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跟上,一定要抓住他们!”那头领带领着近千人不断吆喝着追击小魁他们。
因不熟悉地形,队伍中总有人发出摔倒的惨叫,近千人的队伍速度也快不起来,与小魁他们逐渐彻底拉开距离。
于是,那头领越追心里越慌,疑惑地看着前方似有似无的身影,意识到不对。然后,他停下脚步,展开仔细搜索,完全没有看到几百踩踏过草地留下的踪迹。
“毛头小子,竟敢骗我!”
“紧急召集队伍,全速返回。”
他愤怒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透露着被别人戏耍后的失态,他恨那背后之人恨得牙痒痒,想食其肉寝其皮。
那头领边向回慌张狂奔,边着急的小声嘀咕着:“粮草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啊!……”
……
“大家快来,有人烧粮草,一定要护住粮草!”
白飞鹏阻挡着那人跑去救火,两人缠斗在一起,那人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大喊着。
他因力量不济还是使那人从自己手中挣扎开来。那人慌乱之下,拿起他的石刀,出其不意地刺向他。
他还没察觉到,刀已到了他的腹部处,接着刀一点一点地刺入他体内,而又迅速地拔出。
他一下疼痛地倒趴在地,鲜血从伤口汹涌而流出,他用一只手紧紧捂着伤口,一只手撑在地上,身体逐渐蜷缩着,温热的鲜血从指间不断流出。
他总觉这下玩大了,杨小铃会骂自己总是多管闲事,他俩一定会担心自己。事情好像糟糕起来了,没有他想得那么顺利。
那人似乎也慌了神,看到受伤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口中不断说着:“是你先扑过来的,我才出手的,我完了,将军不会放过我的……”
周围火光冲天,救火声响成一片,整个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每个人都十分慌乱的用砂土堆积,树枝拍打,救着熊熊大火,没有一人在意大火旁的这两人之间的斗争。
此刻,那个头领带人迅速赶回,看着火光冲天的粮草,瘫软在地。他明白自己彻底完了,一切前途都完了,甚至性命都难保。
接着他慌张的目光落在了大火旁少年身上,愤怒地大喊着:“别管我,快给我围住那少年,别让他跑了。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近千人队伍接着一拥而上,把那少年围了起来。白飞鹏看着来势汹汹的队伍,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要完了。
汹涌的火焰像一头挣脱束缚的猛兽,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暂时驻扎的军营也随即大乱起来,军心动摇。
杨小铃发疯一样地狂奔着,摔倒了,迅速爬起来接着跑,如一个打了兴奋剂的运动员,泪水和汗水相互交融,再累她也不能停歇。
她明白大禹是她唯一的希望,是救白飞鹏的关键。任安玉看见了一个对白飞鹏如此深爱之人,内心羡慕不已。
此刻,他根本就追不上杨小铃的脚步。任安玉也不断跑着,发出阵阵哭泣声,口中不断自言自语道:“白飞鹏,一定要坚持住啊。”
不知过了多久,杨小铃终于到了洞口,那名首领早已不见,此时洞口已无一人把守。
杨小铃焦急地跑进洞口,减缓脚步,大口喘息着,胃液翻滚,喉咙刺痛,紧接着一股呕吐感冲击着她,她弯着腰,不断呕吐着。
杨小铃强忍着各种不适,饱含泪水,跪在地上,双手拉扯着大禹衣物,口中断断续续哭泣着:“求你救救……他,救救白飞鹏,他……被敌人抓住了。”大禹看着她如此模样,马上扶着她,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有人已经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内心还是焦急不安,不断在心中默念着,白飞鹏坚持住,你说过我们一起回去的,可不能有事啊!
此时,任安玉也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他根本不知道杨小铃跪下求过大禹,发生了什么。
他见状所有人都在洞穴里若无其事地站着,杨小铃更是愣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他内心焦急,大声喊道:“他们已经大乱了,我们快逃啊!”
大禹一脸懵逼的看着任安玉,又细想着他俩说的话,脑袋灵光一闪,这才明白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这些少年干的,粮草被烧,军营大乱。
突然,大禹大惊失色,心想,粮草是你们烧得,以那将军的性格真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与平安无事的家人告别后,便带着大部分族人,心急地说道:“我们快走,不然真要发生大事。”
那身为匪徒首领的人,其实是个将军,奉命前来,有两项任务,第一,是考验大禹,第二,扫除一切四罪余孽。
没想到,在这第一项任务中,竟然,受此人戏弄,烧他粮草。虽然没有损兵折将,但也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不知没有粮草,如何围剿那些佘孽,瞬间忧愁与愤怒双重冲击着这名将军。那将军看见如此严密的防守,竟然变得如此混乱,更加恼羞成怒。
此时,小魁他们在那个约定好的一个山坡后面潜藏着,等着白飞鹏他们前来汇合。
在山顶上,火势凶猛,所有的营救措施,只不过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有些人干脆放弃救火。
那个粮草头领步履蹒跚,身形摇晃,穿过人群,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向白飞鹏,似乎还未彻底从愤怒中恢复过来。
那头领气势汹汹地开口道:“小子,是你烧了粮草吧?”
接着那个刺伤白飞鹏的人走上前来,见头领要杀这小子,便抢着回答道:“大人,就是他烧的,我看见了。”
那头领转头问道:“是你刺伤了他?你可知刺伤平民是要受罚的。”
那士兵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他要烧我们粮草,我一激动不小心刺伤他的。”
那头领听到是这士兵刺伤了白飞鹏,便突然不想杀白飞鹏。他想让这个士兵承担所有后果,让他当这替罪羊。
他要把决策失误、贪功冒进、粮草烧毁的重罪转移于一个士兵身上,来保住自己的狗命。
那头领神情突变,笑着扶起了白飞鹏,还让人给他上了点药。那士兵立马神情剧变,开始莫名的慌张起来,负罪感节节攀升。
白飞鹏觉得这人好奇怪,刚才还眼冒杀气,态度强狠,现在怎么像变了个人。他更想不明白明明烧了他们粮草,他们却一反常态地对自己好,还没有杀他。
白飞鹏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命令束缚着他们,才会这样的,看来他是死不了了。他开心地笑着,捡了条命回来。
上了点药,他感觉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痛,血也止住了。事情并没有一直糟糕下去,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这好的让他感到不安!
“所有人迅速集合!”
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几千人队伍没多长时间就站好了,重新变得井然有序。一看便知那人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准确的说,是他们的将军。
白飞鹏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匪徒,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那将军怒气冲冲,说道:“管理粮草的头领,出列!”
粮草头领挺直身板,走出队伍,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站在那将军面前。
“粮草为何没保护好?还不细细道来。”
那头领手指着那名士兵,大声说道:“将军,是他影响了我,他说刚才来的那几百人就是来打劫粮草的。我才去追的。”
将军神情严肃,顺着头领手指的方向看去,有点不太相信,“你说说看!”
“将军,我真的没有说话,更没有让头领追啊!请相信我!”士兵回答。
“好,我仔细了解过情况后,待会再找你们算账。”
然后,那将军向白飞鹏走去,一步一步透露着杀气。他一下子坐在那慌张起来,开心地心情一下全无。
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测都是错的,根本就没有受伤平民的命令限制他们。他烧粮草还是惹怒了这位将军,他还是想要杀了自己。
“我们奉帝君之命前来考验你们首领,可你竟敢烧毁粮草,这个重罪你还是要承担的。”
那将军缓缓拿出骨刀,准备杀了他。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说些什么。这一切原来都是场误会,他们根本就不会伤害大禹。
那名士兵也露出笑容,他知道那人如果将军想杀,那他伤平民就无罪。那头领倒是慌张了些,他还弄巧成拙救了那少年,弄不好会惹祸上身。
于是,那头领着急开口道:“将军,千万别杀那人,你忘了帝君之命了吗?不准杀伤平民,你不怕帝君责罚吗?”
那将军收了刀,转头看向那人,便说道:“我当然记得,全军上下不得杀伤任何一个平民,可他烧了粮草,说不定有通敌的嫌疑,我杀了他,帝君不会怪罪的。”
而后,那将军指着那名士兵,命令他过来,小声说道:“是你伤了他,我命令你现在杀死他!”
那士兵笑了起来,大声道:“遵命!”
白飞鹏闭上眼,心想默念着,再见了大家,再见了爸爸妈妈,我来生再做你儿子。
锋利地骨刀再次刺入白飞鹏要害之处时,他惨叫一声,额头冷汗直冒,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