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早被打成了猪头,他亲爹来了恐怕也认不出。
但知府还是认出来了,不过这种事怎么好承认,心里对林复白也颇有几分不满,这才多久就给他惹事?
加上还有三名镖师做证,凌翊带人拦截林复白的事传出去,又要遭人非议。
于是,知府沉吟片刻,开口道,“竟然还有此事?来人,将这几名冒充凌家人带下去,严加看守!”
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将昏迷中的凌翊,以及他的随从都带了下去。
知府这才安抚林复白,“赵生,你放心,这几人本府定然严惩不贷,替你讨回公道,外面山匪猖獗,你回去的路上要加倍小心才是。”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差不多行了,你赶紧走吧。
走个过场就将凌翊给放了。
林复白也没指望他能严惩凌翊,将人带来也不过是为了保证凌家不找他麻烦。
他既然投靠了知府,知府必然也会敲打凌家,否则那便是在打知府的脸面。
将凌翊打伤,只会让凌家生气,但不值得不惜代价来除掉他。
不然,他在林复白手里,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多谢大人,学生告退。”
林复白转身离开衙门,重新踏上回青州城的路,三名镖师继续跟着他,为了以防在遇到上次那群山贼。
他走后没多久,凌家家主便匆匆来到衙门。
看见自己儿子被打成重伤,满脸的怒意,怎么也藏不住,不过是区区童生,也敢对他儿子动手。
知府在旁边宽慰道,“凌家主,说来也不是赵生的错,是凌公子先去围堵他,赵生将他当做山贼,下手重了些,
我看,凌家主该好好管教三公子了,免得闹出更多笑话来。”
凌家主心中一惊,这话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偏颇赵铁柱,暗道赵铁柱竟然巴结上了知府。
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恨,又想到自己三儿子接连做蠢事闹出笑话,也只能将怒火转移到凌翊的头上。
“是大人,是老夫教子无方,今后定然严加管教!”
另一头,林复白路上也算顺利,走了一天一夜,接近午时,便到了青州城门口。
他与三名镖师告辞,独自进了青州城。
回到珍宝阁,却被石榴告知陈汐出去了,他便进了院子。
这半个月没怎么下雨,工坊建造很顺利,三座仓库已经全部建造完毕,第二批矿石也运了过来,这次比较多,足足花了八十两。
她身上剩下的银子包括这半个月的入账,加起来都还差十两银子。
此刻她正头疼,剩下的十两银子去哪里找呢。
于是,她只能先邀请押送的差役去珍宝阁坐坐,看看从账上还有多少。
玻璃涨价之后,生意越来越惨淡,因此陈汐几乎没怎么查看过账簿,更没有从账上支钱。
镇上的作坊虽然已经开始运作,但她一直没回去,这群人来的突然,她没时间回去拿银子。
回到珍宝阁,她对领头的差役笑道,“诸位稍等,我这便去取银子。”
陈汐给周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进去。
周莲点点头,一同走进院子。
陈汐刚进院子,忽然愣住了。
在院子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一个多月没回来的林复白。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林复白站了起来,刚要说话,陈汐又忽然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对周莲说,“周姑娘,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周莲想了想,沉吟道,“还有十五两。”
陈汐神色一喜,“太好了,你快去拿给我,我这里还差十两。”
“好。”
周黎转身离开,陈汐这才看向林复白。
她笑道,“可以啊,听说你府试第一,肯定在府城出了不少风头吧?有没有人想招你做女婿?”
林复白愣了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听谁胡说八道了什么?”
“没有,我猜的。”
像他这种潜力股,肯定大把人想要投资,而最好的投资就是成亲了,这种事古往今来常有发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林复白正要狡辩,周莲已经拿着银子进来了。
陈汐也没时间和他叙旧,拿着银子便走了出去。
她将八十两银子交给领头的差役,也没时间招待他们,随后又多给了二两银子作为酬谢。
将他们送走后,陈汐这才回到院子。
一个多月不见,本该有许多话说,但四目相对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复白握住她的双手,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将她拉到了怀里。
“见到你真好。”林复白叹息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嗅到熟悉的味道,这段日子以来的烦闷,也全都消散一空。
陈汐并未推开他,过了会儿,她开口道,“怎么了,你在府城发生了什么?”
林复白道,“差点就被人拉去当赘婿了,幸好我跑得快。”
陈汐再次一愣,忽然推开他,上下打量他的表情,想看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可惜,这男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没看出什么名堂。
“真的假的?”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复白反问。
这话却忽然将陈汐问住了,她没好气地瞪了林复白一眼,“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假的。”林复白矢口否认,清楚地看见陈汐眼神松动,他不禁笑了,“看来你还是担心我被人拐走。”
被戳中心思,陈汐脸上有些挂不住,“少自恋了,谁会担心这种事,男人多了去了,你跟人跑了,我再找一个就是了。”
林复白眉头蹙了蹙,听见这话有些不高兴了。
他忽然拉过陈汐,郑重地看着她,“难道在你眼里,任何人都能替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