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姜行矩被疯狂轰炸的电话吵醒！
他刚一接通，那头林渡抓狂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好了！硬盘被偷了！”
姜行矩脑子还没转过弯，“什么硬盘……”
他眼睛忽然睁开，睡意陡然消失。
“可不是我偷的。”姜行矩连忙甩锅。
林渡猛地翻了个白眼，“别废话！你要硬盘还用得着偷？！”
“才怪，昨天我想要你都不给我。”
姜行矩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都什么时候了，能先别纠结这些了好吗？！”林渡无比抓狂。
那可是他最后的证据！
怎么一个晚上过去，东西就没了呢！
姜行矩终于穿戴整齐，温吞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因为急了也没用。”
他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说：
“深呼吸，冷静情绪，拆解问题，仔细梳理。”
电话那边，本来还心急如焚的林渡，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是姜行矩刚刚成为他学生时，他经常对对方说的。
姜行矩很聪明，但跟其他物理学天才相比，还是稍显不足，遇到事情难免钻进牛角尖，所以林渡经常用这句话开导他。
不过自从姜行矩能独当一面之后，林渡就再也没说过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连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说的他都忘了。
没想到当再次回想起这句话时，自己竟然才是被开导的一方。
一时间，林渡的心情有点复杂。
——是什么，让我从一个邻家大哥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哦，是那几个孽徒。
一想到自己那群不成器的学生，林渡暗自咬紧牙关。
不过好在，经过这么一闹，他确实冷静下来了。
“是那个学术网站。”
林渡脑海中闪过近些时日的所有信息，他清醒下来的脑子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学术网站？”
姜行矩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洗漱台上，一边洗脸一边问，“你不是说刚发上去就连带着账号一起消失了吗？”
林渡说道：“是这样，但我从祝教授请我帮忙测试算法开始、到昨天你我见面前的所有细节，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东西会牵扯到一块普普通通的硬盘。”
——除了曾发在学术论坛上面的《凛冬宣言》。
如果对方有能力在信息被神秘力量抹除前得到消息，那么找出最后的数据藏在哪里，似乎也不是难事了！
“咕噜咕噜~呸！”
姜行矩吐掉漱口水，用一次性洗脸巾擦了擦嘴角，脸上咧开笑容，“很好，又撞我的专业上了。”
林渡疑惑挑眉，“你的专业？”
“嗯哼，信息技术。”
“逆徒！你的专业是物理！”林渡炸毛。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姜行矩慢悠悠地下楼，进入被彻底改造成工作室的电竞房。
“老师，我传你一个文件，你下载下来放进u盘里，然后带去学校机房。”
林渡：“好！还有呢？”
“还有，把你那个学术网站链接发给我。”
开始，上班！
坐在电脑面前的姜行矩，打开了与老师的聊天窗口，发来的是一个网址和论坛注册邀请码。
“科学脉搏？原来是这个论坛。”
姜行矩开了一罐可乐放在旁边，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跃动。
他打开论坛登录页面的源码，使用自己编写的软件进行扫描，发现“科学脉搏”所使用的网站框架略有些老旧，居然是三年前的7.13版本。
“这个版本的框架，我记得有个高危漏洞的。”
如果漏洞还存在，姜行矩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找新的漏洞了。
想到这，他立刻尝试注入探测代码，但页面弹出了验证码。
“居然有所防备？”
姜行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以为用这种老版本框架的程序员不会去关注这种只在极小圈子传播过的漏洞呢！
而且这防御手段，即使以他的眼光来看都算是高明！
“可惜遇到了我。”
姜行矩又灌了一口可乐，双手再次抚上键盘时，已经换了一种更加隐蔽的注入方法。
很快，网站的后台便出现在他眼前。
姜行矩随手在后台丢下一个木马，然后开始扫描后台文件和日志。
可翻找一番后，姜行矩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怪了，没有任何异常痕迹，日志没有删改覆写迹象，所有管理员都是固定ip，且都是合法合规的网站维护操作。”
如果科学脉搏的网站被人入侵过或者存在什么后门，姜行矩不觉得自己会发现不了！
“真是奇怪。”
难道是他老师推测错了，实际上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个网站上？
“再看看。”
姜行矩决定把矛头对准那些正规合法的操作数据试试看。
结果这一试，果然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这个网站每秒钟都在向一个波兰ip的地址传递10kb的加密数据流？”
姜行矩查了查，科学脉搏位于阿美莉卡，跟波兰八竿子打不着！
很显然这有问题！
他的心情略微振奋起来，很快抓取到三次握手数据包，结果在密钥协商阶段出现异常——椭圆曲线的基点坐标明显被改动过，人家用的显然不是标准加密协议。
不过好在，虽然是魔改过的加密协议，但还是难不倒他！
姜行矩立刻开始逆向操作，电竞房内搭建的小型服务器群发出集体嗡鸣。
十几分钟后。
姜行矩得到了反编译后的文本。
“经典力学中的惯性概念及其在现代物理学中的意义……论文？服务器后台每秒钟都在向波兰传递最新发布的论文？这有什么意义？”
最离谱的是，这跟黑客入侵什么的无关，就是科学脉搏自身的行为！
“等下，下面还有东西。”
姜行矩拉到文本的最底下，这是一个由字符组成的图像。
当看到这个图像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正当他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时，林渡那边发来消息打断了他的思考。
“我已经插上u盘了，然后呢？”
姜行矩回过神，回了他一句：“然后等着就行。”
有内鬼帮助，他轻易穿透了内网，连入了宏远大学的监控网络！
仅仅三分钟，他就找出了被替换过的监控画面。
一顿操作后，昨晚上的真实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三个人，中等身材，男性，蒙面，不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吗？”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自信，竟然完全不避着点监控，姜行矩都能用高清摄像头看到其中一个人脖子上的痣！
三人在法拉第笼房间驻足。
其中一个人抬手开门时，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的淡青色图案。
那是一个很简约的图案，一条线，半个圆球，像是在边际线上露头的太阳。
忽然间，姜行矩脑海中灵光闪过。
他想起来了！
他在追捕郝云的世界边缘成员身上见过这种图案！
与论文后面的字符图案以及此时监控中黑衣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世界边缘！”
“原来科学脉搏这个在科学界举足轻重的学术网站，就是世界边缘创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