”
见状,江河赶紧端起酒杯和宋知安碰了一下,笑着说:“小妹这么说也太客气了,守安是你弟弟,同样也是夏夏的弟弟,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听他这么说,宋知夏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宋建军和安姨都笑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了,都吃饭吧!”
一顿饭下来,虽然大家都很热情,但是宋知夏多少有点食不知味。吃完了饭,宋建军拉着江河去喝茶聊天,她借口汤圆要午睡,就带着孩子回了房间。
宋知安的房间在楼上,宋守安也跟着父母住在楼上,宋知夏因为是临时回来的,所以住在一楼的客房。
客房里什么都有,方便的很,但是在她看来,只觉得陌生,这既不是她从小住到七岁的那个房间,也不是她从七岁住到十七岁的那个房间。
在这栋陌生的房子里,没有一点她熟悉的地方,她开始怀念江河盖的那间房子了,她在那里结婚,又在那里有了孩子,那里有她熟悉的一切。
晚上的时候江河跟她商量去看外婆带些什么东西去。
“除了你自己做的衣服鞋子,还要带些什么?我头一回上门,只带这些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咱们不是带了腊肉过来吗?拿一块过去,大舅他们挺喜欢吃的。另外再买两瓶酒和一些老年人爱吃的点心,也就足够了。”这些在回来之前,宋知夏就已经打算好了。
“昨天听你三表哥说,家里的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回来了,不用给他们准备东西吗?”江河虽然不是新女婿,但是也差不多,总是担心失礼。
“不用了,咱们是平辈,不讲这些,而且他们过了年还要回各自驻地的,东西多了反而不好拿,回头直接给孩子们包个红包就好了。表哥表嫂们人都不错,你别担心。”
见她已经提前想好了,江河总算放了心,转而说起回去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回头我提前去买票。”
“怎么?这才来南城一天,你就想着回去了?这里比不上胜利大队?”宋知夏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江河却没笑,而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小声道:“没有,南城很好,很繁华,我只是怕你会想家。”
宋知夏沉默了一下,对他说:“明天看完外婆再说吧,最起码也要过了初二再走,初二我还要去外婆家的。对了,回去的时候咱们在丰城下吧?我想先去看看。”
“好,我也就在那里转过火车,只在火车站附近逛过,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好好逛逛,就当提前熟悉熟悉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一家三口就准备出发了。宋建军本来打算安排车子送他们的,被宋知夏给拒绝了。
“不用了,我们路上还要去买点东西,坐公交车就行了。”
安姨一听,就不赞成。“你都多久没回来了,这边过去你知道坐多少路车,在哪里转吗?听你爸的,反正他今天不出门,用不上车。东西也不用出去买,烟酒点心这些家里都有,直接拿过去就是了。”
“那怎么行?我去看外婆他们是我的心意,不好让你们拿东西出来的。”
宋知夏还想推拒,宋建军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去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你安姨说的对,家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你拿着直接坐车过去就是了。坐公交车还要转车,别冻着汤圆了。
而且我这几年在外面也没去看过老人家,你就当替我一起去了。告诉你外婆和大舅他们,等过了年我再去拜年。”
宋知夏一想,要是妈妈还在,本来宋建军也应该去送年礼的。这么想着,她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挑了几样最好的,让江河拿着放进后备箱里。
再加上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已经是很厚的年礼了。不过她常年不回来,多带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外婆和大舅妈她们虽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宋知夏自己心里会觉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