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找来了大夫,众人围在床前,等待大夫的诊断结果。
年近五十的老先生行医经验丰富,把过脉后便径直道:“此乃先天心疾之症,本就凶险,当仔细养着,万不可做剧烈运动。”
顾愿霖和云璟珩对视一眼,二人都想到了当日的樱樱。
“我不知道桑晚有心疾。”林月漓急道,“大夫,现下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
“莫急,既是先天心疾,患者一般随身带有药物。”
老先生一边说,一边看向身后的顾夫人和林月漓。
顾夫人立刻明白了大夫的用意,上前在桑晚身上摸索,果然在她随身的荷包中找到了黑色药丸。
大夫接过药丸,在鼻下嗅了嗅,确信道:“是治疗心疾的药丸!并且都是治疗心疾之症的上等药材,看来这制药之人医术十分高明。”
大夫说着,捏开桑晚下颌,将药丸喂了进去。
“我再开个方子为她调理身体,切记不可让病人劳累,太过激动。”
“多谢大夫。”顾睿吩咐人跟着老先生去抓药。
一个时辰后,桑晚悠悠转醒,煎好的药也端了来。
“我这是……怎么了?”桑晚一睁眼便看见花想容担忧地坐在床前,身后是一屋子满脸愁容的人。
“你刚刚玩闹时晕倒,大夫说是累着了,现在没事了。”花想容并未提心疾的事情。
她拉着桑晚的手,不觉更添了几分怜爱。
当年宗业大哥的小女儿,也是一出生便患有心疾,若是她还活着,恐怕也该这般年龄……
“心疾……”花想容心中一动,蓦然看向顾睿,见他也正巧看向自己。
夫妇二人心有灵犀,不禁对桑晚的身世多了几分好奇。
但花想容没急着询问,而是将药端了过来:“晚晚,大夫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喝些补药,乖,先把药喝了。”
桑晚坐在床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想容,看得人心头一软。
“顾掌门,顾夫人,阿漓姐姐。”桑晚看着众人,乖巧地开口,“还有阿愿哥哥,璟珩哥哥,彻风哥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没有告诉你们,我有心疾,吓到你们了吧,真对不起。”
“怎么会呢,我们只是担心晚晚。”花想容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心中慨叹:多么懂事可爱的孩子,怎么偏偏……
方才大夫临走前告诉他们,先天心疾无药可医,纵使有这些稀奇药材吊着命,也很难活过二十岁……
“我没事的。”桑晚粲然一笑,而后接过花想容手中的药碗,面不改色地将汤药饮尽。
“哎你这孩子,苦不苦啊,来,快吃颗蜜饯。”花想容急忙往桑晚口中塞了颗蜜饯。
桑晚含着蜜饯,眯眼笑着:“不苦,我都喝习惯了。不过蜜饯好甜,我很喜欢吃。”
顾愿霖看着那喝得一滴不剩的药碗,似是不经意瞥了云璟珩一眼。
云璟珩眼神望天,讪讪摸了摸鼻尖,假装没看到那道目光。
花想容与顾睿四目相对,犹豫着神色,问道:“晚晚,伯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桑晚点头:“嗯嗯,当然可以。”
花想容道:“你今年……多大了呀?
“等过了生日,我便十八岁了!”
十八岁……年龄刚好对得上。花想容和顾睿皆是心头一紧。
“那……你从哪里来,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桑晚直言不讳:“嗯……我住在北方的一个山谷里,那里很美。不过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我只有一个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花想容眉头微蹙,声音里隐隐带些期待,又问道:“你哥哥是谁?”
这下桑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半晌才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哥哥是谁……”
她猛得抬起头,信誓旦旦道:“不过我哥哥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哥哥,以后……我再介绍他……给你们认识,好不好……”
“没关系,你不想说便不说。”花想容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切实际,便也不再打探。
桑晚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若是能一直如此,也不失为一种幸事。
桑晚见花想容面色忧郁,以为是自己不肯说实话惹她生气了,怯生生问道:“我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吗……我好喜欢这里,喜欢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当然可以。”花想容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小姑娘,连忙笑吟吟安慰,“过几日便是中秋节,我让愿霖和璟珩带着你们去山下游玩。”
“是啊,山下热闹得紧,你们放心住下,好好游玩一番。”顾睿也附和道。
“行啊。”顾愿霖一口答应,目光转向云璟珩,不由得想到,这是他和云璟珩一起过的第一个团圆节。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