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容淮再三告诫自己要高姿态一点,别让含光觉得他小家子气,还是忍不住吃醋,真爱一个人怎么会不介意她另嫁他人?
那人不识好歹容淮生气,那人分得清谁是珍珠谁是玻璃,他也生气,总之,那人有呼吸就是错。
含光听了容淮小男人的话非常不悦,“少恶心人。”她愿意委屈自己当侧福晋是为了大局,可没说还要给弘历侍寝。
别说她爹想造反,他就是想当玉帝,她也不会牺牲自己到这个地步,因此一来就把宫斗屏蔽器打开了,最好那两个锁死,别来沾边儿。
至于没有恩宠就没有地位?
呵呵,她的地位不靠争宠也能得到。
有她这句就够了,容淮窃喜着赤脚走下浴池,转换男声说道:“那就让奴家来服侍四小姐。”
蔷薇院守门户的都是含光从卫府带来的陪嫁,敢做,敢当,敢想,敢言都是信的过的人,王府的奴才也已经被他调开了,今晚不会有外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含光皱眉,劲瘦的胳膊揽上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撩起她的头发,容淮在她耳边低语:“四小姐笑一笑,您应该知道将军默许我男扮女装跟在你身边代表什么意思?”
在弘历眼皮子底下给他戴绿帽子,容淮头皮发麻,只觉刺激极了。
含光伸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发出免责声明:“先别急着上头,你不在乎当佞幸,我可不想担上红颜祸水的骂名。”
到时候容淮出仕入相,被人挖出来她扣着治世能臣当男宠,耽误人家仕途,她多冤呢。
卫、霍立下不世之功都被司马迁归进佞幸传,她说容淮主动,她只是没经受住诱惑半推半就别人就会信了吗?
文人的笔是不会管你对错、有没有才华的,只要你的行为不符合他们的预期就会大书特书,烦人的很。
容淮低头亲吻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闷笑着回答:“王侯将相会死,平民百姓也会死,既然结果都是死,我为什么不选择……?”
功名利禄从来非他所愿,他若是想要就不会屈就在汇贤雅叙了,含光却是他的可望不可即,怎么选还用说吗?
男宠又如何?
当她的裙下之臣,他求之不得。
容淮满嘴死啊死的让含光很无语,他发现后就凑上来讨好的亲亲她,“在想什么,我都送上门了,你就别顾虑那么多,坦然享受不好吗?”
他为了更贴合容嬷嬷的身份一直在蓄发,头发没长长之前戴的是假发套,走的还是病弱谋士的路线,此番湿了水,乌发披散,眼神幽暗,水珠儿从胸膛滴落,活像故事里美丽危险、勾人魂魄的海妖。
含光本来就有好色的毛病,加上有头发的容淮颜值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他蓄意诱惑,她也就默许了他一番施为。
容淮强忍急切心情,温柔的关照她的感受,含光不介意有一段露水情缘,只是丑话说在前面,“不许……我不会生育的。”
容淮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她抛弃,喘息着回答,“我来之前喝过药了。”
作为善于拿捏人心的军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喜身边有牵绊呢?
他喝他的,含光自己也会做预防,息肌丸她用一百多年了,疗效有保障,怕有抗药性还不断进行升级,她回去要不怕麻烦的话还能去申请专利。
容淮激动的抱紧心上人,捧着她的脸唇齿相依,直至汤池的水换了三遍,才展开浴巾将人裹起来放到床上。
容淮掷出含光固定头发的簪子打灭烛火,随后放下床帘,不断亲吻含光的唇,嗓音喑哑,“疼就咬我,别伤害自己。”
……
两人胡闹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容淮爱怜的在身侧熟睡之人脸上亲了亲,坐到妆台前描眉画粉,最后套上大一号的深色女装,容嬷嬷守夜出来去牡丹院给含光告假。
高曦月和青樱已经过来了,容淮恭敬的行礼,“福晋,卫福晋身体不适,早上不过来了。”
起不来,根本起不来。
高曦月听了面露担忧,琅嬅瞥了眼下首的青樱,她昨晚也没睡着,知道含光可能是脸上挂不住,躲羞来着,身为一个大度的正妻,她当然会同意这点微不足道的请求。
琅嬅顺势表示关心,“身体不适?可传府医看过了?”
容淮回答:“无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琅嬅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卫妹妹养好了身体再来。”
“对了,昨天妹妹没有和王爷拜堂,本福晋也不好打扰,你把本福晋给卫福晋的赏赐带回去吧。”
素练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垫着,放了一枚绿油油的玉佩,两边还有一对镯子。
琅嬅笑着说:“这都是皇上给我的嫁妆,那枚松子如意的玉佩是暹罗上贡的珍品,用极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给卫妹妹。”
琅嬅不偏不倚的对高曦月和青樱解释,“这对安南来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给两位妹妹,身份有别,不好跟侧福晋撞上。”
素练挨个送礼,高曦月和青樱识趣的戴在手腕上,显示姐妹情深。
最后,素练将托盘送到容淮手里,容淮笑了一下接过,“多谢福晋厚爱。”
琅嬅满意点头,“你回去伺候卫妹妹吧,本福晋和两位妹妹还有话要说,嘱咐过她们还要进宫给皇上和熹贵妃娘娘请安。”
进宫请安是嫡福晋才有的荣耀,琅嬅上心极了,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
容淮回到蔷薇院,含光已经起来了,随意挽起长发,穿着柔软宽松的中衣在用早膳。
容淮随手放下托盘给含光披了件外袍,“怎么起来了?我不是让敢想给你端到床上去吃吗?”
含光无奈,“我就是再累,这点时间还是能坚持的。”吃完再睡也好过床上一股饭菜味儿。
“你手里拿的什么?”他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容淮取来玉佩拿在自己手里,怕里面有不好的东西,让她就这么看,“正院给的糖衣炮弹。”
他用弘历的脑袋打赌,里面肯定有猫腻。
含光拿起来翻看检查,玉佩的花纹是松子如意,正面松子,背面如意,谐音送子如意,雕工精细,寓意也好。
只是她手里的好东西不知凡几,同样大小的玉佩含光有满满两大箱子,过手就发现重量不对了。
这应该是上下两片合起来的,中间有夹层。
含光解下固定玉佩的丝绦,从顶端找到关窍,用银针捅出锁舌,严丝合缝的玉佩分成薄薄两片,里面还卡着不少小黑丸子。
容淮将其中一片扣在手心里,倒出来捏着细看,还有香味呢,“这是什么?”
含光索然无味的答:“零陵香。”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容淮有所耳闻,是一种避孕的腌臜手段,“那那两个镯子……”
含光不置可否,容淮啼笑皆非,“这就开始防着了?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富察·琅嬅出身满门荣耀的富察氏,家族就是她的底气,皇上还明旨册封她为宝亲王福晋,名正言顺的嫡妻正室,只要她不出错,弘历就是想休了她也得掂量,何至于此?
“大概是压力太大吧。”
一方面是富察家给的压力,现在要做好嫡福晋,将来要做好皇后,一方面是弘历、青樱给的压力,毕竟谁也想不到选定嫡福晋还能临时反悔这种骚操作。
加上青樱又是所谓的真爱,处处标榜人淡如菊,处处僭越挑衅,没有一个正妻能容得下。
含光看的到琅嬅身在局中的迷茫,但她不会同情自己的敌人,现在发作起来不痛不痒,伤不了她分毫,不如留着把柄将来换宫权。
要知道,人拥有的东西越多就害怕失去。
容淮将玉佩复原,他也不建议现在就告到皇宫去,“资本太少,我们得到的赔偿也有限,不妨等等。”
当然,他也不是让含光就这样吃下这个亏,算账的日子还在后面。
含光笑了一下,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敢言回禀:“四小姐,高格格来了。”
含光让她们把桌子收拾了,进内室换了身衣服,“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