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想的,就是绿芽姑娘…没地方住啊。”
“回村吧,老三的屋不是还空着?也可以和小云挤一挤。”
“这合适吗?”
人一个大姑娘,去睡男子的床,老三倒是无所谓,可绿芽也得愿意啊。
林复白看向绿芽,询问道,“绿芽姑娘意下如何?”
绿芽正盯着他发呆呢,忽然被问,她愣了下,旋即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我我都可以,我们当下人的,没那么多讲究。”
“那便回去吧。”
陈汐则是问道,“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林复白淡淡道,“路过,见门开着进来看看,我还以为进贼了。”
“……”
陈汐嘴角一抽,谁家的贼会这么大摇大摆进来?
不过想到屋里的那张板凳,陈汐倒也没反驳他。
一行三人,来到村口,这次赶上了牛车,人差不多坐满了,还多出了一个人,三人只需要六文钱。
“你去城里干什么了?”陈汐忽然问道。
林复白瞥了眼车里的人,不动声色开口,“回去再说。”
陈汐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回到杏河村后,陈汐和绿芽简单交代了一番,三人这才进村。
夕阳下,老大和老二还在院子里忙碌,他们见到那张椅子后,越发的刻苦了。
不到天黑,他们不会收手。
见到林复白回来,两人都欣喜不已,急忙邀功似的迎了上来。
“老四,你看我们今日锯的这些木头怎么样?”
林复白来到地上那些形状不一的木头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还不错,不过量过尺寸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老二讪笑道,“量是量过了,可是按照你说的那个分毫不差的尺寸,还是太苛刻了些。”
林复白淡然道,“没事,熟能生巧,多做几次就不会出现偏差了。”
“行,我们都听老四的!”老大拍了拍胸脯说道,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怨言。
老四可是给他们露了一手,他手里出来的木头,两三下就拼成了那张椅子。
林复白这几日为了给他们讲解,可谓是煞费口舌,做木工最关键的一些细节。
测量与划线只是其中一步,还有切割、拼接、表面处理,还有更重要的,木材种类。
这里面门道可大着呢,后面还有木材的纹理走向影响品相,不同木材做的东西不一样,木材的干燥程度影响质量。
这些步骤,少了一样,做出来的东西都会大打折扣。
两人听他说的这么细,甚至感觉他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木匠了。
这兄弟两人即便是再傻,也不可能这么天真,认为仅凭一张图纸,他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老大倒时私底下偷偷问过老二心中的疑惑,幸好老二脑子还算灵光,警告老大不要当着老四的面问这些。
不然以后老四可能什么都不会教他们了。
老二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他想不到别的,认为老四夫妇摔了脑子,大难不死,得到了某些机缘。
至于鬼上身,他想都没想,谁家鬼会教他们这些东西?
别人想去学木匠,花银子人都不教呢。
即便是,那也是好鬼,比从前那个好吃懒做的烂赌鬼强多了!
林复白自然不知他们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也知道,自己和他们说了那么多,这两人面上没有丝毫的怀疑,肯定是私底下交流过了。
大家都喜欢聪明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复白嘱咐他们好好练,这些木头都是给他们练手用的,木材不对,也没经过处理,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用的。
他说话间,瞥见陈汐就要往躺椅上坐,他一把将陈汐拉了过来。
“别坐,这只是模型,容易散架。”
陈汐愣了下,旋即拍了拍胸脯,“差点就坐下去了,可我看挺结实的呀。”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回头这椅子水分蒸发后会开裂,到时候我不在,你一股脑坐上去,又得骂我。”
“……”陈汐摸了摸鼻子,他还挺了解自己的。
但听到他说不在的时候,陈汐心里又升起了浓浓的担忧,以往去边境服役的,几乎每回都有伤亡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先安顿绿芽。
老大也注意到了绿芽,询问道,“四弟妹,这位姑娘是谁啊?”
陈汐说,“这是我妹,和我从娘家一起回来的,可能要和小云挤挤。”
路上陈汐想了想,让她睡老三的床实在不合适,还是和小云挤挤算了。
“这样啊,小云还没回来呢。”
老大这话刚说完,小云便带着几个小孩回来了,三人都换成了背篓,装得满满当当的。
小云欢喜地跑了过来,和陈汐打招呼,“四嫂,听说你回娘家干活了,这就干完了吗?”
陈汐笑道,“还没有呢,这不回来偷偷懒,明日再回去。”
“哦这样啊。”小云并未多想,将身上的背篓取下来,“四嫂你看,这几日我们捡了不少蕈呢。”
“你们真厉害。”陈汐带着他们进屋,将蘑菇倒进竹筐呢。
她也懒得算斤两和天数了,拿了五十个铜板给小云,让她自己分。
这些日子捡的蘑菇晒干后,估摸着也有两斤多了,能卖个一百文左右。
就算卖不完,还能留着自己吃,反正也不亏。
上次圆圆和阿珠两人拿到铜板后,也都不偷懒了,每日都铆足了劲捡菌子,只不过两人岁数小,再怎么卖力也没有小云和方方捡的多。
几人看见那么多铜板,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
陈汐则是和小云说了绿芽的事,小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还主动去邀请绿芽和自己睡。
陈汐不由感叹,小云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
安顿好一切,天也黑了,陈汐去厨房做了晚饭,喊绿芽和小云一块吃。
陈汐像是想起什么来,捧着碗看向林复白,“话说我这几日不在家,你上哪吃饭的?”
林复白道,“自己做。”
“可是我看买的那些菜都没动啊。”
“我煮的粥。”他说这话时,陈汐莫名感觉他有几分委屈。
自己这个做饭的走了,他只能顿顿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