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还好吗？有染上什么疾病吗？”
“都很好，谢谢关心。”
“有孩子吗？孩子身上有诅咒吗？”
“孩子在老家，都很健康。”
“老家？”
“是的，在长崎。”
东瀛商人说不上是谦和，还是傲慢，语气反正很怪，让钟明很不舒服。
或许是主观滤镜吧。
“啊，长崎，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钟明轻叹道：“在老家不好吗，为什么要远渡重洋呢，还惹上诅咒，命悬一线，你这病，家人知道吗？”
东瀛商人沉默片刻，“男子汉不应该让女人担心。”
你特么还挺……
钟明又叹口气：“背井离乡，真不容易啊，你这个年纪，功成名就，在家享福多好，非要出来操劳。”
末了，又补一句：“东瀛的樱花，应该开了。”
东瀛商人有些触动，怅然道：“你不明白，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这是为了我们的后人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使命感。
钟明眯了眯眼。
什么样的人需要这种使命感？
什么事，能让这家伙不惜性命也要完成？
“阁下介意谈谈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一战之前，这些家伙还没有经历那些惨烈至极的间谍斗争，对神州极其轻视，更何况这家伙有性命之忧，当即就和盘托出。
“你可以叫我山上君，我在老家就是开工厂的，深知工业的开端就是铁路交通，因此想来投资孙先生的铁路事业，帮助贵国发展工业。”
“只是没想到，刚刚进入粤省，就莫名出现这个诅咒。”
帮助……
啧啧。
钟明暗暗冷笑，脸上却疑惑道：“莫名吗？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庙？”
山上摇摇头：“没有，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
“哦？”
钟明追问：“你知道问题在哪？”
“是的，有人查出来过，但他们都无能为力，所以我才会找神州本地人帮忙。”
说话间，已经开进了一个豪华宅院，山上伸手一引，“请。”
钟明下了车，暗暗掐了个灵官印，跟着山上进了房间。
里面装潢奢华，到处张挂字画，还有盆栽点缀。
客厅中间的墙上，高挂着书法大家的字——仁义。
山上见钟明在这幅字前停下，就道：“我很喜欢你们的古老文化。”
钟明有些别扭，感慨道：“喜欢不行，能遵守才好。”
山上大吃一惊，“遵守？不不不。这可不太好。”
啊？
这是可以明说的吗？
钟明奇怪的望向山上。
山上解释道：“神州人的文化太过暴虐，动辄就把人一分为二，这太野蛮了。”
？？？
这是怎么说的？
钟明满头问号，转头看了看“仁义”二字，终于咂摸过味来。
合着你把“仁”字分开来看了？
钟明哑然失笑，指着旁边的“仁者无敌”书法，“那这又何解？”
山上理所当然道：“把人劈成两半，也就没有敌人了。”
“……”
也有道理。
难道是我一直理解错了？
“那这是什么意思？”
钟明又指向另一幅，“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也？”
“你要惹我我就把你劈成两半，有什么好说的？”
山上说完，又叹口气：“孔子虽然是伟大的思想家，可几千年前的社会还是太原始了，你们抱残守缺，不思进取，才会被我们打败。
你如果愿意了解更文明，更先进的文化，等解决这些事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那里的人生活富足，遇到陌生人会说敬语。”
钟明心中一动，“那真是要谢谢山上君了，神州积贫积弱，苦无医治之方，要是能带我去见识见识，真是感激不尽。”
他最开始的想法是只杀汽车里的人，后来知道对方是东瀛人之后，就想着要杀全家了。
结果山上全家人都在老家，本来钟明还有些失望，现在却有了希望。
一念动处，豁然开朗。
自己在神州处处掣肘，这不能杀，那不能杀的，简直憋屈的要死。
出去之后，岂不是天高海阔，再不受羁绊了？
正好一舒心意，杀他个地覆天翻！
“只要能解除诅咒，什么事都好说。”
山上笑呵呵的。
推开书架，后面是个密室，里面有一个玻璃台子，上面供着一个石制佛头。
“道长请看，就是这东西。我得到它之后，就出现了诅咒。”
钟明在看到佛头之后都愣住了。
这佛头雕刻的极其精美，但与中原佛教的神像模样完全不同，面相狰狞，獠牙外露，看上去如同邪神一般。
而且，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个佛头，但在他眼中，这佛头上却散发着一股妖异的红芒。
这红芒，带着血腥气。
血祭？
钟明胸膛一阵起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胸闷气短。
“这，从哪里得到的？”
“这是高原之上的人拜的佛。”
藏传佛教？
钟明看着佛头，心中不由泛起恶心，这应该是被影响到了。
当即高举灵官诀，又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胸口，这才缓解了不适感。
“既然是这东西造成的，为什么不丢了它？”
山上闻言摇摇头，“无论扔到哪里，总会被人捡到的，所以我想，只要能找出解决的办法，就把这种东西通通带回去，放到博物馆，让世人看明白这些东西的邪恶。”
……明白了。
掠夺文物呗。
钟明沉吟片刻，“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山上眼一亮。
他已经找了太多太多能人异士了，大多数人看一眼就走。
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钟明比那些人都强上一些。
钟明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相信你也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藏传佛教影响范围极大，信徒众多，涵盖多个国家，绝非几个人就能匹敌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国运镇杀之。”
“怎么镇杀？”
山上拧眉，上下打量了一眼钟明，“这要是毁坏了，我们就失去证据了。”
“当然不会毁坏。”
“也不能就这样带回国内。”
“明白，明白。”
钟明笑吟吟的扯淡：“小道混元八卦门出身，最擅长风水之术，只要山上君带我去贵国勘察风水，借用天地之力，解决它并不难。”
“勘察风水？”
山上一听，心中暗自警惕。
他拿这佛头只是为了表功，真正的主业，其实是插手粤省铁路建设，等有了话语权之后，就会有阴阳师前来处理，从风水上，绝神州之气运。
因此，对这种说法极其敏感。
眼神深处，当即就显露一丝杀意。
精通风水之术的人，很有可能坏了帝国大计，所以必须除之而后快！
钟明只是笑着，心中却在思考到了东瀛，应该怎么做妖，才能解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