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马商会年底核算的日子还有两天,池南枝没闲着,从各地送上来的账本来看,今年商会的首饰珠宝卖得最好。
其中最好的,便是蜀川城的万宝楼,一年的营业额就是上百万两白银。
池南枝好奇这万宝楼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能比别的地方多卖几十倍。
所以在客栈歇了一夜,第二天她就低调的来了这万宝楼。
万宝楼在蜀川城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单独的四层建筑。
气势恢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地方。
“这位姑娘想看些什么?”池南枝和裴月白刚在门口站定,店内就有人迎了上来。
池南枝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入眼的一切。
等候在一边的男人很有眼力见,立刻说道:“姑娘是头一次来吧,那我给姑娘介绍介绍。”
说罢,男人引着池南枝走到展示柜面前,说起自家的东西来。
“姑娘现在站的这一层咱们主要是卖金银首饰的,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姑娘挑上眼的,可以试戴。”
“若是不满意,咱们也提供定制,您只要说出您想要的东西,咱们万宝楼的师傅都能给您做出来。”
池南枝仔细看了看那些首饰,的确新奇又抢眼,周围几个正在试戴的夫人小姐都很是满意,当场就要了好几件。
池南枝注意到,伙计给客人打包时,都是拿出一套全新的首饰打包,并非是客人试戴的那一套。
方才的伙计留意到了池南枝的眼神,解释道:“姑娘放心,试戴的和打包的均是一样的品质。”
“这模式倒是稀奇。”裴月白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夸赞。
“顾客选择我们,我们自然要服务好每一位客人。”
伙计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道门突然打开了,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从里面出来。
边走还便跟身边的丫鬟说:“这万宝楼的师傅就是厉害,我几句话他就能画出我想要的东西来,以后咱们府上的东西都在这儿买。”
“哪儿是?”池南枝看着那个单独的房间问男人。
伙计解释道:“那里面是咱们万宝楼打首饰的师傅,客人若是想定制首饰,便可提前预约,咱们的师傅会专门为客人打造一套全新且独一无二的首饰。”
“独一无二?”池南枝有些怀疑。
“本店出品,保证独一无二,就算是外面有仿制的,也比不上咱们家的品质。”
“姑娘若是不信,可随便出去打听,咱们万宝楼的口碑那是极好的。”
哪里需要出去打听,看着堂内络绎不绝的客人,便知这里的东西和服务有多令人满意。
主要是这里的经营模式,不仅特别,还很能抓住人心,难怪一年能挣上百万两。
池南枝不免对这万宝楼的掌柜产生了好奇。
“姑娘可有挑上眼儿的?”伙计问。
池南枝摇头。
“姑娘不喜金银,那便上二楼看看,咱们二楼有珍珠、宝石、玉石翡翠。”
池南枝点头,跟着伙计从大堂左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人比一楼少一些,更雅静。
池南枝边走边看,那些珠宝玉石,均是上乘,而且手艺更是没得说,不管是玉石雕刻的摆件,还是翡翠雕刻的物件,每一个都那么抢眼。
除了那些大件抢眼,那些小物件也同样不逊色,戒指,簪子,耳环,手镯,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这簪子……”裴月白站在一个柜台面前,柜台面前的姑娘立刻笑着介绍,同时把玉簪拿了出来。
“公子眼光真不错,此簪名为涅盘,用白玉雕刻而成,最难得得是,这玉石原料极好,沁了一抹红进去,我们师傅便雕了只热烈的凤凰,跟您身边这位姑娘很配呢。”
裴月白喜欢这个名字,拿着簪子在池南枝头上比划了一下。
“做什么?”池南枝问。
“比划比划。”
“还不错。”裴月白自说自话,“就要这个了。”
其实裴月白是有私心的,他要取代秦朝礼那小白脸的地位。
池南枝丢了秦朝礼送的玉簪,这正是他顶上去的好机会。
他父皇说过,他母后就是在这一点一点的细节里被感动的。
他开开心心的付了银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
池南枝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高兴得好像今天晚上要洞房。”
裴月白挑眉没说话,把刚买的簪子插在了池南枝头顶。
她今日的发髻很简单,头上也没什么装饰,低调得很,这咱们一插上去,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就不同了,多了些张扬。
“给我?这簪子可不便宜。”几十两银子呢。
裴月白轻笑,附在她耳边说:“殿下给了我一万两分手费呢,忘了?”
合着其实用的是自己的银子?
可话说回来,这银子也算是裴月白自己铮的,不算自己的银子。
“不过殿下放心,那银子我没用,我好好珍藏着呢。”裴月白突然又说。
“那又不是金银珠宝什么的,你放着作甚?”
“当然是提醒自己,殿下当初是多么狠心了。”
“啧,怨气还不小。”池南枝失笑。
裴月白瘪瘪嘴,“真心错付,自然有怨气。”
池南枝又不接话了,但裴月白一点不恼,继续说:“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池南枝依旧没说话,裴月白脸色有些暗沉了下来。
伙计原本走在两人身侧介绍,感受到气氛不对,便放缓了脚步,拉开了距离。
“你想听什么?”
“我这么上赶着,就算是只哈巴狗,你也得赏根骨头吧。”
裴月白实在怨气太重,池南枝想视而不见都不成。
“而且我还给你买了簪子,你难道不应该礼尚往来,送我一个什么东西吗?”
池南枝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犹豫着要不要拔下来。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意图,裴月白又立刻改口,“别拔别拔,我不要还不成吗…”
这委屈巴巴的语气,饶是池南枝铁石心肠,也做不到不管不顾。
“想要什么?”池南枝问。
裴月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中慢慢爬上惊喜。
“我什么都不缺,也不是虚荣的人,就是还缺个手绢什么的…”
“你一个大男人用手绢?”池南枝揶揄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古怪,“这是你们楼子里的规矩?”
这一瞬,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楼里小倌翘着兰花指,捻着手绢揽客的场景……
“我——”裴月白无话可说。
“而且我不会女红。”
“骗人,你不是还送过秦朝礼亲手绣的手绢?”裴月白酸得不行,“还绣着梅花呢。”
“在这儿等我呢。”她要是现在还听不出他拈酸吃醋的意思,那她就白长这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