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枝去找邬凡雪的空档,便正好安排了千左易容去顶替齐钦。
千左和齐钦身形差不多,只要稍稍易容,无人发现得了。
当夜,齐钦留在了池南枝这里。
李邡桐给她辟出来的地方很大,再多住一个人也没问题。
齐钦身上毒虽然麻烦,但不难解,就是需要循序渐进,得一种毒一种毒的解,所以需要多费些时日。
幸好有邬凡雪帮忙,才能忙得过来。
池南枝把齐钦安排在了自己旁边的帐篷,方便照看。
一整夜,她给齐钦扎针,邬凡雪就在一旁研究怎么又快又不留后遗症的把齐钦治好。
“先治君子妖吧。”邬凡雪在检查完齐钦的伤疤后说,“到时候你施针压,加上他体内的雪上莲,足以制住九幽寒的毒性。”
池南枝专注着手里施针的动作,头也不抬,“按照你说的办。”
“那我动手了?”邬凡雪问。
池南枝点头,邬凡雪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连排锋利的长柄小刀。
邬凡雪从其中挑了一把不大不小的,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指尖执着刀柄转圈,笑了笑,很是趁手的样子。
刀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让本来昏昏欲睡的齐钦瞬间瞪大了眼睛,冷汗直冒。
“阿姐,这是做什么啊?”齐钦颤颤巍巍的开口。
池南枝抬头看了他一眼,“剥皮。”
“剥皮!?”齐钦大吼一声,看池南枝和邬凡雪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刚刚还在心里想这个邬凡雪看上去仪表堂堂,比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太子看上去靠谱。
可现在转头这个靠谱的男人就要来剥他的皮……
他眼真瞎啊……
这一刻,齐钦无比后悔,恨自己识人不清。
“阿姐,我现在虽然丑点,但我还能接受,您别剥我的皮了。”齐钦近乎祈求的开口。
嘴里得吧嘚一直说,“皮开肉绽的滋味我体会过很多年,我不想再尝一次那个滋味了。”
池南枝没理他,依旧专注自己扎针的动作。
眼看着邬凡雪已经在给手里的小刀过火了,齐钦牙齿都跟着颤抖。
“姐姐姐姐姐,剥、剥也成,能不能给我整晕先?”
“不能生剥吧……”
哪有人救人先把病人往死里整的。
要不是池南枝方才准确无误的报出了他身体里的毒,他现在都要觉得他们会不会是什么小作坊里出来的黑医了。
专门折磨人的那种……
“阿姐……”齐钦瘪着嘴,用无辜又害怕的表情看着池南枝,“我可是你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啧……”池南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真该把你的嘴也一起封上。”
“咦——”齐钦倒吸一口冷气,“姐,你真的是正经医馆学来的本事吗?”
池南枝蹙眉,不解的看向他。
齐钦眨眨眼,心虚的解释道:“你这不人道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些无良郎中……”
“嘴皮子痒了是吧!”池南枝扬起手就要揍人。
“错了错了,是正经的,正经的。”
池南枝瞪他一眼,继续下针,同时解释道:“君子妖的毒性已经全都附着在你身上的疤痕上了,要解毒,必须把疤痕那层皮剜了。”
“再在你伤口形成新的疤痕之前,将君子妖的毒性彻底从你体内催发出来,这才能从根儿上解了君子妖的毒性。”
“原来是毒性都在伤痕上呢,难怪我一到晚上就觉得这疤的地方又疼又痒,原来是它在作怪。”齐钦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池南枝:“雪上莲虽然能压制你体内的火寒之毒,但药效有限,君子妖的毒性还是会逐渐表露出来。”
知道了这些,齐钦瞬间就不怕了,只要能让他多活几年,遭罪算什么。
虽然他说过自己不怕死,但要是能多活几年,他还是很乐意的。
“哈——来吧,我准备好了,剥吧——”他一副坦然面对生死剧痛的表情,紧闭着眼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池南枝不禁一笑,“不痛的。”
“嗯?”齐钦骤然睁眼,“不痛?”
“你今夜可感受过疤痕疼吗?”池南枝问。
被这么一问,齐钦才猛地反应过来,眨眨眼,用这个动作牵动脸上的疤痕。
如池南枝所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后背和肩胛的疤痕也没有一丝痛楚。
“姐,真的不疼了!”
池南枝得意一笑,“哼,不然你以为我一晚上在你身上鼓捣什么。”
“原来不是瞎扎啊。”齐钦非常欠揍的说了这么一句。
惹得池南枝手里的这针下得格外用力,疼的齐钦嗷嗷乱叫。
这时,邬凡雪突然坐了在床边,将齐钦侧过身来,露出了有疤痕的那一侧,“别动,我要下刀了。”
邬凡雪的刀法很精准,没有剥下一点完好的皮肤。
池南枝扎完针,就在一旁给邬凡雪打下手,时不时喂齐钦吃几颗药丸。
然后跟齐钦插科打诨转移他的注意力。
邬凡雪剥皮的速度很快,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齐钦身上被君子妖侵蚀的皮肤就被全部剥离了下来。
然后他们把齐钦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药浴里。
“感觉如何?”池南枝问坐在药浴里的齐钦。
齐钦:“没什么感觉,冰冰凉凉的。”
“那就好,这药浴能缓慢你伤口结疤的速度,同时催发你身体内残留的君子妖毒性,泡上十二个时辰就成。”
“等十二个时辰之后,我和师兄会再给你解九幽寒的毒性。”
齐钦:“多谢阿姐,辛苦你了。”
池南枝勾唇一笑,“知道我辛苦就赶快好起来,我还指望着你跟我带兵征伐四方呢。”
“阿姐放心,我一定是你最忠心的最烈的狗,你指哪我打哪!”
最忠心的狗吗?
池南枝不禁莞尔,她身边已经有一条了。
“不用做我的狗,助我登基称帝就成。”
“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你也歇歇吧,银针镇痛的效果会一点点消退,到时候你就要疼得睡不了了。”
说罢,池南枝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齐钦原地实话。
“你咋不早说勒!”
早知道这样,他还跟她废什么话啊。
池南枝和邬凡雪揉着酸胀的脖子出去,邬凡雪回了自己的营帐,池南枝也往自己帐里走。
可刚走到一半,咚咚就来报说——
“公主,任千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