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禹和舜帝谨慎行礼后,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
“我就随便说说此事,只是个人看法。大家或许还不认识我吧!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其实,或许对大家来说,我的确来历不明,但此心光明,绝无恶意。司空姒大人可以作证,我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他们部落,他也经常照顾我,我很感谢他。”
“再说回此事,这妇人不守妇德,的确如此,但话不说回来,事情真如我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吗?”
“我没记错的话,她还说过是赏赐丰厚,无力保护,才干那事的,所以这事可以从宽处理,而杀害宗射政,我觉得更应该奖励,杀了该杀之人。”
“公平正义是什么?那便是邪恶得到惩处,善良得到褒扬。”我根据自己的真实想法去回答,顺便给舜帝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也不知回答的如何,毕竟不是学法的,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良知去回答。
“那为什么她不把财物舍弃,保住贞节?偏偏通过如此手段苟且偷生,令人可耻!”突然,有位大臣威风凛凛,带着几分正义,缓缓说道。
“大人,保住贞节,放弃财物,甚至性命,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就算是严刑苛法,那也会有人想着冒险干的。”
“正如,那次出使时,投靠欢尤的三子所言:趋利避害,天性使然!我相信在场的各场大人,都应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吧!”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这些掌握生杀大权的人,能够不被这句话影响,以百姓为重。”
那位大臣点点头,站回来了自己位置,对眼前之人也越发有些佩服。他说出了自己不敢说的真话,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举动,更给自己留下不可泯灭的印记。
任安玉听着白飞鹏的独到见解,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这可是官场啊,他们只会考虑自身利益,这是要与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为敌啊。
于是,他不断偷偷拉扯着白飞鹏穿的粗麻衣物,可白飞鹏似乎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越讲越上头。他心中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倔强啊,像埋头耕地的老黄牛!
那位母亲披头散发,当听到白飞鹏惩恶扬善的言论时,心情激动,“好,白大人,说得好!”
“对了,后将夫人,你是如何得知后庆死了的消息?”大禹为白飞鹏鼓了下掌,转回正题。
“哦,这还是问我旁边这个逆子吧!他更清楚。”
“宗昊,还不快快讲!”大禹大声斥责道。
“我绝不会背叛父亲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宗昊朝大禹大声咆哮着,情绪冲动,表达着他对宗射政的忠诚与孝心。
“逆子,舜帝有恩于我们家,还不快快交待。”那妇人十分生气,大声训斥着她忤逆的儿子。
“哼,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贱女人,父亲那么照顾你,竟杀他,背叛他!”
“身为你的儿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你就像一个妓女一样,被人睡来睡去!”宗昊也变得恼怒,变得肆无忌惮,大声辱骂着。
这几句话如冰锥一样深深刺入这位母亲的心,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说自己,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丧心病狂。自己就不应该留下这孩子,不应该打开那扇门,就应该清清白白而死,真是自己作孽啊。
宗射政都是你,是你害他成了这样,你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难赎你的罪过。
那妇人开始悲痛欲绝地哭泣着,并没有再说什么。众人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冲破道德底线,世间哪有儿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
“够了,宗昊,其他人可以说你母亲,但你不行,她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还是人吗?”大禹略显愤怒,大喊训斥着这小子。
“哼……生我养我,她只有生我而已,我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产物,她何时看过我,问过我,管过我,爱过我!”宗昊看着所有人厌恶而又冰冷的眼神,心中极度委屈,不被理解。
“在我印象中就从来没见过她几面,她只关心她的庆儿,而我却什么都不是。”
“自小,我就受他人嫌弃、欺凌,说我是父亲路边捡的,不跟我玩耍,我夜夜偷偷哭泣,你知道这种感受有多少痛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在意过我,母亲!”宗昊叹了口气,双眼泪花,说着他不堪回首地童年。
“那时,父亲告诉我,你有母亲,你不是我捡的,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是那么高兴。于是,我问他,那我母亲是谁啊?他说你母亲不要你了,她把你丢弃了。我听到这话时,我很难过,很气愤,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要我?”
“然后,我暗自下定决心,要找到她,问清楚,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
“后来,我发现父亲行为异常,我便偷偷跟随父亲。那天,我翻过石墙,来到窗外,偷偷看见你和父亲在做那事,又听到你们谈话。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母亲是你。”宗昊语气越来越重,流着泪,转头看向她母亲,手指着她。
“那时,我便痛恨后庆,为什么他能从小得到你爱护,快乐的生活,而我呢?却只能备受冷漠,只有父亲有时会关心我。”
“于是,我刻苦学武,只为有一天夺回我的一切。我耐受着烈日严寒,寂寞孤独,每次想放弃时,可一想到她的无情,后庆的欢乐,便恨从中来,逼着我一步一步成为一个杀手。”
“大人,那天,我终于找到机会,杀了后庆,本想着告诉她,你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与父亲来往了,我们三人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哈哈,可她骗了我,说我不要告诉父亲,给父亲一个惊喜。于是,我隐瞒了一切,没给父亲说此事。”
“父亲一如既往地去找她,中了她的奸计,父亲就这样被这个蛇蝎女人给杀了!”宗昊转头凶恶的看向那女人。
他不能让舜帝知道是父亲派自己杀了后庆,他要一人尽可能地承担一切罪责,保护这个唯一给他关爱,养育他的父亲。
众人看着宗射政身边这个叫宗昊的,童年竟是如此的凄惨,到底是什么让这少年内心变得如此扭曲,不明是非,杀人无数。
任安玉站在白飞鹏旁,小声嘀咕着:“白飞鹏,这恶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童年,我真没想到!”
“唉!是啊,人之初,性本善,现在我对这句话,才深有体会啊!”
“这宗射政,害人不浅啊,竟让这少年成为他的杀人工具,而这少年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白飞鹏对宗射政感到厌恶。
大禹面不改色,强行压制着心中的难受,没想到,这个杀人不睁眼之人,竟会有这样的悲惨经历。
不管他过去多么可怜,多么悲惨,但他还是走上不该走的道路,杀人必须偿命。
他知道自己不能对恶人手下留情,于是,大声喊着,“宗昊,你在宗射政身边长大,他还干过什么?还不快快交待?”
舜帝坐在王座之上,看着大禹的表现,微微点了点头。这小子,面对犯人如此的遭遇,竟能做到不动声色,合理处理此事,果然,挺了不起的。
“一切的人都是我杀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都与父亲无关,还请大人不要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