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和欧阳娜娜的母亲换上无菌防护服,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病房。病房内,消毒水味弥漫,却也无法掩盖此刻空气中涌动的紧张与期待。
欧阳娜娜的母亲疾步来到病床前,动作轻柔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像是生怕惊扰到虚弱的女儿。
她轻轻握住欧阳娜娜的手,那双手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疼爱与心疼,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妈妈吓坏了。”
石头则缓缓走到欧阳娜娜病床的另一侧,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缓慢,像是生怕打破病房里脆弱的宁静。
欧阳娜娜的目光先落在母亲脸上,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饱含着深深的眷恋:
“妈……”
话落,她费力地将头转向石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混沌,却又努力地凝聚焦距,在看清石头面容的那一刻,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虚弱却满含欢喜的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 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你不愿意来见我,怎么都不肯来。”
石头眼眶瞬间红透,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连忙摇头,动作急切,像是要将欧阳娜娜梦里的恐惧都一并摇散:
“怎么会呢,我来了,一直都在。”
欧阳娜娜的母亲抬手,温柔地抚摸着欧阳娜娜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宝贝,石头早就到了,一直守在这儿等着你呢。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盼着你活蹦乱跳的样子呢。”
欧阳娜娜努力扭过头,那双大眼睛眨了眨,里面蓄满了愧疚与自责:
“对不起妈,又让你们跟着操心了,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母亲打断。
“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母亲轻轻拍了拍欧阳娜娜的手,安慰道。
欧阳娜娜看着母亲,眼中满是依赖与信任:
“妈,我想单独跟石头说两句话,行不?”
“好,好,你们聊。” 母亲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与慈爱,站起身来,脚步轻缓地朝门口走去。
这时,欧阳娜娜的目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了站在外面的辛晨身上,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像是春日里第一缕暖阳,带着融融暖意,轻轻牵动嘴角,那笑容虽浅,却足以传递她的善意,像是在跟辛晨打招呼。
辛晨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含着眼泪连忙抬手,用力地朝欧阳娜娜挥了挥,两人虽然从未见过,可此时两人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欧阳娜娜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这个女孩真漂亮,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
石头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明白欧阳娜娜可能误会了他和辛晨的关系,“听到你因为回国出了事故,我状态不太好,辛晨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你我她,我们三人都一样,都是很好的朋友。”
欧阳娜娜闻言笑了笑,“她能陪着你一路奔波,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时间也不长了,就是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希望不给自己留遗憾。”
石头眼眶再度泛红,他看着欧阳娜娜,眼中满是坚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欧阳娜娜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凄然:
“石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所以我特别特别想见你一面。” 她的目光在病房里缓缓扫过,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刻进记忆里,最后又落回石头脸上,“能在最后时刻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欧阳娜娜微微抬起手臂,想要去摸石头的脸,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抬不起来,石头看到这一幕赶忙拿起欧阳娜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此时的石头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握住欧阳娜娜的手,像是握住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声音带着颤抖与决然:
“娜娜,不会的,一定是你听错了!医生都是保守估计,你的生命力这么顽强,一定会战胜病魔的。” 他急切地辩驳着,仿佛这样就能推翻命运的宣判。
欧阳娜娜用虚弱的手指轻轻擦拭石头脸颊上的泪水,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无尽的温柔:
“石头,别难过,没想到你能来,更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看到我们坚强的石头这么在意我,我觉得已经很值了。” 她的声音轻柔,每一个字却都像是重锤,敲打着石头的心。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医生和护士轻轻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沓检查报告,用流利的英文说:
“让病人休息一会儿,我们需要再做一些检查。” 石头闻言点了点头,轻轻的把欧阳娜娜的手放在病床上,边往外走,便不舍的看向欧阳娜娜。
石头来的病房外,过了一会儿,医生从病房走出来,欧阳云清上前用英文问道:
“医生,我妹妹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表情凝重,微微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他用流利的英文缓缓说:
“病人的病情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复杂,目前她的各项身体机能都很虚弱,之前采取的治疗方案效果没有达到预期。”
听到这话,欧阳云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声音也微微颤抖:
“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救她。”
石头站在一旁,当医生的话钻进耳朵的刹那,他的大脑仿若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嗡” 的一声,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身体晃了晃,差点直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