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幕布上，计划书一页页地翻过。
行动目标、时间节点、资源调配、风险评估、备用方案……
每一个环节都罗列得详尽无比，甚至连可能出现的极端天气、设备故障、人员伤亡都预设了应对预案。
众人脸色不断变化。
他们心中的想法从一开始的“这绝对不可能”逐渐演变成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份计划书，能让我们的成功率，从‘绝不可能’提升至一成。”
姜行矩冷静地说。
苏晴下意识问道：“怎么才一成？”
她觉得这份计划书已经缜密到令人头皮发麻了，即使这样，成功率才一成？
“这份计划书只是从零到一的突破，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东西，在它的基础上，我们的成功率就会上升至八成！”
“什么东西？”
“101基因研究所的建筑图纸。”
“这怎么可能找得到？这种绝密研究机构——”
“它再绝密，也不是真正属于国家，在保密规格上就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国秘级项目，何况，即使是国秘级，也不是不可能找到线索，只要它存在过，就一定留有痕迹。”
“你打算怎么做？”苏晴想破头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这得麻烦你了，苏晴。”
姜行矩把一枚u盘递给苏晴，后者一脸迷茫接过。
“这里面，存储了我能收集到的、近五十年内，所有在西南边境地区有过大型工程项目记录的建筑公司、设计院、材料供应商的公开及……部分非公开资料。
“招标记录、项目公示、环评报告、甚至是某些被遗忘的工程日志、内部通讯邮件备份……数据量极其庞大，关系错综复杂。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梳理清楚，但我觉得，你可以。”
苏晴捧着u盘不知所措：“……”
她咋不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呢？
天老爷，光是一份招标文件就能摞几十厘米高，这u盘里面是整整五十年、几十家建筑公司的文件——其中还不止是招标记录这一类文件！
真是领导一张嘴，下属跑断腿呗！
“当然，我知道这堪比大海捞针，所以我给你配了一个AI，它能帮你快速筛选和建立初步的关系链模型，但是目前这个AI的智商……不怎么高，最好只是用它进行辅助。”
姜行矩的AGI还没有开发出来，他能给苏晴使用的依旧是经过特化训练的某开源AI。
这种AI做一般事情是足够了，但是这种事情，肯定远远比不上苏晴这种专业人士。
因为很多时候，两份线索之间的关系是跳跃性的，一份不起眼的变更通知，或者某个工程师酒后抱怨的邮件……
这些，得靠真正资深记者的“灵光一闪”，而不是AI的“AhA moment”。
“行……行吧？我尽力？”
苏晴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任务。
……不是，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讨论计划的可行性吗？怎么突然就开始安排具体任务了？
“至于其他人。”
姜行矩看向李栋、陈默和谭成坤三人，说道：“无论苏晴那边进展如何，你们三个的任务是跟郝云去、练枪，我不求你们百发百中，至少，举枪，瞄准，射击这三个动作得成为本能。”
谭成坤闻言，平静地开口：“我应该……问题不大。常见型号的手枪、步枪，我都玩过，二十米左右的固定靶能保证基本精度。”
这话一出，陈默和苏晴都惊讶地看向这位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外科医生。
陈默更是夸张地“哇”了一声，凑近了些：“人不可貌相啊谭医生，我很难想象你端着枪突突突的样子！”
谭成坤对他礼貌一笑，并未多言。
陈默啧了一声，转而去拍李栋的肩膀：“老哥，看来只有我俩是没摸过枪的新兵蛋子，训练的时候……”
“我也会用枪。”
没想到，一直比较沉默寡言的李栋突然说道。
陈默：“……”
他搭在李栋肩膀上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不是——”陈默围着他转了一圈，不断地上下打量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难以置信，“谭医生会用枪就算了，毕竟他是从东南亚回来的，但你一个锁匠？”
之前坐车来庄园的路上，他们互通过基本信息，所以陈默知道谭成坤的来历和李栋的职业。
但李栋抿了抿嘴，不想多说，对他抱歉地摇摇头。
“得！”陈默彻底放弃，缩回沙发角落，开始怀疑人生，“合着就我一个战五渣是吧？行，你们大佬带带我！”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渡清了清嗓子，举手道：“那个……我也不会用枪，要不我跟陈默……”
“不，教授。”
姜行矩打断他，“你的战场不在这里。”
林渡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刚刚才说了要风险共担，你现在就把我排除在外？我告诉你……”
“你误会了。”
姜行矩再次打断对方，“我们目前的三款战术道具，战术小车、侦查无人机和我最近购买的AR眼镜，我需要你对它们进行深度适应性改造和升级，深度整合一切信息源，成为战场上的眼睛。”
林渡一愣。
姜行矩说道：“教授，你也不想我们到时候连一件拿得出手的道具都没有吧？”
他说完，对其他人正式介绍道：“林渡教授，宏远大学物理系的博导，国家‘四青人才’计划入选者，具体成就……你们可以自己上网查一查。”
陈默和苏晴闻言，又掏出手机，一阵搜索后，看向林渡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
“嚯！我们破壁者竟然还有个正儿八经的高端人才？！”
或许是出于刻板印象，大家本以为破壁者就是个草台班子，却没想到还有这种名声斐然的科学家！
大家心中对策划的敬意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
苏晴连忙劝道：“教授，您这种高级人才确实不该跟我们去玩命，后方科研才是您发光发热的地方啊！”
陈默也跟着劝，“没错，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战术小车是什么东西，但你待在后方，我们绝不可能有意见，也不可能多想！”
李栋简短地表达了意见，“知识分子，很重要。”
“虽然我自认为也是知识分子，”谭成坤微笑着出声，“但我的职业就决定了，待在后方没什么用，而教授你不一样，你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林渡看着一双双真挚的眼睛，虽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姜行矩，但也知道后方的重要性，最终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我会在后方尽最大能力为你们提供帮助。”
说起来，他的实验室还有几个现成的牛马。
别看他总是把那几个学生批得体无完肤，但实际上，那已经是整个学校中最拔尖的天才了！
只可惜，天才之间亦有区别，在林渡眼中才显得有些平庸罢了。
“那大家的任务分配就暂时决定了。”
姜行矩微笑着开口，“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全速运转！”
苏晴下意识问：“那你呢？”
“我？我的任务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比如？”
“我的任务，是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