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令禁止使用毒药,但明着用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复白也趁机告辞,退出了营帐。
回去的路上,他找到赵磊,和他说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后天就满一个月了,他将东西收拾收拾,看见打来的干粮还剩一半。
这些日子赵磊特意关照,每日都有饭吃,干粮也没怎么动。
回去的路上差不多够了。
而且回去没有衙役看守,他们无需日夜兼程赶路,路上自己也能买些吃的。
陈汐做的这个干粮,他每每拿出来都叹气。
实在是太硬了,比老大他们的饼子都要硬,能将牙齿崩掉的程度,若非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打开这个包裹的。
夜里,赵磊找到校尉,给他献了个计策。
将毒药涂涂在尖刺或者竹签上,等到夜里,将其埋在城墙附近。
南阳贼子时常夜里偷袭他们的屯垦区,若是在城墙外制造陷阱,他们再来偷袭,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样既不会惊动都尉,还能狠狠教训那群蛮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林复白来这里一个月,遇到的夜袭都高达八次之多,一到夜里,整个军营便会进入高度警备状态。
那些贼人专门挑薄弱的地方攻击,白日才补好的城墙,夜里又被他们破坏了。
白日修补城防累得跟狗一样,夜里还要提防偷袭,整个屯垦区的人皆是苦不堪言。
林复白离开的前一夜,南阳军又进行了偷袭。
借着夜色,上千人偷偷摸摸来到城墙外,分散在四面八方,试图对堡垒发动攻击。
然而还未开始靠近堡垒,便有人踩到地面尖刺,不断有吸气声响起。
有人咒骂,有人不屑,就凭这些小刺就想阻止他们?简直可笑。
以往楚军也布置过陷阱,但他们有人探路,大型陷阱一眼就能发现,小型陷阱对他们也没什么用处,随手便能捣毁。
这回是黔驴技穷了么?
为首的将领并未将楚国军的小伎俩放在心上,扬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投石车也准备就绪。
按照以往的计划,他们放完投石车便迅速撤退,对方即便追出来,也追不上他们。
正当他们这样想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开始一个个倒了下去。
不过片刻,上千人的队伍,便有几十人倒下了。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惊恐地说道,“不好!这些刺有毒!”
此话一出,先前那些被扎的士兵各个惶恐起来。
站在望楼上的张校尉密切盯着下方动静,方才便有人发现了敌军来通知他,他并未着急出门迎敌,而是站在上方 观察,想看看陷阱的威力。
交手这么多次,双方斗智斗勇,彼此都吃过亏。
曾经他们冲出去迎敌,便被暗中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而他们站在墙上朝对方射箭,对方一个盾牌全挡了,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
张校尉在望楼上看了一会儿,竟发现他们竟然开始后撤。
他咧嘴一笑,做了个手势。
旋即埋伏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倏地起身,无数箭矢如下雨般,射的他们惨叫连连。
最终,南阳的千人队伍,成功逃离的不到一半。
剩下的一半要么中了毒,要么中箭。
这些箭上也涂了毒药,有些即便跑出去,跑步不多远便会倒下。
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南阳军,张校尉哈哈大笑,还冲着对方大喊,“南阳狗贼!你们不是要偷袭吗?跑什么!回来继续打啊!”
喊完,张校尉又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一直以来都是对面让他们头疼,这下总算让对方也头疼了一回。
这下,他们怕是不敢轻易半夜来偷袭了。
卢都尉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不过他来晚了,南阳军早已逃得没影了。
他看向张校尉,拧眉问,“南阳军又来偷袭了?”
张校尉笑道,“卢都尉,他们已经被打跑了,这群狗娘养的,真以为咱们邕州军是好惹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夜袭!”
不用说,这次杀了对方这么多人,张校尉又立功了,被卢都尉夸了一番,连带着赵磊也跟着沾了光。
张校尉如今对赵磊越看越顺眼。
林复白住的较远,昨夜偷袭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他并不知道。
是第二日早晨听见众人议论才知道,昨夜在张校尉的英明指挥下,斩杀了南阳数百人。
这还是今年以来,杀敌最多的一次。
老大找到林复白,说道,“老四,今日咱们该回去了,一个月终于过去了,没想到我们几个都还活着。”
老二也唏嘘不已,这一个月来,日日提心吊胆,如今总算是解脱了。
不少人都来到城门口登记,他们来的时候,都发了徭役的令牌,离开时需要上交令牌才能离开。
赵磊还在校场,昨夜张校尉立大功,卢都尉要当着众将士的面嘉奖,因为无法过来相送。
不过昨夜,赵磊已经找过他,将那五百文强行塞给了林复白,让他路上留着当盘缠。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书信,带回去给她的妻儿。
登记完毕,三人随着徭役们离开了军营,踏上回家的路。
来时一百多人,如今只剩五十人不到,许多人都留在了这里。
另一边。
陈汐忙着铺子的事,林叶已经同意与她合作,准备去青州城租个铺子做生意。
租铺子需要花不少银子,陈汐便教小云她们做牙刷牙粉去卖。
除此之外,后面那块地,她也圈了起来,买了些小鸡仔和五只小猪崽回来养。
她带着小云刚从林叶家出来,往杏河村的方向走。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还有半个月便过年了,虽然很冷,但好在他们青州不下雪。
走着走着,小云忽然说,“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陈汐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天际。
她叹了口气,“应该能吧。”
正说着,她忽然看见前方有群小孩围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小男孩,他们似乎在向那个孩子讨要什么。
那孩子不给,其余几个孩子便将他按在地上,还有个男孩骑在他身上扒拉他的衣裳。
众人嘴里骂着没娘的野种之类的难听的字眼。
陈汐一眼认出了那个男孩。
正是王献那个小侄儿,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