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小铃地软磨硬泡下,白飞鹏只好选择了妥协。杨小铃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在白飞鹏周围跳来跳去,如一个可爱灵动的小鸟。
过了会儿,任安玉便带着二十来人,来到了白飞鹏面前,“就找到了这些人!”
然后,白飞鹏有点紧张地站上了一处小土坡上,下面二十来个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小子不是首领捡回来的嘛,也有人说他们都被匪徒抓走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各……各位好,我……我是白飞鹏,我有办法将首领他们救……救出来……”
白飞鹏站在众人面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脑子略显空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这时,杨小铃的声音响起,鼓励着他,他咽了一下唾沫,深吸一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他开始向众人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内心的计划,二十来人中也有人不断问他,甚至提出质疑。他都能小心谨慎地应付每个人,打消众人心中对自己的成见与疑惑。
任安玉看着白飞鹏威风凛凛的样子,感觉略显帅气,悄悄将头偏向杨小铃耳边,“白飞鹏,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大将军,挺霸气的。”
杨小铃看得入迷,听到任安玉的话时,才回过神,得意地小声道:“哈哈,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帅气吧!”
任安玉想起白飞鹏告诉自己,并不喜欢杨小铃。他见杨小铃心情不错,便小声说:“你可别高兴太早了,他可并不怎么喜欢你呢。”
杨小铃立马小声反驳,“我才不信你说的呢,他如果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帮我对付谢俊,还那么在意我呢?”
“你们俩聊什么呢?过去准备一下,咱们晚上行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白飞鹏催促着他俩。
……
在部落后方山上的一个大山洞中,大禹他们被关押在这里。
洞口则被匪徒严防死守,他们装备精良,肌肉发达,在外巡视着,队列整齐,步伐一致。
那首领戴着面罩,一步一步地走进洞中,大喊道:“夏后氏部落首领站出来。”
众人见匪徒首领走了进来,便站了起来,缩成一团。大禹看向那人,没有丝毫怯意,向前走去,众人都纷纷退让,让出一个通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抓我们?我们也只不过是治水之人而已,与你有何仇怨?”
那首领面色冷俊,回答道:“我的确和你们没有仇怨,但也是没办法,奉上面的命令行事而已。”
“姒兄,我带来了几个人,想让你见上一见。”
接着那首领手一挥,他身后的几名手下便跑出洞去。
大禹继续追问道:“你奉何人之命?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胡乱抓人。”
“上面严令我不能告诉你。”
过了会儿,那几人带着三个人走进洞穴,那三人口中塞着粗布,双手绑于身后,不能说出一句话,反抗一下。
当大禹看清那三人面容时,突然流泪了,哽咽着喊道:“母亲,女娇,他们怎么把你们抓来了?”
“这八九岁的孩童,应该是我的孩子吧?”
自从,治水一别,十年未见,对大禹来说这是多么朝思暮想之事,可责任之重使他不敢作任何非分之想。大禹母亲、妻子和孩子也都泪流满面,他们知道大禹治水并不容易,才不回家的。
他妻子对着大禹有点欢喜地点点头,好像在说:高密,看啊,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许多年过去了,我竟以这种方式与你们相见,我对不起你们!”大禹看着眼前的亲人,并向他们哭诉着。
接着,他转头看向那首领,一下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苦苦哀求着他,“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事我来承担,求你放了他们,好吗?”
那匪徒首领冷笑了一声,“放了他们也不是不行?那还是要看你的表现。”
“看见没?你的母亲妻儿都在我手上,要想救他们,那就杀了你身后所有人。”
大禹听到这话,便愣住了,而后对其大喊道:“你是不是疯了?让我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然而,那匪徒并没做任何回答,只是对其威胁道:“你不杀了他们,我就一个一个杀了你的家人。”
一时间,大禹默不作声,内心纠结,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杀掉身后同生共死的族人,救家人,一个是看着血浓于水的家人死去,救族人。
可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死去,更何况眼前可是自己的亲人啊,怎么能眼睁睁看那个疯子将他们一一杀害。
大禹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污头垢面地众人,顿时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下不去手,去杀这些陪自己千里迢迢跟自己前来治水的人,数百条生命啊。他若杀了这些人,和那些匪徒又有什么区别。
山洞中,死一般地沉寂,大禹眉头紧锁,手中的刀不知挥向何处。他看着自己的家人,再看着自己的族人,陷入两难。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且权力通天,能把他远在梁州的家人挟持,这里可是冀州,两地相距甚远。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匪徒身体素质强硬,作战能力出众,对他们驱赶抓捕,目标明确,像专门是冲着自己来的。
突然,他一下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一般的匪徒,而是一支几千人的军队。
大禹越想越后怕,这做局之人定不简单,而他只不过是那人股掌间的玩物。
前些日子,那奇怪的游戏,而今天又是被稀里糊涂地绑架,让自己做这难以抉择的事情,背后之人莫非是帝君。
“快选吧,是选你的家人,还是你的族人。”那匪徒首领催促着。
大禹想了一下,看向戴着面罩的首领,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一个人过来,我告诉你,怎么选?”
他心想,只要你一靠近我,我便用手中骨刀,威胁你放了所有人。
于是,那人迟疑了一下,缓缓靠近,走向大禹。
可那个首领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我靠近你,那么我就会被你挟持,成为你的人质。”
他说着又逐渐后退了回去!
大禹看见敌人还是不上当,开始有点束手无策。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怎样的人才配当君王?”那首领突然发问。
大禹立马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仔细思考了一番,郑重回答道:“贤德仁慈之人,亲万民远佞臣,民固则邦宁,可当君王。”
那匪徒首领紧接着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你可知,君王之路注定是一条寒风烈烈,尸山血海,孤独终老之路。”
“知道,君王是天下之主,并不是仅仅一家之主,更不能被亲情左右,世人都以为君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无法无天,孰不知至高无上权力背后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与寂寞孤独。”
匪徒首领又问:“那如何做好一个君王?”
“贤德之心抚恤万民,雄才之心治衡万邦,霹雳手段整肃朝野。”
然后,那首领一反常态地拍起手来,“好,好,不愧是一方部落之主,真是有着真知灼见啊!”
“哈哈!姒兄,开始你的选择吧!”
这时,后稷走到大禹旁边,小声说道:“大人,就像你刚才所说,君王不能被亲情左右,应以天下为己任。我希望大人作出正确选择。”
大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他若是一个平民无论去选忠,还是去选孝都不会错。可他身为部落首领,却只有一个选项可选,那便是忠,他必须对这几百人负责。
此刻,左右为难的心不再迷茫,而是变得更加庝痛,如万箭穿心般隐隐作痛。
当他选择了族人时,回头看向远处的亲人时,莫名地心如刀绞,泪水不由地野蛮横流。
他难过地注视着自己的家人,毫不犹豫地“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洞中所有目光集聚在他身上,隔着十多米,声音微颤,与家人告别!
“我姒文命,对不起你们,母亲,你时常教导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孩,我记得。”
“妻子,你这些年只身一人照顾这个家,还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小胖小子,辛苦你了。
“启儿,你母亲来信时,经常跟我说起你,多么的可爱,优秀,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们要恨我,就恨吧,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其实,我很想选择救你们,可我是一个部落首领,他们跟我跋山涉水,奔忙各处,前来治水,我必须带他们活着回去,只能对不起你们。”
“自古忠孝难两全,文命在此给你们磕一个,下一世,我宁愿做个轻轻松松的普通人。”
洞外的风声呼呼地作响,发出哀嚎地悲鸣,在这天地间反复响起,而后消逝在天边。
他的族人个个眼睛血红,低声哭泣,悲伤一片!
他们看到大禹为救他们这些与他毫不相干之人,竟然会舍弃母亲妻儿。
大禹的一句一字不断触动他们的内心,他们觉得有大禹这么个人当他们首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洞中此刻断续续传出族人的呐喊,而后变得整齐划一,“首领万岁,首领万岁……”
数百人的声音,异常的洪亮,响彻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