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轩一看柳长钰脸色,哪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当即叹息道:“长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心事总不肯告诉我,那现在正好给你讲讲咱们庆宣国怎么灭亡的吧!”
“别想瞒着我~你继续讲...听着呢!”柳长钰说完,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清楚自己性格比较安静,腼腆,以前能亲密接触的人也只有许鹤轩,家人,更何况当时并不知道许鹤轩是被控制了...
许鹤轩看到爱人的别扭,属实无奈地解释道:“其实...能解开噬心蛊也是我听到他们谈话后,趁着休沐期,独自一人去了楼兰国,结果途中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只好半路转去天竺国才把那些人甩掉,紧接着我从那里的当地小贩处打听到会有最出名的寺庙开讲会,所有人都可以去看,而且还是竺真大师亲自坐镇,我心想机会可算来了~便也找了个位置入座...谁知他好似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悄声让身边的僧人来带我过去...”
闻言,柳长钰唏嘘不已,久久难以平静,直至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思绪,随即又蹙眉问道:“可他是怎么知道你身上出现问题的?你那时候...心大到都不怕对方是坏人?”
许鹤轩见他满脸愁人的样子,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柳长钰顺势瞪过去,见状他赶紧安抚道:“咳咳...我当然没那么傻,但对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他想用解开噬心蛊来换取天竺的安危,当时我内心十分诧异,大师淡然告诉我原因...说天竺和楼兰常年不合,且被对方压制,甚至君主自身安全,投靠了楼兰女王,总使唤天竺的百姓们干苦活儿,弄得怨气冲天!”
柳长钰神色震惊,不可置信道:“竟是如此?为什么楼兰女王这么厉害?到底什么身份...难道仅凭噬心蛊就能祸害他国?可对方哪儿来那么多的蛊虫可以使用?”
许鹤轩大概也是站累了,便随意靠在柳长钰身边坐下,继续回忆道:“我也是听大师告知才明白...原来在楼兰国的某祭祀之地,藏有一处隐蔽的蛊潭,里面有各种剧毒无比的蛇虫,都是世上极为罕见的,十分危险...但是深潭的具体位置,只有历届楼兰王才知道!”
柳长钰听到消息,忍不住暗自心惊,若是他在的话,指不定会被那公主怎么折磨呢...于是他有些没明白:“既然此毒这么厉害...竺真大师是用什么办法解开了?”
许鹤轩似是想到什么,满脸庆幸道:“当然是大师能力不浅...他说...想要破解噬心蛊,除了需要天竺的圣泉水,还要加上他的血才能彻底恢复,而且这种蛊一旦种下,若是没人跟我换血,逼出蛊王虫,找任何神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在我恢复记忆后,想起来一切,知道自己被暗算,导致你和家族被灭,为赎罪,也敬佩大师的慈悲心,果断答应对方出手协助天竺,以大师赠送的飞鸽暗中传信...回到庆宣,我就私下去调查皇帝和公主的所有罪证,但我感觉迟早有天会被他们算计死,索性准备大干一场...”
柳长钰听得眉眼蹙成一团,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终是没忍住愤恨的心情,声音略有些干涩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狗皇帝和公主是怎么离世的?”
许鹤轩见他怨恨未消,眼中闪过心疼,连忙轻抚摸对方冰冷的脸以示安慰...只要想到他和柳长钰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怒火油然而生,当即冷漠地说道:“狗皇帝以公主无子嗣为由,派我先去出征,说的好听是为国分忧,说的不好听...半路准备围剿,暗算我,要不是提前分开一半兵力转头去天竺与大师会合,恐怕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此刻,柳长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们的皇帝简直更难以猜测,尤其背后还有这么个楼兰公主,真不如被有能力的君王吞并算了!
许鹤轩则淡定地说道:“就算被能力突出的君主出兵吞并,也救不了所有百姓,在我一直待在天竺的期间,某次听到小道消息...说楼兰公主私下算计狗皇帝,把国土位置告诉她母上,等到楼兰士兵攻到城里,狗皇帝才醒悟过来,找不到合适的手下平复,慌张得不行,最后两人互相厮杀起来,结果狗皇帝打不过楼潇月,惨死在她手下...”
柳长钰得知他死得极其悲哀后,默默松了口气,好似也在替自己出气...突然,他瞪大双眼,诧异地朝坐姿随意的爱人问道:“不对啊~你当时在做什么?怎么没你事?”
许鹤轩眉头微微上扬,神情颇为无奈地说道:“长钰...难道你忘记我刚刚说的了?”
柳长钰猛然想起之前的话,目光闪过精光,疑惑地说道:“意思是...庆宣国被踏平的期间,你一直待在天竺?与大师联手对付楼兰国?”
许鹤轩立马笑嘻嘻地应道:“没错~长钰果真聪明!”
柳长钰被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气笑了,推开对方凑近的身体,十分无情地问道:“后面呢?接着老实交代清楚~不然...别想靠近我!”
许鹤轩神情瞬间变的不嘻嘻,委屈巴巴地讲着:“当时楼兰女王把庆宣俘获后,利用皇权对所有年轻男性招兵,无用的老弱病残都被带到那个蛊潭喂毒蛇虫,过于狠辣的手段,惹得我们赶紧和大师商量好计划...趁对方休整期间,再次向楼兰发动攻击,试图一举攻城,但...”
柳长钰见他神情突然变得阴沉,内心也大致猜到些什么情况?便捏着他耳朵,轻声说道:“犹豫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下去?有什么好顾虑的?反正都这样了~”
许鹤轩抓住他作乱的手,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惜当时我们确实忽略掉楼兰国的厉害之处,原以为在大师以及对楼兰地图熟悉的僧人中,能有机会扳倒对方,谁知...我们到达他们那边,发现城门竟没士兵看守,安静得让人害怕,我和大师小声交谈后,让手下去推开城门,谨慎地打探,等大家来到内部,便看见一地的尸体,所有人被周围的场面也怔住了,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柳长钰正好翻到手里随便找到的书籍,上面居然是各种蛊虫的详细说明,瞳孔骤然紧缩,再他迅速翻看所有内容时,也问出自己的好奇:“城门无人?可我记得你说...楼兰女王很快攻破咱们的庆宣国,肯定没那么少人吧~就算他们惨遭杀害,那之前招收的男性士兵呢?还有城内的无数尸体是怎么回事?”
许鹤轩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得都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开始说起,只好嬉皮笑脸地说道:“别急嘛~听我慢慢讲...大师带着我一同沿着尸体和血迹,来到迷雾环绕,周边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的山谷,我和士兵没什么主意,想让大师看看,结果他惊愕的说出...蚀情山谷!脸色也很不好?我内心顿时咯噔的跳,总感觉有极其危险的事情要来临,本想赶紧撤退,但大师依旧要坚持进去,好似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去...”
柳长钰边听着他讲,边看古书记载的毒王蛊虫,其中有一个图案罕见的虫类吸引了他这注意,看清作用后,瞬间惊异地问道:“该不会...遇到变异蝎王了吧?!难道你就是在那出事的?”
许鹤轩一听,陡然哆嗦几下,脸色越发难看,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他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目光有些涣散,柳长钰发现没动静,连忙从书里抬头,见他不对劲,瞬间上前,轻拍后背,唤醒对方:“许鹤轩~许鹤轩?想什么呢?”
许鹤轩听见爱人的声音,立马回过神,看到柳长钰担忧的目光,陡然清醒,随即缓缓开口:“长钰~我想起自己真正死亡的原因了...”
柳长钰猛然呆愣住,嗓音略有些沙哑地问道:“什么意思?是队伍中有叛徒陷害你?还是被毒物之类的咬伤?”
许鹤轩则淡淡摇头,平静地讲述着:“都不是~在我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时,发现周围堆积了漫山遍野的尸体,且早已变成了骷髅...很多人害怕想逃,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楼兰女王和楼潇月拦住去路,眨眼间,只剩下我和大师,还有一群有些法术的僧人...”
柳长钰不可置信地惊愕道:“怎么可能...仅凭她们二人就能杀害那么多随从吗?你确定只有楼兰女王和公主在...?而且普通皇室继承人即是会蛊术,那也没大师厉害吧?”
许鹤轩下意识握紧柳长钰的手,这是他一贯如此,只要谈到难堪的回忆或者黑历史,总会默默靠近他,求得安慰,柳长钰也不催他,任由他慢慢平复...
随后...许鹤轩边拨弄对方修长洁白的手,边无限感慨道:“其实楼兰女王之所以会那么厉害,是因为她真实身份并非普通人类,而是蛇妖...至于楼潇月~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会以身饲养蛊虫,所以当时剩下的僧人们立马合力,直接打废了她,我呢~没什么会的,就守在大师身边,以防那女王破坏他布下阵法...”
柳长钰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双眸不由得睁大了,口中止不住地念叨着:“原来如此...难怪庆宣国会打不过楼兰国~”
闻言,许鹤轩顿了顿,顺势解释道:“也不是~要说她厉害吧...我那时并没看出来,反而楼兰女王却被大师轻松压制,直到看见她狼狈躲过攻击,趁机抓过几名僧人疯狂吸取对方的血液和法力,才恍然明白先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堆积的尸体!”
柳长钰再次轻声叹息,不管如何,都已经被数次令人震惊的情报给弄麻木了,实在不知要怎么说?于是,他忍住不淡定的心情,接着反问道:“既然是这样...应该没失败啊?就算对方吸取血液,大师肯定会想办法找机会消灭她吧?”
现在想来,许鹤轩简直无力吐槽,愤恨地说着:“要是对方容易消灭,我也不会被蛇妖拖到深潭,甚至和大师以身献祭来销毁满满都是毒物的魔窟,临死之际,我终于能从蛇虫撕咬的疼痛中脱离!”
柳长钰紧紧抿着唇,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危险气势,导致放在对方身上的手,一时没忍住力气,狠狠捏住许鹤轩的腰间肉,瞬间疼得他龇牙咧嘴,当即轻轻挪开位置,好似释怀的出声劝道:“嘶~乖乖下手轻点,虽然是半人半鬼,但也有痛觉,何况如今与你再次重聚,我其实无所谓!”
见他突然变得淡定,柳长钰干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自己白担心,紧接着又愤愤不平道:“哼~你心大,说什么都对,那下次别告诉我,让我心软...还有出去后,你自己找地方住去吧~反正我会跟那位公子离开!”
许鹤轩一听这还得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才不能放开,狡黠的眼珠微微转动,赶紧求饶道:“呸呸呸~是我的错...长钰~咳咳...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啊?求求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柳长钰受不住他的黏糊劲儿,只能作罢,含糊其词地说着:“得得得~答应你就是!一边去,别贴着我...热死了!”
此时,江淮清通过青玉,以矫捷的身手快速来到最后一处地方,而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外面两人早已解开心结!
当江淮清看着自己脚下深处的滚烫熔岩池,瞬间能感觉到身上冒出的汗珠,甚至连防身的青玉项链好似在这一刻,也消失了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