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前因后果,吴烟只觉得眼前一黑,林大爷脸色黑得可怖。
就连一直跟吴烟不对付的李绮云这个时候都闭嘴了,她看向林二爷,两人均是摇头。
“你个死丫头,为什么不早说!”吴烟气愤不已,只能拿小绵出气,“你日日跟在小姐身边,小姐糊涂你也跟着犯蠢,为什么不劝劝。”
“奴婢劝了的……”
她怎么没劝啊,从第一次林三月偷溜出去跟秦朝礼约会她就劝,可她只是一个下人,她的话林三月会听吗?
“你劝了?你劝了三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吴烟不顾阻拦,对小绵又打又骂,“为什么不早点来禀告我!”
吴烟气得脑袋发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外男私定终身,未婚先孕,这要是传出去,林三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大嫂,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三月才是最要紧的。”李绮云虽然不喜欢吴烟,但同为母亲和女人,她能理解吴烟这时的心情。
吴烟闻言,慌忙的点头,她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
“是,三月才是最要紧的。”
“她现在在里面这么痛苦,我要把秦朝礼找来,让他跪在这里跟三月道歉,都是他把三月害成这样的。”
“他不顾三月的脸面,不顾三月的名声,他该死!”
“管家!”吴烟怒喊一声。
管家立刻上前。
“去把秦朝礼给我找来——”
“行了!”吴烟话没说完,被一个低沉又压抑的声音打断。
是林大爷。
“管家把丫鬟们都待下去,把人看紧,不准走漏一点风声。”林大爷说。
“你这是何意,不找秦朝礼了吗?!”吴烟问。
“他是罪魁祸首啊!”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林大爷怒吼一声,“你现在闹到秦家去,不是把他和三月的事宣扬出去吗?”
“你让别人怎么看三月,怎么看我们林家?”
“你要闹得皇都满城风雨吗?”
“礼部尚书的女儿跟外男苟且,你让我有何脸走出这门!”
“那就这样算了吗?”吴烟不甘心,“这种时候了,你还只想着你的面子?”
“我不想着面子还能想什么?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我替她瞒着,保全她的名声,还要如何?”林大爷指着房门,大声呵斥。
吴烟被说的无法反驳。
“啊……”她突然痛哭,揪心不已。
林大爷见状,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左右现在孩子没了,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今日出了这道门,谁也不准走漏风声。”
林大说罢,拢了拢衣裳,离开了。
林二爷摇摇头,也跟着走了。
李绮云留了下来,吴烟瘫坐在地上,李绮云走到她身边,微微叹气。
“大哥的话不错,这事要是闹起来,才是真的毁了三月的名声,日后想找一个好人家就难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就咱们自家人,那些个知情的丫鬟婆子,日后随便找个由头发卖了,卖得远远的,就没人知道这事了。”
“三月日后,还是能找到一个好人家的。”
李绮云说着,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吴烟。
吴烟迟疑了片刻,接过。
见她终于冷静了些,李绮云又说:“你要实在心疼三月,就好好调理三月的身子,免得日后落下病根影响生育。”
吴烟抬头看向李绮云,眉头轻拧,一丝疑惑爬上眉头。
李绮云了然,“一码归一码,这事关系到林家的声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吴烟刚想说什么,这时,大夫从屋里出来了。
见状,吴烟连忙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如何?”
大夫摇头,“孕期禁用大寒之物,小姐喝了一整碗,流血不止,孩子保不住。”
结果在意料之中,吴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好在李绮云理智尚存,“三月怎么会服用大寒之物呢?她知晓自己怀有身孕,丫鬟也说她一直服用的是安胎药。”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
大夫顿了一下,又说:“小姐身体尚且虚弱,需要好好进补,否则将来恐怕难以再次受孕。”
大夫的话让吴烟腿一软,险些没站住。
“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掉了一个孩子吗?”
“夫人有所不知,小姐服用的,是烈性极强的堕胎药,不仅会伤了孩子,也会伤了身体。”
大夫这话一出,吴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那还有什么价值?
吴烟心如刀绞,她不敢想她的三月往后的日子会有多难。
这一晚,林家注定不平静。
而在林府外面,也有人一直在等消息。
直到确定了林三月小产的消息,他才放心离开。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秦朝礼,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三月,不要怪表哥狠,表哥也是没办法……”
屋内,秦朝礼独自一人喃喃自语。
“等以后我东山再起,只要你愿意,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到时候表哥再跟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与此同时,池南枝也得到了林三月小产的消息,唏嘘不已。
床榻上,裴月白从后面拥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
“秦朝礼心够狠,手够毒,他真的很适合做一个乱臣贼子。”这是裴月白对秦朝礼的评价。
池南枝微微勾唇,“也是个一掷千金的赌徒。”
裴月白不置可否,把池南枝搂得更紧了。
“不过……你说我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比不过秦朝礼那三杆五杆的呢?”
“因为我给你吃了避子药啊。”池南枝说。
裴月白身体一僵,猛地坐起来,然后把池南枝转过来面对自己,“你,给我?”
“我吃避子药?”
“当然是你吃,要不然是我吃吗?”池南枝说得理所当然,“我以前可是公主,哪有让公主吃避子药小倌爽歪歪的道理。”
“那、我……”裴月白面露苦涩,“……什么时候的事啊。”
“对我……那什么会有影响吗?”
“你觉的呢?”池南枝笑着反问。
裴月白立刻陷入沉思,回忆自己每次的表现,感觉都很不错啊。
“好像,没有心力不足的时候吧……”
“你是担心你不行呢,还是担心绝后啊?”池南枝问。
裴月白想了想,说:“都担心。”
他诚恳得可怕,池南枝听得想笑,“放心吧,我的独家秘方,不会让你断后的。”
“药停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让我吃药的?”裴月白使劲想,使劲想,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太医把脉时也没有诊出异常。
“看情况吧,有时候会让人掺在你的香炉里,有时候会下在你日常的饮食里。”
“所以我足足被你阉了三年?”裴月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现在也是?”
池南枝眨眨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