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哥哥！大哥！祖宗！你才五岁！五十三级！你匹配职业才一天！一天啊！”
“对面那个陈天林，等级、属性、战斗经验，哪一样不是碾压你？！”
“百分之十的理论胜率，百分之零的败率，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换个跟你一样属性的人来，别说百分之十，能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胜率，不对，平局概率，都够吹一辈子了！”
元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你这套‘终焉之裁’，单挑已经很无敌了。”
“起手伤害低得可怜，能麻痹对手。”
“敌人觉得你刮痧，放松警惕，甚至想跟你换血。”
“只要被你找到机会，不断在敌人身上叠加层数……”
“叠到斩杀线，‘啪’一下引爆！”
“瞬间清空！”
“这种打法，无视了大部分的回复手段和减伤技能，突出一个蛮不讲理！”
“唯一的一点点缺点，可能就是碰上陈天林这种老狐狸。”
“他太稳了，太谨慎了，宁可自己不赢，也不露一点破绽。”
“但这已经很逆天了好吧！”
元子强调道。
“你以为满大街都是陈天林这种滴水不漏的理性怪物吗？”
“大部分的人，看到你前期伤害，说不定还会站着不动让你打！”
凌宇默默听着，微微喘息，眼中的锐利并未消散。
百分之十……确实已经很高了。
但他追求的，从来不是“够了”，而是“极致”。
元子那带着抓狂意味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滴水不漏的理性怪物……”
“两个绝不会犯错的理性机器……”
凌宇的眼神猛地一凝。
“元子，再开！我有办法提高胜率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
模拟空间内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元子彻底没声了，似乎连它的核心算法都被凌宇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干宕机了。
提高？
还提高？
它一个冰冷无情的计算程序都觉得百分之十是奇迹了，
这小子凭什么？
凭他长得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和陈天林的对决，在【兆衍】加持下，已经是最优解的博弈！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能量交换，都卡在规则的极限！变量已经被压缩到最低！剩下的就是纯粹的数值碾压！”
“除非你能凭空多出一截属性，或者陈天林突然老年痴呆忘了怎么打，否则绝无可能！”
“元子。”
凌宇打断了它的咆哮。
“敢不敢赌一把？”
“……”
元子又一次沉默了。
赌？
这小子居然要跟它赌这个？
他真有把握？？
它偷偷调动算力，再次将刚才的战斗模拟复盘了无数遍，每一个节点，每一个可能的变数，都检查得清清楚楚。
结论依然是——百分之十，顶天了。
这小子哪来的底气？
娘希匹的，赌就赌！
“好！”
元子猛地应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你要是真能把这理论胜率再往上提哪怕一丝一毫……”
它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足够分量的赌注。
“我就给你……人世间最高级别的认可！”
“一言为定。”
……
模拟开始！
战斗开始，一切如常，
但很快，凌宇出现了和模拟不同的决策，
元子也紧盯着，它倒要看看，凌宇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凌宇没有试探。
没有【兆衍】预演下的最优选择。
他身体猛地前倾，如同一头失控的蛮牛，手中灵剑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莽撞，直刺陈天林胸口！
简单。
粗暴。
破绽百出。
元子：“？？？”
它的数据流瞬间紊乱了一下。
搞什么？
这不符合逻辑！
这种打法，别说百分之十了，能保住百分之一都算丫天赋异禀！
陈天林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快且稳。
他侧身，轻易避开这破绽百出的一刺。
同时，手中长剑顺势削向凌宇持剑的手腕。
按照之前的模拟，凌宇此刻有至少十七种方式可以完美规避，甚至还能顺势反击。
然而。
凌宇没有躲。
……
对局慢慢进展中，凌宇的打法越来越惊险，越来越刺激……
他整个人也越来越不理智，看上去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放弃了所有技巧。
放弃了所有防御。
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进攻！
元子彻底冒烟了。
数据分析模型完全失效！
因为眼前的凌宇，他不讲逻辑！
这哪里是在战斗？
这分明是在搏命！
用一种最不理智，最疯狂的方式！
他甚至，会用【兆衍】去寻找最出人意料的打法！
通俗的说，
他在最帅，最秀，受伤最低，击中数最高的种种打法中……
选择了评论最多的打法！
这不妥妥的小唐人打法吗？
但正是这种打法，
居然……
将陈天林逼得连连后退？
他的节奏被打乱了？！
一直以来，陈天林都习惯于掌控战斗的节奏，将对手纳入自己步步为营的算计之中。
可现在，凌宇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神经病？？
凌宇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狂暴的战斗状态中。
元子彻底不说话了。
这小子就是在发疯！
用一种最愚蠢、最低效、最自残的方式在战斗！
但……为什么？
为什么陈天林的应对，开始出现迟滞？
为什么他那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动作，偶尔会露出一丝僵硬？
元子猛然间捕捉到了关键。
不是物理层面的对抗。
是心理层面！
陈天林最大的依仗，是他那近乎绝对的理智和计算能力。
他能预判，能分析，能找到最优解。
可当对手是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时，他的计算就失去了意义！
你和一个神经病讲什么逻辑？
你如何预判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的人？
陈天林习惯了与“理性”战斗。
现在，他面对的是“混沌”。
这种未知，带来了压力。
带来了……一丝本不该存在于战斗状态的他身上的情绪波动。
开玩笑，对面如果是个正常人，就算他和你搏命，你也不会怵他。
但如果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恐怖赛博精神病……
你上你也麻！
正是在这种微妙的心理失衡下。
陈天林的绝对理智，出现了裂痕。
当一个几乎绝对理性的存在，开始尝试理解非理性时。
他就已经输了一半。
元子不得不承认，
凌宇这一套……确实有点东西。
但仅靠这些，远远不够！
仅仅片刻之后。
原本被压制得有些狼狈的陈天林，动作再次变得流畅起来。
他格挡凌宇狂暴斩击的角度越来越刁钻。
他反击的时机也越来越精准。
凌宇那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破绽依旧存在，而且因为刻意追求“混乱”，破绽反而更多、更大。
陈天林开始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