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弄了点吃的。”
小魁坐在床边,见大禹醒了过来,连忙笑着端着一碗小米饭,递到大禹面前。
“你在这多久了?还有你吃了没?”
大禹坐了起来,接过热乎乎的饭,开口问道。
“大人,我一直都在这里,你睡了三四个时辰了。放心,我早就吃过了。”
“河道那边没什么异常吧?”
“一切都好着呢,大人放心!”
然后,大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他停了下来,看向奴隶,“嗯,你自由了,不用这么侍候我,也不用大人,大人地叫我,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高密兄吧!”
“好了,你干自己的事去吧!”
奴隶小心翼翼道了句别,将要走出屋子时,大禹突然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隶回过头,笑着回答道:“大……不,高……高密兄,我叫小魁。”
大禹接着说:“行,我记下了。你去吧!”
而后,奴隶缓缓转过身,走向屋外,漆黑的晚上,周围火光点点,蛐蛐儿欢乐地叫着。
然后,他径直向一旁狭小而简易的茅草屋走去。
看来今天他累坏了,早早地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今天好险,差点儿他就没命了,从此他再也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快乐地生活了。
“喔——喔——”
随着打鸣声此起彼伏,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小魁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开心地跑出屋外。
而后,迎面走来几个人,小魁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我是新来的,以后咱们就一起工作了,还请多多关照。”
可这几人中,一个人带头看不起奴隶出身的小魁,他见小魁走了过来,嘴角一边微微上扬,摇头晃脑,眼神飘忽不定。
“听说你是个奴隶,还想和我们一起工作,真是笑死了!”
小魁看到他戏弄自己的样子,狠狠吞下这口恶气。他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让大禹难堪。
他露出拧巴地微笑,弱弱地说:“哦,以前是,但现在和你们一样了!”
“一天是奴隶,一辈子都是!你和我们始终都不一样,哈哈!”
有人附和道:“奴隶就应该戴上绳索,为我们服务。你看看你那脖子上的血痕,还想和我们工作,你觉得自己配吗?”
又有一人嗤笑几声,开口道:“对啊,你不如重新戴上绳索,趴在地上,叫声主人,我们在考虑让你加入,哈哈!”
“我不是奴隶!”
“我不是奴隶!!”
“……”
“你就是奴隶,永生永世都是奴隶!哈哈……”
那几人齐声喊道,并露出扭曲的笑容,笑声如来自深渊的恶魔咆哮,震人心脾。
小魁看着几人肆意张狂的样子,咬牙切齿,眼神渐渐有了杀意。他紧紧握住双拳,“你们给我住嘴,听不到吗?”
那几个部落的人仗着人多势众,不以为然,不断强行揭着眼前之人沉痛的伤疤,并在伤疤上撒盐揉搓着。
这时,小魁压抑许久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彻底失去理智的他,挥动着重拳向那个带头的人猛烈砸去。
一只不断燃烧的重拳划破空气,带着声响,直逼带头那人的头颅。
那人还好留了一手,想到他会爆发,便提前保持了安全距离。于是,那人向后转撤了一步,便轻松躲过了这一拳。
随后,那人身旁的几人立马反应过来,也紧握双拳,朝小魁挥去,数量众多的拳头如一块块铁疙瘩重重地砸在小魁身上。
双拳难抵四手,他们仗着人势众多,对小魁更加肆无忌惮,拳脚相加,有的人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头,重重地砸向小魁的脑袋。
顿时,小魁感觉头昏目眩,全身剧痛。而他只能蜷缩着瘦小的身子,双手抱头强忍着痛疼。
那些人仗着法不责众,心存侥幸,欺凌他人之心逐渐膨胀,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刺激着他们,他们变得狂喜、疯癫,面目狰狞!
小魁额头微微冒出细小的汗珠,并发出阵阵惨叫。但他从来都未哭泣,因为早已习惯!
小魁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否还能活着,死亡的气息不断地逼近他!
小魁从小开始就跟着四罪之一的欢兜生活,欢兜作为黄帝之后,不服当时尧帝统治,便起兵作乱。
小魁看着欢兜胡作非为,十分残暴,因自己身份低微,能力有限,也阻止不了这一切,内心也十分痛苦不已,可他又无法逃脱。
直到有一天,尧帝派人征伐三苗部落,欢兜战败被流放于崇山,他的三苗部落也迁往三危山。自此以后,小魁也因欢兜受到牵连而沦为奴隶。
身为奴隶的他虽摆脱了欢兜,但也迎来了更加屈辱的生活。每天戴着绳索,如动物一般,侍候着他的主人,取悦着他主人,当他主人不高兴时,便要忍受主人地抽打,毫无自由与尊严!
小魁也渐渐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逐渐变得麻木,如活死人般机械地重复着每天的生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直到有一天,他被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有两个大人物,小魁也知道自己就是来侍奉二位的。
可当他听见坐在石桌的人想杀了自己时,他害怕了!
他其实也知道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是一件随意丢弃,随意买卖,随意伤害的物品罢了。哪一天,如果主人不需要他时,他就会被任意丢弃,流落街头而死。
小魁看见那人接过锋利的骨刀,带着杀意,一步步向他靠近时,他瞬间慌了,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他还不想死。
于是,他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腿,那人愣住了,犹豫了。然后,他就被士兵猛地拉扯开,熟悉又刺痛的鞭子抽打着他,如今天般他蜷缩起身体,忍受着非人的屈辱!
奄奄一息的他,轰然倒地,已无力再发出惨叫,看着眼前面目颠狂的人,无休止的沉浸在狂欢中。
他只觉意识开始消失,口角流出温热的鲜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眼角泛着泪光,心想,我注定无法与常人一样生活!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这里禁止私斗不知道吗?”
白飞鹏大喊了一声,可部落那几人看了一眼他,不屑地转过头,继续他们的恶行。
小魁听到这个声音后,艰难地睁了下眼睛,便隐约看见一个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少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