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林复白摇头,“县试府试要求没那么高。”
这些他也是从林叶那里听来的,林叶童生一次过,但是却卡在院试,考了三年,落考了三年。
童生是一个县城的人争夺大多数名额,可能这次考试只有五十人,而录取的名额却有三十多,那么一大半的人都能考上。
但院试却是整个州府的人争夺寥寥几个名额,同样是三十多个名额,但考试的人却有一百多两百人,竞争自然大了。
至于乡试,就更不用说了,名额更少,要求更高,竞争更激烈。
要不然也不会考上秀才,就能免除赋税了,能考上秀才的人,也都算得上是学霸了。
“那就行。”陈汐想着自己买的那块地,她什么都没种,回头还要每年缴税。
除了田赋,还有人头税,契税等等乱七八糟的,如今她又开了铺子,回头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税。
这年头赚点钱全都拿去缴税了。
陈汐又看了眼那边打铁的石草,“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嗯。”
她喊上小云离开了铁匠铺,时辰还早,她打算走路回去。
没想到在路口却遇到了老三。
老三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陈汐快步上前喊了他一声,“三哥。”
老三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开口,“是你啊。”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陈汐盯着他看了两眼,狐疑地问道,“你不是去找冯掌柜结工钱吗?拿到了吗?”
老三微微一愣,叹息着摇头。
显然是没拿到工钱,这会儿正郁闷呢。
“怎么回事?是他不打算给你了?”
老三还是摇头,“那倒不是,他只是说要等些日子,银子都花在青州城的酒楼上了。”
这不过是说辞罢了,他一个月才多少工钱,一百文而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
摆明了是他不干了,那一百文也不打算给了。
陈汐眉头蹙起,“他怎么这样?”
她和冯掌柜打交道的时候,为人看着还是挺爽快的,怎么会连区区一百文也克扣?
老三看了她一眼,“你与他打了那么多次交道,你不知他是什么样吗?”
陈汐也叹了口气。
她和冯掌柜是做生意,而老三只是个伙计,冯掌柜自然态度不一样。
当初冯掌柜想要她的葛根虫配方拯救酒店,对她自然是客客气气的,后面陈汐又给他出了几次主意,他都得到了利益。
后来陈汐做的菜式他没见过,加上陈汐先前的帮助,拿出十两银子也没含糊。
陈汐是给他带来利益的人,老三是给他干活的人,他对老三能有什么好态度。
他要真是个大善人,也不可能开酒楼,直接去开慈善堂了。
想清楚其中的关键,陈汐心里有些不太爽。
好歹自己也算拯救了他的酒楼,还让他去青州开了店,他知道老三和自己的关系,却连一百文都不给。
这不是多少钱的事了,这分明是在打陈汐的脸。
里长要和他合伙开酒楼,不也是恰巧上次撞见他们试菜,里长看见了商机,才提出与冯掌柜合伙的?
陈汐脚步一顿,对老三说,“三哥,我和你去找冯掌柜。”
老三怔了怔,眉头蹙起,不赞同地说,“别去了,他又没说不给,只是说晚些日子,再等等吧。”
“你信吗?他一个开酒楼的,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这段日子他都赚了不少吧?”
先前冯掌柜听了她的建议,将蛋糕限量,如今蛋糕供不应求,尤其是这几日,许多人都准备买蛋糕去送礼。
为了买蛋糕,还有不少人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消费的,就为了得到一份蛋糕拿去送礼。
这招物以稀为贵可算是被他玩活了,如今的蛋糕都成了小有名气的奢侈品了。
老三点点头,“这几日店里生意确实很好。”
方才他去找冯掌柜,冯掌柜都忙不开身了,甚至亲自顶上去给客人上菜。
老三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道,“兴许是他方才太忙,店里正缺人手,我又恰好这时候说不做了,他在气头上也说不定。”
陈汐顿了顿,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若是有人在自己忙的时候,跑来说些扫兴的话,她也会不高兴的。
这样的话,也算是情有可原。
“行吧,那过些日子再说吧。”陈汐也放弃了去找冯掌柜的念头。
估计这会儿冯掌柜忙着,自己去了也没功夫搭理她。
老三松了口气,他也真怕陈汐去找冯掌柜。
他总觉得陈汐太虎了,上次敢当街扇自己,若是跑去将冯掌柜打了,事情反而更麻烦。
陈汐将板车交给他,三人一同往村里走去。
她的珍宝阁也定在初八开业,还有几日,陈汐没闲着,向林复白请教了火药的制造办法。
这玩意做出来,开业那日往天上一放,绝对是活招牌。
她也了解到,烟花的主要原料是火药,火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按一定比例混合而成。
这两种在药铺就能买到,火药这东西目前还没制造出来,所以这两种材料管控并不严,大多只是用来当做药材和炼丹。
炼丹都是高端人士的玩法,他们青州肯定是没有炼丹师,但大多数药铺里都会有,而且卖的也不贵。
她将镇上的硫磺和硝石全部买了下来,这几日,她都呆在镇上的铁匠铺研究火药。
主要是林复白白日都在镇上,她不敢自己在村里弄,怕到时候将房子给炸了。
在镇上林复白看着,能规避很多风险。
于是,那边石草在打铁,屋子里林复白捧着书在椅子上看,陈汐则是蹲在地上捣鼓火药。
试验了几次后,陈汐蹙眉道,“我按照你的比例调配,怎么还是点不燃呢?”
林复白偏头看了眼地上的一小堆粉末,又继续将目光放在手里的书籍上。
“那说明原料纯度有问题,大致的比例就是我说的那些,调整不同原料的比例,慢慢试吧。”
陈汐叹了口气,抬手撩了把额前垂落的碎发,本就斑驳的脸上,又被手指拖出几道灰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