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周念这天早上起晚了。她是被小恩恩揪头发给揪醒的。
睁开眼周念就对上小恩恩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疼痛，周念毫不留情的在小恩恩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以后不准揪妈妈的头发了，知道不知道？”小恩恩穿的是厚棉衣，周念打的压根就不疼。
她还冲着周念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周念老母亲的心被小恩恩瞬间融化，“小恩恩是不是饿了啊？妈妈这就喂你喝奶奶。”
喂完奶周念就把小恩宝放在了专门为小家伙弄的椅子上，自己去洗漱。
“小贱人，不下蛋的母鸡。你把我儿子的津贴给老娘交出来。”从隔壁传来刘老婆子那盛气凌人的声音。
周念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刘美娟看着眼前这个她恨之入骨的老太太，眼中的恨意化成实质。
但想到自己和周念的计划，她低下了头，一副很好欺负，很委屈的样子看着自己那漏风的鞋子。
“妈，长征说那钱是留给孩子们和我补营养的。你不能再寄回去给小叔一家了。”刘美娟的声音是故意放大的，为的就是吸引人去看她家的热闹。
“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和三个赔钱货有什么营养好补的。”刘老婆子说着上手直接去拽刘美娟的衣服搜身。
刘美娟才不会傻站在那等着刘老婆子搜身呢，她灵活的躲闪直接冲到了院外。
找到看热闹的妇女主任处，她直接奔了过去。“主任，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婆婆前些天打的我流产，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她现在还要把长征给我和孩子们养身子的津贴给要走。我命苦啊！主任。”
刘美娟一边说一边哭，再加上她那瘦弱的小身板，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奶奶，求你了。你不要再打我妈妈了。”三个丫冲上去两人抱着刘老婆子的腿，一人抱着刘老婆子的腰。
“赔钱货们，信不信老娘把你们丢进山上喂狼。”刘老婆子毫不客气的踢向抱着她腿的二丫，三丫。
两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站在那还没刘老婆子的腿高。要是被老太婆踢到肯定会受伤。
“二丫，三丫。”刘美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两个骨瘦如柴的闺女抱进怀里，刘老婆子踢了个空。
“大丫，来妈这里。”刘美娟朝着抱着刘老婆子腰的大丫招了招手。
母女四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刘老太，你这是做什么？”妇女主任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厉声呵斥刘老婆子。
“我教训我儿媳妇和孙女们，你管的着吗？”刘老婆子一点都不把妇女主任放在眼里。
“刘老太，虐待军属是要被下放的。”妇女主任黑着一张脸看向刘老婆子。
“我可没虐待军属，我教训我们自家的孙女。”刘老婆子胡搅蛮缠的功力可是无人能及。
“主任，我要和刘长征离婚。请你为我和孩子们做主。”刘美娟一脸弱小无助的看着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和吃瓜群众一脸震惊的看着刘美娟，这个年代只要日子能过下去，都不会去离婚。
“刘同志，你说的是认真的？”
刘美娟把自己的袖子和女儿们的袖子全部往上面推了推，露出了皮肤上纵横交错的印记。
“主任，这是我们在家被我婆婆打的。我怕，这次我被打进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我是真怕了。怕我真的死了，我的三个闺女没人照顾。”
“就上次在医院，我婆婆在病房门口还差点掐死我家二丫。要不是隔壁沈营长反应的快，我家二丫……。”
刘美娟的话，再加上她们娘几个身上青青紫紫的伤，众人似乎明白刘美娟为什么要离婚了。
“刘同志，我会帮你向上面申请离婚的。”妇女主任叹了口气开口。
“想离婚？滚，现在你带着你那三个赔钱货的女儿就滚出我家。”刘老婆子从听到刘美娟要离婚的时候眼珠子就咕噜噜的转了起来。
她怎么就没想到让老大离婚呢？
离婚的话，那老大以后挣的钱是不是都归他小儿子和大孙子们了？
越想心里越美，刘老婆子直接把大门一关把刘美娟母子四人关在了门外。
看热闹的人被刘老婆子的这波操作给弄得措手不及，刘美娟心中却忍不住的冷笑。
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刘同志，我带你们去部队找政委吧！”妇女主任也有些傻眼了。
离婚也不是这样离得吧！
刘美娟点头，单薄得身体弯腰抱起小小的三丫。
人群散去，周念抱着小恩恩听着众人对刘长征和刘老婆子的指责和议论。
心中为刘美娟感到高兴。
虽然军婚难离，但也并不是离不了。
部队政委办公室，刘长征看着妻女身上的伤，脸上的吃惊并不像作假。
“刘长征，你妻女被你妈虐待。你当真不知道？”政委看着刘长征的眼神满是不相信。
闺女就算了，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身上那么多新旧交替的伤疤，他能不知道？
刘长征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知道，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了又如何？
她的妻女被她母亲虐打是不争的事实。
“刘营长，你妻子说几天前再医院，你的母亲想掐死你二闺女？”政委再次询问。
刘长征想到那天自己母亲那杀人般的眼神和动作，想为她辩解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那天可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他辩解又有什么用呢？
“政委，我愿意接受部队对我的任何惩罚。”刘长征低着头一脸虚心求罚的样子。
“刘营长，这都是你的家务事。部队没法管，不过刘同志说了，她要带着孩子和你离婚。”
政委看着刘长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刘长征这人当兵和当儿子确实可以，但当丈夫当父亲却不行。
“什么？离婚？我不同意。”刘长征听到离婚两个字时就像是触发什么开关似的大声拒绝。
他之前只以为医院刘美娟说的那次‘离婚’只是跟他闹着玩而已。
“刘营长，我和孩子在你家被饿的营养不良，还被打成这个样子，差点丧命。你觉得我不应该和你离婚吗？”
刘美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长征，像是能透过他的表面看进他的内心般。
刘长征看着自己的妻女，久久的也却只说出一句话。
“和我离婚，你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
刘美娟忍不住的冷笑，“刘营长，我和你是离婚，而不是净身出户。你要搞明白。”