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她穿好衣裳,撑着打晃的腿坐到梳妆台前了,裴月白才进来。
池南枝瞪他一眼,没理他。
“怎么不等我回来了再起床。”
裴月白知道自己昨晚过分,讪讪的眨眨眼,走到池南枝身后,接过了她的发簪,动作轻柔的给她戴上。
“谁知道你去哪了。”池南枝没好气的开口。
“下面的人来汇报闵中的情况,耽搁了一会儿。”
他把发簪插进了池南枝的头发里,然后弯腰紧紧抱住她。
也不说话,就纯抱着。
池南枝用胳膊肘杵了杵他,“你走开,我不想再来了。”
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会死。
别到时候国还没复她就嗝屁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裴月白嘟囔着嘴,道:“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池南枝给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
坐怀不乱,这几个字儿裴月白这辈子够不上。
接收到池南枝不信任的眼神,裴月白瘪瘪嘴,“真的……”
“行了,真不真假不假的,我饿了。”
被折腾了一晚上,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这就让人传膳。”
午膳过后,池南枝又在榻上缓了一会才彻底恢复精神。
然后她便带着庄钰去见了丁拂。
丁拂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
池南枝说明了庄钰的意思后,丁拂立刻就答应了。
在池南枝身边的这些日子,丁拂跟她私下里聊过很多次。
知道池南枝要做什么,他恨不得立刻就带兵讨伐雪苍国。
只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都不占,他只能耐着性子等。
只是他一直琢磨着如何提升自己。
没想到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双方一拍即合,庄钰高兴得都要上天了。
当然,这件事池南枝还是询问了丁拂母亲的意思。
丁氏对此并不惊讶,“随他去闯吧。”
“那夫人日后有什么打算?”池南枝问,“夫人想做什么,我可以为你安排好。”
丁氏摆摆手,“哪里能再麻烦公主,你为丁拂安排了这许多,我不能再麻烦公主了。”
“清水村挺好的,现在朝廷肃清了闵中的奸佞,我准备就在闵中常住。”
“夫人说的哪里话,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池南枝笑着说。
想了想,她又问:“听丁拂说夫人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丁氏点头:“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去十里八乡的村子里收购村民山上挖的药草,然后转卖给城里的药铺。”
“那不知夫人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池南枝问。
“公主有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池南枝:“白马商会准备在闵中开辟一个药材行,专门收购闵中各地的药材,然后卖至全国,正需要一个管事,不知夫人愿不愿意任药材行的管事。”
丁氏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公主……”
她有些无措,她不傻,她知道这是池南枝在帮她安身立命。
一个女人,没了丈夫,儿子又不在身边,若是没有安生立命的本钱,是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
“可是,我、我怕做不好。”
“夫人切莫妄自菲薄,丁拂跟我说过,您很有做生意的手段。”这不是池南枝硬夸,是丁拂真的说过。
“药材行交给你,我很放心。”
丁氏也是个有主意不磨叽的,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她就应下了。
“公主放心,我一定把药材行打理好。”
见丁氏答应,池南枝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夫人,我很放心。”
当天下午,她就把丁氏介绍给了白马商会在闵中分会的掌柜。
药材行的事,池南枝不准备插手,全权交给丁氏。
丁氏也很有斗志,接下来的几日,频频跟分会掌柜商量。
她很有主意和想法,分会掌柜几次在池南枝面前夸她。
对此,池南枝只有一句话:“靠谱的营生,是女人最好的第二春。”
丁氏忙了起来,丁拂也迫不及待的去了军中。
同时,朝廷派来整顿闵中的官员也到了。
闵中在短短半月,经历了暴乱,又重获新生。
闵中的事情尘埃落定,庄则没有耽搁,直接回了扶南府。
而庄钰和扶南府的三万将士则留在了闵中。
一是为了协助朝廷的官员料理闵中琐事。
二是为了震慑还存在异心的人。
是夜。
池南枝和裴月白在廊下乘凉。
裴月白躺在摇椅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忙活了几个月,终于结束了。”
“等回了皇都,我得好好休整两月。”
到时候,他每天风花雪月、不管一点朝政上的事。
“到时候我们去行宫住两月吧,比皇宫自在,还不会有人来打扰。”
池南枝本来仰头看星星呢,闻言转头看向裴月白。
眼神交汇的瞬间,两人都笑了。
“听你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裴月白把手放在脑袋后面,学着池南枝的样子,仰头看星星。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一直没功夫问,现下总算是有功夫听池南枝慢慢说了。
“跟我师父啊。”池南枝说了一句废话,“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吧。”
“知道,林素跟我说过了。”
天山千毒门邬旻嘛,裴月白早就打听清楚了。
“我就是好奇,他是江湖人,你是一国公主,你究竟是怎么拜他为师的。”
裴月白想破脑袋也没想通。
“老头二十岁退隐江湖,四处游历,闲闲散散,悠闲了大半辈子,突然有一天想去皇宫里玩玩。”
“他——”
“殿下,皇都出事了!”池南枝话没说完,被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裴宥打断。
裴宥面色凝重,眉头紧皱,甚至步伐都乱了。
裴月白猛地站起,脸立刻沉了下去,“何事如此慌张?”
裴宥咽了口唾沫,“皇后娘娘飞鸽急笺,要您即刻启程回皇都。”
“皇上、皇上中毒,太医们束手无策。”
池南枝脸色一变,也跟着站了起来,“中毒?”
“什么毒?”
裴宥摇头,“具体情形还不清楚,只知皇上突然倒下,昏迷不醒,太医院太医轮番把脉均诊不出是何毒药。”
裴月白握紧拳头,“备马,即刻回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