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谁回来了？”
聚居地门口，t等人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要向外走的tina，还有在她身后耷拉着个脑袋的红眼哨兵，不免好奇地问道：
“这是要去做什么？”
“遛狗啊。”tina理所当然地说，顺便用手抚了抚哨兵的脑袋。
哨兵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缩了缩脑袋别过头去，虽然没有表情，但任谁都能从它的动作里看出满满的委屈。
“我好像有些理解了……”t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哨兵的头。
“提前说好，这可不是普通的狗。”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经历，Uzi和V脸色都显得不太好。
“是吗？可是你看------”
tina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红眼哨兵，语气颇为威严地指挥道：
“Red，坐下------”
红眼哨兵浑身一颤，二话不说直接支起尾巴仰起身子，做出蹲坐的姿势。
“Red，转一圈------”
哨兵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N等人，无奈地低下头，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脸上满是笑容的tina，它想了想，最后立起尾巴摇了摇。
“你们看，在E-2上可找不到这么乖的狗。”
tina满意地笑了起来，向两边摊开双手。
“是是，你说得对……”
N和Uzi这边自然是堆起笑来恭维着，V的眼睛闪了闪，而t则选择了尬笑两声，以缓解现场有些僵硬的气氛。
开玩笑，他们几个可是最清楚的，这只红眼哨兵是所有哨兵里最棘手的一个。它性格暴躁，又不听指挥，一直拒绝合作，在聚居地里横行霸道，除了Nori没人能让它老实下来。
最典型的受害者就是Lizzy，这个蛮横的拉拉队队长最终还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敌，所幸聚居地的维修技术过关，不然她恐怕是连外壳都要给扒下来一层。
但今天，这只哨兵居然在tina的手下被训得服服帖帖，看那样子好像遭受了什么不公道的待遇，要知道他们离开聚居地满打满算也就一整天的时间啊！
“我也想学！这是怎么做到的？”N再次兴奋了起来，早知道他最喜欢狗狗了。
“很简单，你首先要尊重它，征求它的意见，比如就问问它：你愿意听话吗？”tina像个小老师一样指导着，N则认真地听着，而其他人已经开始觉得这个方法总有些蹊跷了。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如果它摇头，你就要像这样一样……”
话说到这，tina一挥手，用要几人看回放才能看清的动作从袖中甩出一把尖刀，擦着哨兵的脸侧甩了出去，牢牢地钉在了它身后的墙上。
哨兵：？
我寻思着我也妹犯事啊，你这人咋不讲理啊！
“现在再问，听话不听话？”tina再次温和地笑了起来。
哨兵：“……”（点头）。
“就是这么简单。”tina掐着腰满意地对着几人笑道。
“她一直都这样吗？”Uzi悄悄戳了戳t问道。
“不应该啊，没道理啊……”t无奈地扶额笑笑。
“对了，K去哪了？我记得我叫他去协助你们了。”tina突然想起了这茬儿。
“这个嘛……”t有些僵硬地耸耸肩。
此时在聚居地外废弃城市另一侧的冰雕森林另一侧的冰湖另一侧的废弃工厂之中，K脑袋上插着一支纳米酸刺，安安静静地躺在碎石堆里。
“他很好，相信他玩得很开心。”V漫不经心地说。
“好吧，你们抓到J了吗？”tina选择把K放在一边，问起了J的问题。
“放那家伙远走高飞了，爱干嘛干嘛去吧。”Uzi接话道。
“为什么救我？”控制住K之后，t第一时间向J问道。
“先说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J反问道。
“我可不是为了你。”
“那好吧，我也不是为了你。”
两句含糊的应付话后，气氛再次陷入了僵硬中。N和V一言不发地盯着J，而J同样一声不吭地回视着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行为。
半晌，J叹了口气，把目光从昔日的队员身边收了回来，道：
“算了，我无所谓，你们想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我们再把她抓起来？”N小心地问道，一面还用眼睛瞄向t。
t说：“你们很在意她，那就交给你们吧，不应该由我这个后来人做主。”
“我们……”N和V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拿不定主意。如果是以前的V的话，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把J撕成铁丝，但重新拾起情感后，她显然又把一切看重起来了。
“也难怪你们做不成大事，”J翻了个白眼，“V，你真让我失望，你怎么变得跟N一样优柔寡断了？”
“我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一想到你做过的那些事，”V说道，“我甚至一直在那样执行。”
“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还有你旁边的小白鼠。”J指了指沉默的t。
“什么……”N、V和Uzi齐齐一愣，看向旁边的t。
“她说的对，看上去你们的记忆拼图还差几块。”t冷静地说。
“他才不是后来者，算资历，他可比你们老多了。”J似笑非笑地说。
“tessa……”N终于意识到了J指的是什么。
“不要再提了，”V很抵触在洋房中的回忆，“给你选择的权利，给我们赎罪还是回去当你的走狗，都随你意。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下次再见到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V，这……”N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看到V沉重的表情，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他们确实就是这样了，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这样……”N难过地挡住脸，浑身隐隐约约颤抖起来，“J，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原谅你，我……”
“那就这样吧。”
J没再听N继续说下去，她最后看了看几人，目光在N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白痴，以后别再这么天真了，那会杀了你的。”
说完，没有犹豫，J转身朝着工厂的另一侧走去，再也没有回头。N下意识想出声，但Uzi拉住了他，握着他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V和t跟在他们身后。
等到四人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后，J缓缓停了下来，许久没有挪动脚步。她的双拳攥得紧紧的，如果无机有指甲的话，她一定会抠伤自己的。
“该死的，我怎么可能回去……”
她蹲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用手扶住额头，话语中抑制不住的颤抖：
“白痴，全都是白痴！怎么可能……我们都会死的！”
“我才不想死！你们这群急着送死的白痴……放过我吧，我也不想的……”
“我也不想的，她不会回来的……我很抱歉。”
回去的路上，V这样对N说道。N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些什么。他这个表现却让t感到不安起来，要知道N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老实沉默的。
“呃……”t刚要说什么，但V反手一肘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正当他对V的举动感到疑惑时，只见N的表情转眼间由阴转晴：
“没关系，等我们把cyn打败了，她就没地方可去了，到时候她就回来了！”
“……”
其他三人一下子又沉默了下去，见状，N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问道：
“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好朋友，你说得对，”t放心地笑了起来，“就这样办，我们去把cyn给拿下！”
“让那家伙尝尝失控子代人工智能的厉害！那是小看我们的下场！”Uzi摩拳擦掌。
“是吗？反正我早就想这么干了。”V看了t一眼道。
“我们一起。”t回视着她说。
把时间移回现在，听了他们的描述，tina打消了外出遛狗的念头，转而开始思索起以后的打算来。
“你们准备一直呆在这里吗？”她向几人问道。
“目前来看是这样……”Uzi弱弱地回道，她明显听出了tina话里的意思。
“你们不可能再和cyn在这颗星球上见面了。”tina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几人心里其实都清楚，cyn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他们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cyn的预期，所以在cyn眼里，他们每个人的结局都被确定好了。
N是一定要回到cyn的“身边”的，V如果是作为N的赠品，还有些存在的必要，而Uzi和t在cyn眼里已经打上了叉号，他们必须被摧毁：一个是完全失去掌控的子程序，一个是占用着程序但却把控不住的独立人格。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t总结道。
“就凭我们？”N有些不确定。
“别忘了，这个宇宙里，除了你们，还有我们……”tina表情轻松地笑道。
同时，另外一边，J回到了拆解机们着陆的地点，准备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飞船。
虽然她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能用的估计已经被老板开走了，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如果真的找不到，她可能就得尝试把目标改成tina的飞船了。
好在，虽然现场一片狼藉，但那些飞船大体上都保持完好。虽然它们之中能顺利启动的一个也没有，但在资深员工的眼里，这不过是换个零件的问题，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也就是在这当口，她刚选中一架最完整的飞船，准备展开维修工作时，余光突然瞥见有什么东西从飞船的舱门中窜进来了。
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并不很重，共有三个着力点。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下意识切出枪来对准了头顶。
唰！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她的枪被从底部削断了。下一秒，飞船控制台上的一个操纵杆被一个熟悉的光标套中，瞬间把她击倒，然后钉在了地上。
“Бyдьтe чecтhы , co3haтeльhыn nгpyшeчhыn y6nnцa.”
「我们就在那里，我们必将抵达，我们一无所有，我们终将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