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休整,我独自一人带着几百人前往三危山。
回头看去,身后越来越远的都城城门下舜帝带领众臣看我远去。
我自穿越而来,踏入帝宫之时,命运就不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舜帝不管如何待我,出使三危山之命是我推卸不了的任务,如果强行拒绝,很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一个像我这样的平民想要拒绝部落联盟首领,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帝宫中有多少人厌恶我这个深受舜帝器重之人,又有多少人包藏祸心希望我死于三危。
舜帝看着坐着马车远去的少年,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派这少年去,能否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他也担心着后庆那边是否可以战胜贼寇,让一个从未实战过的名将之后担任将军一职是否合适……他想给年轻人机会,让他能够实现征战沙场的梦想。
他想着自己年轻时,也曾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可如今垂垂老矣,马也骑不了,刀也挥不动。
他接着转头看向冉冉升起的朝阳,面无表情,默默无言,眼中闪烁着忧愁。
那个使者宗射政看着白飞鹏远去,心中暗喜,因为此人是他向舜帝推荐,不仅解了舜帝燃眉之急,而且自己也受到夸奖。
他最期待的结果便是白飞鹏能够出使成功,但不能活着回来。白飞鹏出使成功,对他来说,举荐有功,就会获得丰厚奖赏。如果再意外死在外面,那就没人和他再争权夺利了。
他站在舜帝旁,在外人没察觉时,微微邪笑。
长江中游以南的一片森林深处,欢尤带着一部分族人进行着祭祀。他们作为九黎族蚩尤的后代,自己与舜帝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是他们的祖先黄帝杀了欢尤的祖先。而且欢尤的父亲也是被尧帝所流放荒野,但这事跟舜帝也脱不了干系。
在高高的祭坛上,欢尤带领着三位氏族首领及四大将领,来到摆着各种牛、羊、猪头的石垒前,他头戴恐怖的面具,身穿长短不已,十分凌乱的衣服,跳着诡异的舞蹈,口中不断说稀奇古怪的咒语,然后,大喊一声:“带上来!”
接着一名士兵押着一个手脚被捆的稚幼小孩。小孩懵懂无知,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眼神中透着欢乐。
然后,小孩只感觉咽喉风吹得冰凉,紧接着血液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他来不及喊叫就缓缓倒地,鲜血溅到祭坛,溅到欢尤的面具上。
欢尤手拿一柄极其精致的青铜刀,快速挥向小孩脖颈处划过。
然后,他将死去的小孩流出的血收集在陶器中,猛烈洒向上天,血如雨水般落下,落在祭坛的每一个角落中,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用小海祭奠着他们的祖先战神蚩尤,希望这次征战能够得到祖先的庇佑。
在他们心中,祭祀作为沟通上天与祖先的神圣方式,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通过祭祀来向上天祈福,表达对祖先的思念。人祭也是上古时期比较流行的方式,他们会用小孩,战俘和奴隶,到了商朝达到了鼎盛。
当欢尤前两天得知白飞鹏被拦截,他便明白此人已被舜帝得到重视。当时他心有不甘,并下令全族若有活抓白飞鹏者,本王答应他任何一个条件。
此事对他打败舜帝来说,至关重要,白飞鹏被传的神乎其神,他底也很想见识见识。
这几天的连续捷报,令欢尤欣喜不已。敌方死亡惨重,死伤近半,而自己却未伤分毫。用不了多久,后庆必败,此人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而已。
他也意识到发起进攻的战机已到,不能再拖了,机会稍纵即逝。
过了会儿,祭祀完毕。欢尤开始谋划进攻后庆的计划。他派人拿出地图,平铺展开,指着后庆扎驻地,说道:“各位,后庆强行渡河,已死亡近半,敌弱我强,可以进攻了。不然,后面虞舜小子再派人来就不好对付了。他们在大江对面,距江三里的地方驻扎。”
“本王派人已打探过,后庆此人自知饱读兵书,便可纵横天下,熟不知绝不是这样,实际情况远比书上更加复杂,更加变化莫测。”
“你们看,他们江边防守松懈,自以为我们不会主动出击。他肯定会觉得本王后退森林,不敢进攻,因此会这样布防。”
“你们四个大将军各带领一万人,从四面发起进攻,开始三面发起猛攻,一面不攻,这面定会逐渐防守空虚。
然后,听我号令,剩下一面再发起速战。三大氏族首领原地待命,都明白了吗?”
“明白,遵命!”所有人认真听着欢尤的布署,都点点头,大喊着。
此时,他们紧接着各自匆忙走下祭坛,整顿各自兵马,等待着欢尤发起进攻的号令。
长江的另一边,时间一点一点逼近,后庆看着毫无进展的战事,变得暴躁,动不动大发脾气。
只剩下最后三天,舜帝将会亲自前来,接替自己,他不甘心。他甚至不惜一切,用接三分之一人发起渡江作战,可河对岸的人像发疯似的不要命地防守,就算进攻过去的人也被大批队伍在河边反杀。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出兵书上有什么策略打败对方。
天也渐渐黑了,突然,一个人骑马飞奔来到后庆大营。此人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后庆。后庆接过书信,说了声:“谢谢,辛苦了!”
然后,拆开读了起来。不一会儿,他读完了,心想:什么?白飞鹏得到重用,出使三危山了,而且舜帝带领大部队已经出发,看来叔父来信,是为了让我快点逃走,不然待舜帝赶来,就来不及了。
“好,回去,告诉宗老,我知道了!”后庆看完信,最后对那人说着。
于是,那人跑出营帐,又骑马而去。
后庆拿着书信着急走来走去,心中不安。他没知道想到舜帝如此迅速,此刻已出发,更没想到白飞鹏竟然会得舜帝重用,他恨此人。
若出使成功,那他还能饶过自己吗?他定不会让白飞鹏活着回来的。
整个军营着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些不安的情绪,每个士兵看着战事胶着,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脸上堆满低落的情绪。
他们想自己的妻子孩子,想自己父母朋友,有的人甚至偷偷哭泣着,写着遗书。他们看着这十几天的战事,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仍未进半寸,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活着回去。
低落的情绪如脱缰的野马迅速弥漫军营,让这位年轻的将领束手无策。一败再败必然导致士气低落,而打仗靠的便是勇往直前的士气,士气低落必然会被敌方趁虚而入。
这名将军也明白,战争大势已去,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于是,他趁着夜色,逃出军营。然后,他换上伪装,骑马而去。
他手下将领也未察觉,军营如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勉强运行着,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
他骑上马,逃离军营远去。他想不通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是白飞鹏害得自己,导致舜帝不信任自己,才会出发接替自己,一定是白飞鹏。
自此以后,迎接他的便是四处逃窜,亡命天涯。
到了深夜,欢尤率领族人发起进攻,他们气势汹汹,斗志昂扬,突破防线,渡过江面。
而后,他们便迅速兵分四路,包围营寨,在欢尤的第一波进攻中,失去将领的军队,乱成一团。
没过多久,欢尤便轻而易举地攻进营寨,并下令:“杀,杀光所有人!我要让他们为我战死的兄弟陪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